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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来跟卡荣先生请教些东西啦。”段荷一边介绍,一边跟着卡荣往屋里走去。连黄巧依都进屋了,只有梦明还不爽地站在外头,板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梦明,快进来!”段荷一把将梦明拉进凌乱的小工作室,又转过头对卡荣说,“就他,诸葛梦明,现在是C类生啦,新手一个,特地过来请卡荣先生指导一下。”
这间工作室没有储备茶,也没什么别的可招待的,卡荣更没有正面招呼他们,只是随便让他们坐在木凳上。而他自己却窝在工作室的昏暗角落里,摆弄那些乱放着的未完成的木雕作品,捡起这个看看,又拾起那个,嘴里还嘟哝着——
“让我指导……谈不上啊……”
他边墨迹边左摸摸右弄弄,完全就心不在焉。
“来来!!你们看看,这是我最近的作品,”卡荣突然起身,拿起一件中等大小的木雕,举起来给在座所有人秀了下。这木雕所刻的是一个女人身边有一头牛,“怎么样!?我的心血之作,它的名字叫——《谎言》!”
“谎……言?”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牛和女人,跟谎言有关系吗?”
三人呆呆地看着,没任何反应……
“看样子你们都被吓到了吧!”卡荣无限骄傲地仰着头,“哈哈哈哈!!我出色的创意,精美的雕功!”他端着自己的作品狂笑。
……
“卡荣先生……我们找你是有事情的……”段荷打断了他。
“啊?啊啊?——哦哦!”卡荣这才有点反应过来的样子,然后又装作挺认真,两手插在胸前,做低头沉思状,“唔,咳咳,唔……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梦明的表情已经极度扭曲了:“这个人,真的是作弊高手吗……”
经过段荷的细心解释,卡荣总算是明白了,指着梦明问:“哦?就是说,这个男生是新人?唔,要我教教他吗……唔……唔……”
卡荣边说着,边又慢慢回头,坐下去摆弄自己的木雕作品。
段荷只好偷偷小声对黄巧依和梦明说:“没办法啦……卡荣大叔的脑神经就是这样的,他在沉思时很难听进人话。不过,他真的很厉害,所以我们得耐心点才行。”
“那到底为什么非要跟他学……”←梦明。
“那个……”段荷继续耐心地对卡荣说话,时不时敲敲他,“卡荣先生,怎样?”
“唔……唔……?”卡荣却一直在“唔”。
“大叔……”
“唔哦,这个位置需要加深……”
光是坐在这里,梦明和黄巧依已觉得无比尴尬。
“话说回来……”黄巧依倒是有所发现。她一直觉得这里和普通的工作室不同,总有点不大不协调,直到现在才终于发现了问题。她问段荷:“卡荣先生他不是雕刻家吗,怎么没见到这有任何雕刻工具?”
梦明认为也许他是没拿出来罢了。
段荷回头告诉他俩:“卡荣先生根本不需要任何工具,他用指头和指甲雕刻木头。”
“什么!?”梦明心里一惊。
“这么厉害?卡荣先生的指甲一定很硬吧。”
“这可未必。”段荷看了看摆弄着物品的卡荣,回忆了好一阵子,继续说,“只要充分理解了木料的纹路和材质,只用手指也能游刃有余。不过也有时候,他遇到比木头更硬的东西,想要雕刻它们,还是需要工具的。但卡荣只用唯一的一件……”段荷指着卡荣的左手,仔细一看。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卡荣的左手上空无一物。
“嗯?奇怪了,他的‘深谷幽灵’……去哪了?”段荷感到疑惑。
“卡荣先生?您就教教他可以吗?”段荷极富耐性地跟摆弄木品的卡荣说话。
“唔,可以啊。”卡荣说。
不知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得出的回答,还是卡荣的随口应付,总之他就是说出了这句。
“啊!他,他怎么回事……”
“奇怪,这样就答应了……?”
“这,呃……”突如其来的回答,却让段荷不知该如何应对下去了。
“你们怎么了?”卡荣说,“刚才我在翻东西时,就在考虑这件事啊!”
“真的吗——!?”三人张大了嘴,他们绝对不相信。
卡荣丢开木头,轻轻回过头,面向他们:“不就是指导一下嘛。当然可以了,不过……”
三人听到“不过”后,才都松了一口气。
“你们怎么……”卡荣倒是觉得这几个同学很奇怪了,“我说‘可以’,你们害怕。我说‘不过’,你们又松了口气……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没……”
“我们只是想,那个,那个……”
“那么卡荣先生,不过什么呢?”
卡荣一扶墨镜:“不过……让我指导嘛,唔,还是算了吧。”
“……”
“……”
“为什么就算了啊!?”
“因为指导他,对我没一点好处嘛。”卡荣说着,“我干嘛要指导。”
说的也是。
既然如此,梦明干脆起身:“那我们走了。”
“梦明哥,就走!?”
“等,等等啦!”
可是梦明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他总觉得留在这里不晓得又会冒出什么奇怪的事来。
“梦明,再等会儿好不好……”
“不要拉着我,走啦!”
三位同学拉拉扯扯地,都已经走到工作室门口了,这时卡荣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啊,我突然想起来了,其实指导他,对我来说还是有好处的!”
“听见了吧!”段荷赶紧把梦明拉回来。
“可,可是……”梦明已经充分明白了:这个大叔在耍人。
等到几人重新坐好,卡荣一拍手:“总之,要我教可以,但我得教有高资质的人,不然很难沟通的。唔。”他指着梦明,“这个小同学能行吗?”
“卡荣先生,要这么说的话,资质……”段荷想了想,算了算,之后阳光地说,“诸葛梦明一定能行吧!”
她也不管卡荣心里到底琢磨着什么好处,只想干脆趁着机会说服卡荣再讲。
卡荣一瞅梦明:“他长得干干净净的,谁一看都觉得他太乖了,对作弊这方面不行啊……”
“喂……不要以貌取人好不好。”梦明不以为然地,姆指指着自己,“这和长相完全没关系。作弊,我从小就接受训练的!”
“哦哦?”被这么一吼,卡荣倒很是惊讶。
然而两名女生都用手遏制梦明,让他别这么大声。
“哦呵……?”惊讶过后,卡荣又摆出一副故作神秘的表情,低头去翻那堆杂物,同时有些不屑地说,“是吗……受过训练的。那这样好了。你……削个铅笔来看看。”然后从木堆中翻出几支铅笔,扔过一支给梦明。
段荷曾听卡荣说过:看一个人的作弊基本功夫,首先就是看他削铅笔。
于是梦明接过铅笔,两位女生的目光也往梦明手中的铅笔移去。
很旧的一支笔,还有些脏,不过外形倒很普通,是街上都有卖的那种。
“削铅笔……不用任何工具吗?简单。”梦明是这么想的。他早都已经很擅长削铅笔了。
梦明毫不犹豫地夹起铅笔,施展出诸葛流千术的绝活——煽风点火!手中的铅笔在椅子边缘猛力一擦,即刻燃烧起来。随后,梦明不断旋转铅笔控制火势,直到他吹去火焰,可以见到铅笔被烧着的一端露出了漂亮的笔锋。
“怎么样,服了吧!”梦明看着自己用火焰完成的漂亮作品,不禁骄傲起来。
“哦哦……!”卡荣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又在杂物堆里翻着什么,“要说你的资质,唔,还真不赖嘛。……唔,但是修炼指法这条路,是没有止境的……”卡荣又从堆里挑出一支铅笔,把它的各个角度都看了看,然后缓缓转身,执笔面对大家。
“光头佬准备做什么?”←梦明。
“难道,他要展示比梦明哥更厉害的技巧?”←黄巧依。
卡荣左手攥着铅笔,像是握着打火机——除了姆指外,四个手指盘着铅笔中部,而姆指用指甲抠进笔杆中。他轻轻发力,姆指向上一弹,只听见“啵”一声,这支铅笔就像啤酒瓶一样,木屑如同盖子般被打开了,露出尖锐的笔锋!
“这,这么简单就……削好了!?”他们看呆了。
“好了。”卡荣伸出左手,把这支笔竖着递给梦明。
梦明伸手接过,反复端详着这支铅笔,心想:“这笔……不是已经削好了吗?还有什么好看的……”
黄巧依也没弄明白卡荣是在干嘛。只有段荷的神色很平常,像是早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梦明问,其实他挺惊讶卡荣刚才的技巧。结果梦明手一放松,这支笔倾斜了。就在这时,这铅笔迅速裂成六截,每截都亮出了漂亮的笔锋!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