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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诗络走过去,笑道:“看起来是劫后余生啊大师。”
和尚抬起头来,惊喜的扬了扬眉毛,喊道:“苏施主,你看谁来了!”
苏浣纱从木屋中探出头来,看见是郑诗络,充满忧伤的一笑,轻轻地喊了一声:“大哥。”
郑诗络看到苏浣纱的忧伤有意无意的落在不破的身上,无由的感到了内心深处的一阵叹息——又是造化弄人吗?
不破合十而立,脸上依然是出家人的庄严肃穆,郑诗络淡淡的笑了笑,道:“我们都还活着,这就很好,是吗?”
三个人都是伤痕累累,可是,他们毕竟都活下来了。活着就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彼此讲述了几日来的经历,不禁有些唏嘘。柴房的主人是一对年近不惑的夫妇,以打柴采药为生,日子过得很是清贫。郑诗络他们就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他们的几套旧衣裳。在这停留了一天,他们就带着一身的伤痕上路了。不破的伤最重,但是他体质好,练的又是硬功夫,能吃能睡,就算不用药也恢复得很快。这几天下来,伤已经好了一半了。苏浣纱腿上中的飞镖虽然有毒,但是所幸毒性并不算很强,加上又放掉了不少血,伤势也在一天天的好转。至于郑诗络,那就只能算是受了些皮外伤了。
从森林里走出去再到红叶集,他们问了樵夫,大约有一百多里的路程,换作往日,也就是一天的脚程。现在他们因为有伤,走得慢了些,也多不过两天。走得慢自然也有走得慢的好处,森林中景致怡人,天高气爽,倒不妨当作是疗养。
悠悠荡荡的走了两天,红叶集终于再现眼前。集镇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街上的人都不时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第六十七章此身宁为抗倭死
郑诗络三人都是一身旧衣裳,看上去有些落魄寒酸的样子,一个热心的当地人就问他们:“你们是哪来的?想找活儿做吗?”
郑诗络一听这话,就作出一幅喜出望外的样子道:“是呀是呀,老哥可有什么门路?”
那人道:“也不是什么门路,你们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前面拐个弯就看到集市了。也不知道哪来来了一个财主在那买了一块地在修房子,那财主怪气得很,雇伙计一个当地人都不肯要。你们是外地来的,去碰碰运气吧。”
“不要本地人?”郑诗络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那人道:“那谁知道。”说着,摆了摆手,扭过头去和旁边的一个人说话了。
知道也不会再问出什么来,郑诗络他们就沿着街道一直走去。郑诗络到过红叶集,自然也是轻车熟路。走到集镇中心,果然看到有些人在忙忙碌碌的搬运材料,挖土下地基。工地上一个青年公子正忙碌着指挥人手,郑诗络他们一看,那人竟然是池箬客。
苏浣纱不由道:“奇怪,潇湘公子怎么做起工头来了?”
郑诗络走过去,道:“这位财主,我们是外地来的,听说这要工匠,我会些木匠活,不知道可不可以混口饭吃?”
池箬客看了他一眼,嘿嘿一笑道:“哟,这位秀才,您这是说笑了吧?这么的吧,我们这还差个掌柜的,你看看你来做怎么样?”
苏浣纱嚷道:“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我们是来做工的,你怎么让人当起老板来了?”
池箬客笑道:“我愿意,怎么了?这位是……不破大师,别来无恙?”
不破道:“阿弥陀佛,不破山僧,见过潇湘公子。”
池箬客哈哈一笑,道:“闲话暂且不提,大哥,咱们到后边说话。”说着,带着郑诗络三人来到了工地后面。
苏浣纱问道:“烂池塘,你搞什么名堂啊?”
池箬客没有回答她,对郑诗络道:“大哥,你叫我拉夺命十三入伙,那家伙没听说过咱们红叶江湖的名号,只说自己不跟别人混的,死活不肯答应我。不过,我去他在红叶湖中的水寨随意一瞟,就瞧上他那地方了。那里面水道纵横,林木成荫,是个不可多得风水宝地。若是找到一个精通奇门遁甲之人稍加布置,就是一个开山立柜的绝佳之地。大哥,我们不是一直想找到一个地方做总坛吗?我看这个地方最好,连地名都像是老天爷为我们准备的。”
郑诗络笑笑道:“所以,你就打算先在镇上建一个堂口?你准备在这里做什么生意?”
池箬客道:“酒楼,带客栈。这红叶集也不算小,可竟然没有客栈,真是稀奇。烧酒作坊有两三家,可是也都不成气候,在这里开个酒楼,准能赚钱。”
苏浣纱撇嘴道:“你怎么就肯定能赚钱?这地方既然没有客栈,那就说明过往的行人并不多,镇上的人也多半不喜欢喝酒。”
池箬客道:“干什么?怎么说大家也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开酒楼你不说些好听的,倒说我赚不了钱。”
郑诗络道:“赚不赚钱,本也不是最重要的,我们要真想在这立足,倒的确需要有个落脚的地方。我看你买的这块地挺大的,花了很多钱吧?”
池箬客道:“没花钱,这地是范老先生家的。他想保一家人平安,化块地给我们算不了什么。其实我也是为这事在这开这号子的。夺命十三放不下卢家的重宝,可是,只要我还在,他就不会撕下脸皮来硬的。”
“重宝?”郑诗络嘿嘿一笑,心道:“真的宝物,只怕也不在这里。范竹君老先生和路沾衣前辈一个垂死之人,一个已经灰飞烟灭,想来都没必要在说谎,那么真的宝物究竟在什么地方,只怕还是一个迷团。江湖中人大动干戈,所为的,也就是一个未知的谜团而已!”
池箬客见他神色有异,问道:“大哥,怎么了?”
郑诗络道:“没什么,我在想,江湖,真的很有意思。嗯,你在官府那里太出名,这个地方开店,你是不适合露面的。小飞的样子也不像掌柜,只可惜杨大哥不在。对了,小飞呢?”
郑诗络不提关若飞还好,一提关若飞池箬客就来气,道:“别提那臭小子,整天在赵姑娘面前晃来晃去的,仗着一点亲戚关系成天大献殷勤,实在可恨。”
苏浣纱嘲笑道:“潇湘公子向来以潇洒著称,我怎么闻到的,全是一股浓浓的醋味啊?”
池箬客也不生气,反而自嘲的道:“多情总被无情伤,这就是自命潇洒的下场了。”
当天晚上,他们在卢家大院里又聚在了一起。这一次他们虽是小别,却生死一线,再见面时,彼此不由又亲近了许多。赵雨淅之前和苏浣纱也没说过几句话这时相见,叫姐姐却也叫得十分自然。池箬客既然已经着手在这里开山立柜,他们也就决定暂时停留下来休整一下。池箬客在黑道上的名声太响,很容易招惹仇家,修建酒店的事,就交到了苏浣纱的手上。其间又有两伙人找上卢家的门来,都被他们暗中打退了。
郑诗络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把路沾衣的事告诉范竹君,范竹君也没有再提把宝物送他的事情。郑诗络不在乎那个宝物,可是,他没有把握如果把这件事告诉范竹君之后,会有一个怎样的结局。更不知道,埋藏在桐山绝顶的,究竟会是那传说中的宝物,还是一片更深的杀机。他不知道李桐是不是平安的到达海边找到那几个帮会的当家人组建了海帮,也不知道芒芽是不是回到了传说中的须弥山。
千头万绪,只能是乱无头绪。
酒楼的轮廓一天天的清晰起来,镇上的人见惯不怪,早已经不再去议论它了。酒楼的名字没有什么意义,大家都觉得该叫它“红叶楼”。苏浣纱没有做过老板也做不成老板,所以,他们又找人到双门镇,把他们买下的那间悦来客栈关了,把掌柜罗有财和店小二罗大富都叫了过来。罗掌柜其实也不怎么会开店,不然他那间悦来客栈也不至于开得那么冷清,不过,叫了他来,红叶楼自然也就像模像样了。
天气一天天变凉,转眼间,就又要到中秋了。杨选江夫妇送李桐东去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郑诗络他们就不免担心起来。大家就商议等过了中秋还没有消息,他们就东去接应。可是没有到中秋,秋雨岚就回来了。
秋雨岚是一个人回来的。秋雨岚见到郑诗络等人的时候满脸风尘,疲惫不堪,看着她的样子,众人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喝了一口赵雨淅递上来的水,秋雨岚道:“前方事急!相公已留在刘将军营中,倭寇多次犯境,杀伤我沿海百姓无数,甚至深入腹地,攻打县城。刘将军孤军奋战,形势颇为险恶。李姑娘没有找到沿海三帮的当家,已经回烟波岛去了。她说倭寇犯境,烟波岛首当其冲,她回烟波岛与家人部属并肩奋战,此生只怕已无再见大哥之日,这是李姑娘临走时托我转交给大哥的东西。”她说着话,从怀里拿出一枚小小的碧玉海螺,海螺上系着一根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