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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蛋蛋肚里骂道:“你妈的清狗,谢谢我就是拿住我命门穴提进来么?不过也怪我没本事,若是打得他爬不起来,他就不敢说谢谢我了,就要说求求我了。求我什么?自然是别杀了他。这个三太太多半也要帮他求情。他连她叫秋真姑娘都知道,俩人多半早就是朋友了。她为什么和清狗是好朋友呢?”脑中一亮,顿时明白:古从严所说的看上三太太的清狗便是他了。不由得好生纳闷:清狗都是看不起汉人,这个清狗却怎么就看上了三太太?她虽年小,也知道看上是怎么回事,眼神从那青年公子移到三太太脸上时,就由愤怒变成了鄙夷。
青年公子冷笑道:“你用眼睛骂人,我也看得出来。再敢肚子里想一句骂人的话,我先把你的一对眼珠子挖出来。”韩蛋蛋心道:“我用眼睛说你们几句好话你能不能看得出来?你这清狗运气好,出门碰上金元宝,捡在手上,才知道抓了一把鸡屎。”脸上禁不住眉花眼笑。那青年公子笑道:“你倒是挺识时务。”转脸看三太太,好一会儿不说话。
三太太让他盯得极不自然,不由自主裹了裹身上的披风,低声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字?”
那青年公子在她身边蹲下来,也低声道:“我自那次见到你,就想方设法打听你的消息。我不但知道你叫秋真,还知道你今年二十四,比我大了三岁。你们汉人有句话,叫什么女大三,抱什么来着的……”
韩蛋蛋心中一个声音大笑:“女大三,抱金砖!到底是清狗子没有教化,连这句话都说不上来。啊哟不对,这话是说两口子的,难道这清狗要和这三太太成婚?”
三太太脸上浮起一层红云,她自进这庙开始,脸上一直没有血色,饶是如此,亦自极为美丽,这羞色一起,更加动人,那青年公子忍不住把一条胳膊搭在她肩上,便要去吻。三太太低头躲闪,阻道:“不要,不要!”韩蛋蛋气得险些背过气去,暗道:“你干么不打他一个大嘴巴子?”闭眼不看。
只听三太太道:“公子,你知道秋真的名字,秋真还不知道如何称呼公子。”
那青年公子道:“我叫各索萨哥,在我们满族语中,意思是收获。对啦,你们汉人不是说春种秋收么?你叫秋真,我叫收获,真是巧得很了!”话中颇有惊喜之意。
秋真道:“我那天见到一帮人前呼后拥的围着你,你好象是个大官了,其实……其实……”
各索萨哥问道:“其实什么?”
秋真幽幽叹息一声,说道:“你们满清老爷,看上了谁家的姑娘媳妇,都是直接抢了去。你怎么和他们不一样?”
各索萨哥说道:“你怎能拿那些人和我相比?我要是把你抢回去,你不开心,那有什么意思?”
秋真道:“你们满清老爷,好比是老虎,我们汉人呢,好比是猪羊。老虎要吃猪羊,还管它开不开心?”
韩蛋蛋忍不住肚里大骂:“我好不容易装了一回鬼,救的却是这么一个不要脸的东西!”
各索萨哥道:“秋真姑娘,我自那天见到你,就掉了魂一样。就算所有的汉人都是猪羊,你也不是。你是凤凰。我想要你不假,可不能抢,我只能慢慢想办法了。幸亏老天有眼,姓古的老头儿死了,秋真姑娘,你跟了我罢。”
韩蛋蛋听得分明,不知不觉中睁开眼睛来,见那秋真不知何时已半倚在各索萨哥怀中,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中闪着两滴泪水,却分明有一丝笑意,暗道:“这秋真倒真是漂亮。只是好没骨气,让清狗抱着,真是羞死了。”听她叹道:“古从庄是你叫人杀的?”
各索萨哥摇头道:“那倒不是。我若是想杀他,也不必非要寻个错才能够。他不剃大清发式,就是不服清庭,就有抗逆之心,那还不该死?”
秋真摇头道:“我们汉人女子,讲究从一而终。他虽然死了,我也要为他守丧三年,可不能嫁给你。”
各索萨哥失望之下,急道:“什么?那老头子又老又丑,凭什么要为他守丧三年?我们满族人兄长去世,弟弟可以娶嫂子,就是父亲去世,儿子也可以娶他的侍妾。你让我等三年,我还不如……不如……”究竟不如什么,委实难以措辞,改道:“我带你到北京城里住着,他们姓古的一家再找你不着,岂不很好?否则,他们又要你为那糟老头子殉葬了。”
大概最后一句话说到秋真心里,回想起刚才的事来,泪水泫然欲滴,好一会儿道:“你怎么到这庙里来的?”
各索萨哥道:“我这几日天天晚上在你家门前转悠,指望能你出来,咱们好见面儿。他们把你绑到这里来时,我就糊里糊涂跟过来了。哪知道他们要杀你?想要救你,可一时还没想到个好法子。我快急死了,幸亏这汉人小狗装神弄鬼,那帮傻瓜没有杀你。”
秋真泪水落了下来,叹道:“他们确实……确实太狠了一些。”
各索萨哥笑道:“这就是了。他们对你狠,我偏偏对你好。这叫做对他们是根草,对我是个宝。秋真,你跟了我罢。”又要去吻她的樱唇。
秋真轻轻阻了一阻,却不等他识趣放弃,已然由阻变迎,左臂绕过各索萨哥后颈,将他搂住,两人四唇相接,吻在一起。韩氏夫妇向来不在孩子面前有亲昵举动,韩蛋蛋起先不太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只愣了一会,便觉得不是好事,想大声喝骂,无奈口中塞了麻布,这一来小脸憋得实在够呛。想闭上眼睛不看,但转瞬又想:“我若是不看他们,岂不正遂了他们的意?我偏偏盯着你们,看看你们有多不要脸。”
隔了一会,各索萨哥、秋真二人也就分开,那各索萨哥欲解秋真衣衫,秋真羞道:“这不成,这……这里不成。”各索萨哥便捧了她的脸,两人额头顶在一起,便这么眼对眼的瞧着。韩蛋蛋心下更奇,肚里却没有再骂。
这一刻竟静得出奇,只有窗格上的残纸偶滤风雪,瑟瑟轻响。秋真叹道:“你怎么会看上我?你既年轻又是大官,怎么会看上我?我是个苦命女子,你莫不是戏弄我的?”
各索萨哥放开她脸庞,手指着头顶道:“秋真姑娘,我满族姑娘虽也不少,可哪见过你这样的?我……我心里实是爱极了你。你跟我到北京去,我一定娶你。”
秋真抬起头来,喃喃道:“这是真的么?我还会有这样的命么?”各索萨哥把她拥进怀中,温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见了你就掉了魂。你还有什么不信?”
只见各索萨哥与秋真又搂在一处亲嘴,韩蛋蛋心里不禁嘲道:“没羞没羞!动不动就亲嘴儿!”却忽然间睁大双眼,心口提了起来。原来她看见那秋真睁开眼睛,右手从背后慢慢伸出,摸到了供桌上的香炉,高高的斜举起来,猛地砸向各索萨哥。那各索萨哥感到异动,猛睁开眼来,叫道:“你干什么?”闪避已然不及,砰的一拳击在香炉上,那香炉不过是寻常陶器,被他一拳击得片片粉碎,香灰飞散,周围顿时灰蒙蒙一片。韩蛋蛋给呛得连连咳嗽,竟将口中的麻布吐了出来。听各索萨哥叫道:“我的眼睛!秋真姑娘,你为什么要暗算我?”
灰尘不一会儿就散去,各索萨哥一手揉眼,一手挥舞,防备再遭暗算。秋真吓得脸色发白,一步步后退,贴到墙壁上。那香灰进入眼中,一时哪里揉得出来,各索萨哥叫道:“秋真,你不相信我?”秋真头摇得快快的,看来更象是发抖,眼睛四下里转了一圈,想再找个什么称手的家什,眼光停在一只烛台上,上前将蜡烛熄了,提在手中。韩蛋蛋暗道:“这烛台可是实实在在的铁家伙,那各索什么哥要倒霉啦。”一个念头未完,却见秋真的目光由狠变柔,由柔变热,由热变凉,由凉变怯,一霁时闪过极为复杂的神情,忽的扔了烛台,双手掩面,哭着奔出庙中。
韩蛋蛋叫道:“回来!你回来解了我的绳子!”秋真的哭声却越发远了。蓦然间听各索萨哥叫道:“汉人小蛮子!我先杀了你!”大步冲来,飞起一脚,便要往韩蛋蛋身上踢落。却听铛的一声,秋真扔下的烛台被他踢得飞出,撞在门框上。那各索萨哥啊哟一声,双手抱着右脚连跳数步,却是让烛台签子戳破了大脚趾,叫道:“秋真姑娘,你回来,你不是要杀我么?”
韩蛋蛋怕他再追上来踢,身子滚动,躲到一边。好在各索萨哥怕再撞上东西,加上脚趾痛得厉害,就势坐下,提起袍襟擦眼。
韩蛋蛋忖道:“这鞑狗眼睛只要一看得见,我就要倒霉了。”使劲撑手腕上的布绳,想要挣脱出来。各索萨哥低呼一声,问道:“小蛮子,你在做什么?”
韩蛋蛋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