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摇摇头道:“不然,若是一贯的强硬,他定会将这妾藏着掖着不叫你知道。暗里面把家私与那妾享用不算,临死的时候还要留一纸遗书,把一半家产分给那妾的儿子。而此时你年老体衰,回天乏力,真真是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啊。”
然暮暮终究是听不进去,傲然道:“若要做我的夫君,他必然要接纳我的真性情,必然要对我全心全意,不能心有他人。若是做不到,我宁肯此生不嫁人。”
所以暮暮依然我行我素。然这个世界乃是客观存在着的,并不因着暮暮的愿景而改变。一年又一年过去了,那能接纳暮暮的真性情并不纳妾的男子一直未被生出来。我与她哥哥那颗心也一直忧愁着。
“师尊,你看这事”未岷又唤了一声,我方意识已是发了好长时间的呆。那娃子却还睡的深沉。我擦一擦他流出的口水,又扒开襁褓看看,道:“原是个男孩子。既然暮暮捡到了他,也是个缘分。本来这偌大的始煌宫就你我这么几个人,未免冷清了些。就把他留下养着吧。”
未岷又愤愤地将我瞅了。我很是不解,这又是为何?便眨巴着眼睛委屈地瞅回去。在眨巴到第十二下的时候,不思量自难忘,我忽然明白了他意思:“啊!!你的意思该不是,是,这孩子是暮暮生的?”
未岷如释重负地将头点了点。
“这不可能!暮暮她还没出阁呢,她最是乖巧最是懂礼的,怎么可有这种事情?这定是谣言!”我急切地给他驳了回去。
未岷长叹道:“我也唯愿如此。”
我只觉欲哭无泪,急急就起身往外走:“暮暮在哪里?看我不”不想许是睡久了的缘故,腿脚上一点力气没有,一个踉跄摔了下去,还是未岷眼疾手快扶住了。
、谁年轻时候还没遇上个渣啊
正是夏初,火红的蔷薇花重重叠叠地开遍了整个始煌宫,空气中浓厚的花香似乎伸手可拧下一把。便在一幕蔷薇花墙下,暮暮悠然坐了,垂腕执一尊曲颈莲纹凤首壶,将酽酽的碧色的酒倒满了小小一盅白玉莲花杯,仰首饮尽。这才看向急急奔来的我与未岷,眼波倘恍迷离:“何事?”
“你告诉我,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我气呼呼将襁褓放在她面前石桌上,叉了腰问她。
“孩子?”暮暮看着那孩子,眼波中起了个浪花儿,很快又沉寂了下去。狭长的凤目慢慢合上,身子软软仰倒下去,手中的白玉杯滑落于地,摔碎作无数琼瑶。我上前一步抱住她,一颗泪珠儿从她的眼角滑落,落到我手上。
“是混沌云水。”未岷拿起凤首壶闻了一闻。
始煌宫所在的归始涯之上有历经无数岁月不曾散开的云雾。这些云雾偶尔与归始涯下静海之中的无边戾气相接,凝聚成雨,是为混沌云水,饮之忘情。
我打量着暮暮的容色,叹道:“她这一遭,似是遇到了很伤心的事情呢。”
“不想她也有为情所伤的这一天。”未岷将她从我手中接过,抱到屋中睡榻上,又细心地将被子盖严实,看着她的睡颜柔和地笑了:“还以为天荒地老,她会一直没心没肺下去,永远长不大呢。
我抱着那娃儿后面跟了进来,闻言忧愁叹道:“当年刚见到你俩的时候,还是那么小小的,也不比这孩子大很多。一转眼也当人爹妈了,唉,这个时光委实是飞快可怜我辛辛苦苦tiao教暮暮这么大,就这样白白让那不知哪里的野小厮占了便宜去”我那古井无波的老心肝儿哟,很久没有如此激动过了。
“是哪个害的她如此,我定要查了出来。”未岷咬牙切齿。
我点点头:“是一定要查出来的。”想想又道:“不过也要当心,需查的隐秘,毕竟本来就嫁不出去了,唉”
“师尊无须担心,此事未岷不假他人,我亲自去凡间走一趟。就从这孩子的血缘查,应是极容易查到的。”未岷恨恨盯了那娃儿。
我也低了头看他,他此时已经睡醒了,却并不哭闹,只睁了一双滴溜儿圆的眼珠呆呆将我瞅着,倒也有几分可爱。暮暮与未岷都是一双狭长的凤目,他这眼睛,当是从了他爹。那究竟是怎样一个男子呢?依着暮暮那刚强明快的性子,若是有人在风月上负了她,我所能想象的,唯有她一脚将那人踹出十丈远,掸去衣上尘埃,转身便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仍是我魔族最尊贵逍遥的公主。而如今,暮暮竟借助了混沌云水隐藏心伤,那负心人,该是何等能耐?他又对暮暮做了如何过分的事情?
我终究是不得安心,对未岷道:“为师和你一同前去。”
未岷皱了眉,道:“师尊你身体不好,还是安心在静火红莲中调养吧,此事让未岷处理就好,你无须忧心过甚。”
我重生之后,修为已然全失,静海戾气为我勉强连接起来的这个身体十分的娇弱,不完全的半副魂魄亦不稳的很。所以大多数时间还需沉睡于静火红莲中休养。这静火红莲,乃是盛开在静海之上四海八荒最阴静不过的宝物,用于安魂调养是极好的,静海戾气撷了最盛的一朵送于我。然现在暮暮发生了这种事情,我如何还安睡得住!便端出那为人师的严正样子道:“不必说了,我是一定要去的。”
我与他都不是那慢性子的人,即决定了,未岷即刻携了我与那孩子离了魔界,去往凡间。虽是人海茫茫,然有干系的人之间自有缘线相连。像这娃儿般的初生婴儿,自然只有牵住血缘之人的缘线。未岷施了法术,两条血缘之线便清清楚楚现了出来。循迹而去,便寻到了一处王气蒸腾的大城,线的那一端,探进了城中最巍峨的一处飞阁重楼之中。
一簇摇摇的鹭草旁,我看到那个男子转过身来,极是坚毅又极是精致的一张面庞。我以前从想不出能让暮暮看上的人该是个什么样子,此时见了这人,却只觉得暮暮看上的人他就应当是这个样子——缘何?额,女人的直觉罢了
那人眉目含笑,却是拥了旁的女子,宠溺道:“怎么,生气了?”
那女子端庄而娇柔地道:“臣妾如何敢生太子殿下的气!臣妾又有什么可生气的!”
啧啧,啧啧,这个女子的家教,定然是极好的。像我教暮暮,就教不出这般怒里搀着蜜,蜜中和着水的高水准的娇嗔啊!!这娇嗔一出,我都略失了神,更有哪个男子把持得住!唉,暮暮,你败于人家实当心悦诚服啊!我赞叹一回,就见那人将那女子搂的更紧了,耳鬓厮磨道:“好了,阿暖毕竟是孤的亲骨肉,他无缘无故不见了,孤怎能不寻他,你这样子,莫不是吃他的醋了?嗯?”
说着那声“嗯”的时候,他低头吮了那女子的耳垂。那女子身子立刻软了下去,却还硬着嘴道:“臣妾怎么会!臣妾是那样不识大体的人么”
“是么?”他略加了几分力道,那女子连脖子都是红的了,颤抖着声道:“只是想起那孩子就想起殿下的太子妃曾是别人”
“孤的太子妃,只是你。”他将她扳过身来,两道身影紧紧纠缠在了一起,看那炽烈的样子,我很疑惑他们是否准备光天化日下就把事儿办了。
然我终不得知了,未岷气冲冲地拉着我走了。我假装看怀中的娃儿,将脖子的角度扭得略大些,眼角余光中看到二人许是动作太过剧烈,此时略做中场休息。
那太子的脸正对着我。夏日的暖风中,我似乎看到他的眼中有极冷冽的东西闪动。待我定睛细看,却依旧是满满的浓情蜜意。
应是我的眼误吧。
“未岷,我们现在是去哪里?”我扯扯未岷的袖子。
“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等天黑了,去探那男子的记忆,看他到底对暮暮做了什么。”未岷闷声道。
我想这的确是个好方法,便不再做声,然而怀中的小娃儿却哭闹起来了。我看他手舞足蹈涕泪俱下小脸通红诚然哭的十分伤心,便文艺地叹了一叹:“虽然是这样小,然而血脉间的牵连最是玄妙,他也知道了自己的父母情义相负,许从此便参商永离了,故哭的这般伤心难过吧。”
未岷默默将我望了,道:“这点大的娃娃,大抵不会有那样复杂的思绪的。最大的可能性是,他饿了。”
我咳了一声道:“自然,你所说的为师岂会不明白?为师只不过是借着这孩子的名义抒发为师的感叹罢了。这叫做借托,借托你懂么?是一种文学修饰方法的说。好了,现下且不是教导你的时候,你先把这孩子喂饱吧,他哭嚷的为师头疼。”
未岷嘴角翘了翘,正色道:“哺乳婴儿自然是女子的事情,未岷如何做的来?”
他这话说得诚然是真的。然而我想想以前看到的凡间女子是如何哺乳婴儿的,这颇有些为难啊。然又想自己妄为大神魔,不该如此拘泥才是。便毅然抬头对未岷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