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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就在雪地里杵着,直到马车溜达着走远了。风儿冻得瑟瑟发抖,莫名伸出手,把他揽进了怀里。
“啊唷,真是的!穿这么少还让你们在外头站着!快进来快进来!”农妇的丈夫刚说完,便跑到自己家门口弄篱笆去了,很快打开了篱笆的门,又去开屋里的门。
农妇引着他们两人进了屋,然后把门划上了。
风儿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由得微笑了。
人间真的是好地方。
哪怕简陋,也有味道,生活的味道。
眼前便是一个土台子,看起来应该是做饭用的灶。土墙上挂着瓢和马勺,灶上架着一口厚实的大黑锅。风儿刚想看看锅里有什么,便被农妇推进了屋里。
屋里竟出乎意料的暖和。整个屋子就是一张大大的床,不对,也不应该说是床,而是一张连着墙壁的大大的台子,台子上铺了厚厚的褥子和被,看着都觉得暖和。
“上炕吧,我给你们倒水去!”农妇看到风儿呆呆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炕上暖和着呢。”
风儿扶着莫名走过去,然后在炕沿上坐了。
“啊!”风儿忽然叫起来,“这…这是热的!”
莫名笑着点头:“下面是柴火。”
风儿一愣:“你来过?”
“算是吧。”莫名微笑,“风儿要叫我师傅,记住了。”
“好…师傅。”
“孩子在睡吧,我们小声点。”
风儿吃了一惊。要不是莫名提醒,自己根本就没看见炕上的被褥里,正裹着个一岁大的孩子,小脸红扑扑的,却不胖,此时正张着小胳膊睡得正香。
农妇此时进来了,递给一人一个碗:“喝水喝水!仔细烫啊。”
风儿接了,刚想送到莫名手上,却看到莫名把碗稳稳地接了下来。
“快吃饭了,你们等会哈。”农妇说着在围裙上蹭了蹭手,打开门喊了一嗓子,“老田!把你那两个小子叫回来!吃饭了!”
她丈夫在猪圈里回了一句:“成!”然后便踏着雪匆匆地出去了。
莫名笑了:“嫂子家都是男孩么。”
“啊,两个大的都是小子,一个八岁,一个五岁,”农妇也在炕上坐了,拿起枕头边上的鞋底子开始纳起来,“就这么个丫头,一岁多。”说着向炕上努了努嘴。
莫名和农妇交谈的这会儿,风儿便四下里打量着屋里的陈设。
地上什么也没有,就是纯粹的土,墙上一层层地糊着报纸,都是黑白的,有些上面还有图,不过黑压压的,看不太真切。屋里有一个大柜,看样子是自己打的,一个桌,几个小凳,头上没有灯,却悬着一根绳,挂着些里面的衣裳和一些小件。窗户得上了炕才能够到,不大,四四方方,用纸糊得挺严实,上面还留着些红艳的小纸人和花的图案,看样子像是人用手剪出来的,窗户边上还留着白晶晶的雪粒子,被红纸一映,也算晶莹好看。
“你们坐着吧,我做饭去了啊。过会那两个小子回来了,也少理他们,淘着呢!”农妇看样子是和莫名聊得很投机,站起来的时候还是笑吟吟的。
莫名微笑着点了点头。
农妇出去了以后,风儿便靠了上去,小声道:“名,现在是什么时代?”
莫名苦笑:“我也不知道。”想了想,又问,“风儿看看,有没有什么带字的东西?”
风儿四下里张望了一圈:“只有报纸。”
“看时间。”
风儿脱掉鞋子上了炕,爬到墙边上,仔细看了一会:“好多日期啊。而且一层层贴在一起,看不出谁先谁后。”
“只看贴在最外面的,”莫名微笑,“找最靠后的时间。”
“1953年10月。”风儿念着,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名,这是怎么个算法?只有一千九百多年么?”
莫名微笑:“我猜,这是别处的历法,不是这里的。”
“啊,这样么。”风儿坐了下来,又侧着头读到,“中华人民共和国,好像是现在这个朝代的名字。”
“文字还没有换么。”
“嗯,我能看得懂。还是没有换,至少没有大的变化。”
风儿旁边,便是那个熟睡的小丫头了,此时忽然嘟囔着小嘴,翻了个身,结果还翻得不太舒服,把自己弄了个大马趴,小手小脚一起乱蹬起来。
风儿忙伸出手去,把孩子抱了起来。
莫名在一边轻笑:“风儿很喜欢孩子。”
风儿的脸有些红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说着,轻轻地把小孩放到了她自己的小被窝里,把被子给她拉了拉。可是那小东西却忽然对风儿的手指头产生了兴趣,眼睛还没张开呢,就伸出小手去抓住了风儿的指头,然后送到了自己嘴里。
风儿强忍着没叫出来。
莫名笑得很灿烂:“一岁了,长牙了呢。”
风儿只得轻轻拍着她的小脑袋,想让她松口,可惜那小家伙似乎是饿了,哼了两声,就是不肯把风儿的指头吐出来。
正在僵持中,忽听门口传来了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像忽然来了一伙抢劫的。
莫名和风儿同时往外看了一眼。
“妈!”应该是大一点的那个男孩的声音,“今天吃啥?”
、第69章 孩子的信任 (2330字)
开饭了。
冻豆包,大碴粥,酸菜,土豆炖豆角,非常丰盛。
两个男孩子吃得异常凶猛,刚刚干掉碗里的,又抢着跑到锅里去看,可惜,豆角没了,只剩下土豆,于是只好一人噎了一个豆包。
刚长牙的小丫头还吃不了豆包,于是她妈妈喂了她几口豆馅。
“你们俩,一会就在屋里呆着,别到处乱跑,听到没?”当爹的呼噜呼噜吃了几口之后,大声喝令道,“年后不是一般冷,小心冻掉了耳朵。”
农妇站起来,给丈夫盛了点大碴子粥:“一会跟大夫他们说说话,人家是外头来的,可有见识了。”说着又看着莫名和风儿笑笑,“给他们讲讲外头的事吧,省得他们可哪儿跑。”
莫名笑了:“好。”又问那大些的男孩子,“去过外面么。”
男孩别扭地看了他一眼,做了个鬼脸,也不答话。他爸爸照他脑袋敲了一筷子:“人家问你呢!”然后替儿子回答了,“野孩子,哪去过啥地方啊,嘿嘿,让你们笑话了。”
莫名微笑:“没事。”然后忽然把风儿推到孩子们面前,“让哥哥跟你们说说话吧,他比我会讲故事。”
风儿先是一愣,继而恨恨地瞪了莫名一眼。
当然莫名是看不见的,所以他笑得依旧从容。
两个孩子愣愣地看着风儿,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说话。可炕上那小东西却不一样,被放在了炕沿上之后,一刻都没老实过,不停地手蹬脚刨,似乎恨不得掉到地上去。
大一点的男孩子忽然叫起来,脸上出现了惊恐的表情。
风儿没有去看他,而是直接回身,稳稳地抱住了差点掉到地上的小丫头。
莫名在一旁笑得很开心。
“啊!你咋知道老妹要掉地上?”小男孩特别惊讶,“你都没看!”
风儿有些窘迫,只好闷着头,叹了口气,顺便看了莫名一眼:“跟师傅学的。”
风儿叹气是有原因的。
不知是撞了什么邪,这小丫头似乎对风儿特别的喜欢,尤其是他的手指头。
“啊…”这次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了。
这小丫头…牙真尖啊…
怀里的小东西放又放不下,甩又甩不掉,风儿的脸不知怎么就红了,也不知是疼的还是痒的,只好躲到一边去,和小丫头搏斗起来。
莫名转向那两个孩子,笑了:“哥哥很喜欢小孩。”
两个男孩也表示同意。
“那么,我们来聊聊吧。”莫名在炕头坐下,此时农妇刚刚把剩菜撤下桌,看他们聊得高兴便闪到了灶那边去。
小男孩戒备显然要松得多:“聊点啥?”
“比如说,”莫名的微笑总是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无论是对大人还是孩子,“平时都玩些什么呢?”
“冰爬犁!”小男孩一说到玩就兴奋起来,“还有冰嘎!”
大男孩也插嘴:“跳房子,猪嘎勒蛤(魅儿注:嘎勒蛤乃是东北人对猪关节骨之别称。众:你能不能不这么土!?魅儿:不能…)。”
“听起来就很好玩呢。”莫名笑了。
“那咱们玩嘎勒蛤吧!”小男孩说着就从裤兜里掏出几块来,“反正爹不让出门!”
大男孩接过来,看了莫名一眼:“你会不?”
莫名笑着:“你来教我吧。”
“看着!”大男孩说着,把三个嘎勒蛤先放到炕上,把另外两个在手心里倒了几倒,然后忽然把手一扬。
两个嘎勒蛤凌空飞起。这时,男孩的手飞快地在炕上一抹,然后把从空中落下的两个嘎勒蛤稳稳地抓在了手中。
小男孩拍手叫好。
大男孩得意地笑了:“就是这样,扔两个,把剩下的都变成一样的。”
莫名微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炕上的那几块骨头。
原本随意摆着的、有几个不同面的嘎勒蛤,被男孩那一抹,变成了同一面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