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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儿咬得牙齿咯咯作响:“除了这个你就不会想点别的?!”
莫名很坦然:“不会。”
风儿气得想把他从床上扔下去。
“其实,有的时候,人不需要去想,明天该做什么。”莫名缓缓地说,“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明天是个什么样子。”
“可是人活着总不能什么也不想,”风儿反驳,“如果明天有人要杀你,今天也不做好准备吗?”
莫名微笑:“准备再多,他还是会来杀我。”
“至少可以想想,他会用什么办法杀你。”
“我所能想到的办法,”莫名笑笑,“永远不如他想到的办法多。”
风儿愣住。
“结局,始终是一样的。”莫名轻轻地说。
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可是风儿居然听懂了。
结局始终是一样的。无论怎么挣扎,怎么努力…命运的轨迹,也不会因一个渺小的生命而改变…否则,它就不应该被叫做命运。
莫名轻轻摇了摇头:“不是风儿想的那样。”
风儿一呆。
“天道有常,”莫名好像在开玩笑,“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这是…哪里的话啊?”
“借用了一下这个国家的古话。”莫名笑了,“风儿总是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风儿一开始还想要辩解,但仔细想了想,脸又红了。
莫名似乎很伤脑筋:“风儿…”
“嗯?怎么?”
“你刚才答应我的事。”
“我刚才…”风儿忽然反应过来,然后慌张地转了个身,背对着他,“不记得了!”
“不要紧的,”莫名笑得很惬意,“幸好我记得。”
风儿开始轻轻地挣扎:“今天已经做过了…”
莫名的动作便因这句话停了下来。
有这么容易?风儿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名…”
莫名不答,头舒服地枕在枕头上,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
风儿松了口气。
“我就知道你会失望的。”
“啊!你不是睡着了么…”
“可是你在叹气。”
“我没有!”
莫名在笑,似乎是在说有没有你自己清楚。
风儿在黑暗里瞪了他一会,最后还是咬了咬嘴唇,妥协了:“好吧。”
结果莫名这次真的稳稳地躺回了床上,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然后很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厄…”
“风儿快睡吧,明天要起很早。”
“你…”
“怎么了。”
风儿一把掀开他的被子,然后爬到了他身上,脸红得一塌糊涂。
莫名笑了,替他剥去了碍事的睡衣。
夜,已经过去了大半。
渐渐地,厚重的窗帘边上,开始漏出一缝惨白的天,虽然依旧是昏暗未明。
风儿这一次醒得比莫名还要早。
不知为什么,有点担心,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似的。
又过了一会,外面的天光澄澈起来,门外的走廊里,似乎也响起了些许凌乱的脚步声。
“名,我们要带些什么?”风儿为莫名系着最后一个大衣扣子。
“带上它,”莫名笑笑,“就可以了。”
他指的是自己的小药箱。
基本上一切顺利。又过了一会,瓦列里娅来敲门,虽然语言不通,但屋里的人也明白这是叫起床的意思。于是两个人又装模作样地磨蹭了一会,走出了门去。
门外,秃头的管家居然亲自侯在外面,倒把风儿吓了一跳。
早餐开始了。这还是莫名和风儿第一次坐在餐桌上和这家人一起吃饭,不过,也是最后一次了。桌子不小,长方形,看不出材质,因为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层棉织花桌布。每人的盘子里都被分发了肉饼、一小碟酸黄瓜,坐定了以后,奶油汤很快就上来了。
风儿有些别扭地摆弄着手里的刀叉,觉得真是怎么用都不舒服,可身边的莫名倒是镇定自若,虽然姿势也无比别扭——怎么看他拿刀都像是在拿筷子。
家长今天不在,老太太就坐在主位,先是带头做了祈祷,然后无比热情地请大家不要客气,其实可能客气的也总共不过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全家人都在桌子上,似乎没有上下之分,而且全都不说话,弄得风儿只得闷着头,往嘴里塞肉饼。
早饭很快就结束了。家里人又每人分到了一个小杯,喝了些助消化的暖胃酒,然后莫名提出,该告辞了。
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惋惜的神色,尤其是老太太,把风儿搂在怀里抱了又抱,似乎已经忘记了前几天他那可怕的怪病了。
风儿的心里愈发的没底了。
看这个架势,恐怕这家人要把他们直接送走了…可是,甜儿还在自己的房间里!
司机已经站了起来,向他们欠了欠身。
风儿的心里“咯噔”一声。
莫名却仍然温和地微笑着,就像完全把甜儿的事忘记了一样。风儿扶着他的胳膊,硬着头皮引着他往外走。
老太太忽然用俄语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全家人都恍然大悟似的,唏嘘起来。
恒军立刻翻译道:“莫先生留步,卓娅小姐还没有和你们道别。”
莫名笑了:“卓娅小姐的身体不好,我们还是不去打扰了。”
本来恒军心里已经异常不安了,听到老太太的提议以后,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结果莫名这么一说…于是一时间傻在了那里,居然忘了翻译。
老太太没有等莫名张口,直接在瓦列里娅的搀扶下往楼上走去了,其他人也只得跟上。风儿忍住心中的喜悦,尽量不动声色地扶着莫名跟在后面。
可是,另一个意外发生了。
阿加塔忽然冲到门口,挡在了那里,结结巴巴地用俄语大声说:“不…不能进去!”
、第88章 顺利到达 (3117字)
恒军的心沉了下去。
他居然忘记告诉阿加塔…计划已经改变了。
本来,他们约定的是,在前一天夜里,就把卓娅送到莫名和风儿的房间里,藏好,而阿加塔要做的就是在第二天的早上,向平常一样往卓娅的屋里送早餐,装作卓娅还在屋里那样。
现在,阿加塔肯定以为,卓娅已经不在这个房间里了。
老太太有些生气地训斥了她一句,阿加塔的脸顿时更红了,可是仍然固执地站在门口,不肯让开。
“小姐已经很累了,”阿加塔用俄语结结巴巴地辩解着,“而且,之前已经见过这位先生了。”
“哦,这是什么话!”老太太很不高兴,脸上的皱纹都立了起来,“真是没有礼貌!卓娅必须见见救了她的人,否则我就是进了坟墓也会不安的!”
莫名微笑了,对身边的恒军用中国话轻声说:“她对你很好。”
恒军顿时面红耳赤。
“可是,”莫名笑得有些无奈,“这样下去,我们就没法把甜儿带走了。”
恒军一愣。
果然,周围的人也开始纷纷帮着阿加塔去劝老太太,说卓娅的身体刚刚恢复,应该多休息,而且两位中国的先生都特别善解人意,绝对不会因这点小小的失礼而生气的。
老太太也开始动摇了。
“咚,咚咚。”
大家惊讶地一起往房门口看去。
不知什么时候,风儿绕过了阿加塔和大家,走到了门口去,轻轻地敲起了门。
房门,发出了“咔嗒”一声的轻响。
门开了。
小小的卓娅,披着长长的黑头发,赤着脚,穿着乳白色的宽大的睡衣,在门口出现了。
老太太发出了一声惊喜的呼唤:“我的宝贝!你能下地了!”
卓娅点了点头,却没有笑,而且不知为什么,神色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似乎还没有睡醒。
风儿没有等到任何人的允许,直接把门推得更开,走了进去。
卓娅温顺地跟着他,退进了屋里,并用俄语跟大家说了一句话。
于是所有人都在门口站定了。
卓娅说,她想和风儿单独说两句话。
门,就这样关上了。
大家便回到大厅里等着,阿加塔扶着老太太,脸依旧是红的,而且呼吸都难以平复下来。恒军歉疚而深情地看了她一会,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去看莫名。
莫名的手上,什么也没有。
也就是说,那个能把人装进去的药箱,已经被风儿拿进屋里去了吗…
成功了啊…
我,我这是在做什么啊…
恒军有些失神地看着窗外,耳边响起了卓娅颤抖的、祈求的声音:“哥哥,让我走。”想到这,他的心平静了很多。
身边的人纷纷站起来了,恒军这才看到,风儿已经从楼梯上下来了。
当然手上,还有一个小小的药箱。
接下来的一切,和计划中的没有差别。全家人一直走出庄园门口,把莫名和风儿送上了车,恒军作为翻译,也一起上了车,算作送他们最后一程。
然后车开了。
载途的风雪和青松,还有无际的荒原,和荒原上那些不像生命的生命。
路很长。
太阳渐渐升起来,上了中天,又微微倾西。
一路上,恒军几次想和他们说话,终究又没有开口,怕一开口,声音就会抖个不停。
毕竟是一件冒险的、近似于犯罪的事情。
可是做完了之后,心里,居然很舒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