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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天骏也还很年轻那,经验也不多,总不能这就接班吧。
“爸没别的意思,只是最近公司事情多,他又病着,叫我去帮帮忙,学习一下,我不过是去当总裁而已。”是吗?怎么觉得,天骏说得很勉强,他不喜欢吗?“那,你什么时候过去啊?”
“明天,明天就去公司。”
“那太好啦,我下周三要去公司汇报LM的业绩,应该会碰到你哦,记得帮我啊!”
我和蕊蕊准备好了开会的资料,想要大肆炫耀一下近几个月LM的业绩,果然碰到了天骏主持会议,我偷着使了个眼色,看他表情却有些僵硬,心中疑惑,来不及多想,已经开始业绩陈述,LM从第一个月到第三个月业绩一高再高,提高了以前的一半以上,已经稳坐沙龙界第一的宝座,预计到年底光挣来的钱就能翻番儿,明年将以每个月提高10%左右的标准发展,本来我对这份数据相当有信心,又想到天骏怎么会为难我,有恃无恐,所以当我的陈述完毕,董事发言的时候,我差点晕死过去。廖董事摆着一副唯恐天下不乱地表情指出:“当初,是你自己答应的副董事长,每个月业绩提高30%,就把LM留下,如今,拿出这样的成绩,还好意思炫耀。”我强压怒火:“廖董,当初答应,是在LM管理混乱、濒临关店的情况下,以现在的形式,它早已起死回生,沙龙界又不是只有我们一家,您不会是指望我一直保持着这30%的业绩吧,凡物,过盛则衰,我和廖董处境不同,没办法光看业绩,还要从长远考虑呢,再说……”本来想指责不好好对待LM丢给我烂摊子的是公司,廖董却抢先一步:“现在光看业绩的是谁啊?你一口一个营业额,一口一个百分比,企业文化呢,创新精神呢?被你不知丢到哪里去了!还好意思指责我!”
“你……”我实在年轻气盛,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恨不能拍案而起。话音未落,天骏赶忙出来和解:“珊珊的店面已经管得很好了,还望各位不要强人所难吧。”可看来董事们根本没把天骏放在眼里,王董又直接训斥道:“强人所难?少爷这话说的,我们只是作为长者,真心为你们好,挑挑毛病而已,如今成了强人所难,那我可还没提,LM遍布世界的其他店家现金是何光景呢?怕是早晚要倒了吧,那好啊,我不说了。”
“你这阴阳怪气,哪里是不说!”我快言快语,一出口,即知犯了大错。在座的董事,那里有一个是我随便惹得起的,就算我惹了,天骏以后也不会好做,爸爸也不会好做。今日明明就是要给我们两个松雪后代一个下马威,看天骏这么个管理人才,接班不过几天,竟然被他们排挤得话也说不上……我简直要被气炸了,真想一走了之,谁承想,先敢想敢做的不是我,是天骏拂袖而去,我惊讶中狠瞪了一眼在座的董事们,飞奔追去。
天骏在夜店的舞池上疯狂地蹦跳。我没有上前,只是静静地立在下面,不知不觉,心中溢满了悲哀。这个空间里如此疯狂、热闹,却掩饰不了他此时的冰冷、哀伤。他,根本就不喜欢接班人这个身份吧,何况如今是一份不得不做却如此辛苦的工作,劳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平日的勤勉、谦逊,都成了那些看不起他的缘由,他来历不明,纵使再优秀,也没人心服口服,如今,连我都保护不了……他心中的孤寂,可想而知……
我独自往家走,这种绝望我体味过,曾经,我没能帮到Arias,现在,告诉我,怎么才能帮帮天骏。我徘徊良久,敲开了爸爸的书房门。爸爸见我面色凝重,叫我坐下好好说,我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
“爸,为什么,我不能接松雪帝国这个班?”
爸爸拿下眼镜,揉了揉眼镜才回答:“因为,董事们的意思,你不适合,你也知道……还有,爸爸,也不希望你这么累。”这一刻,我才觉得爸有些苍老了。我淡淡地说:“可那是以前的我,以前那个女孩子,也许真的没有办法担此大任,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我,是真的想要帮帮你,还有天骏。”爸明白了过来:“哦。天骏的事,我也知道,他在公司的处境,有些尴尬,但是,我相信他……”
“我不相信!”
“什么?”
“我不相信,让他这么做下去,他会快乐。”我停顿了好久,小心翼翼地措辞开口:“天骏的能力有目共睹,可这并不是他要的,就算有一天,公司上下所有人都对他俯首称臣言听计从,他也不会快乐。这样下去,我好害怕……害怕……”眼泪已经在打转,我说不出害怕的是什么,但我知道一定不可以……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打开了,天骏,一脸难过地站在门口。我倒吸一口凉气。他掉头就走。我起身便追。
“等等,等等,你听我说句话不行吗”我跟在后面拼命地叫,他怒气冲冲,就是不回头。“等等,你给我等等!”他忽地停下来,我差点撞到他身上,只见他眼含怒气,十分吓人,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转身又走。“够了!”我大喝一声!他终于停下了,没有回头。
“够了。”我声音软了下来,全身颤抖。“够了,你为这个家,做了这么多忍了这么多,十几年了,足够了。为什么,一定要用自己的不喜欢,去迎合每一个人,为什么。”我心里难受,为他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我知道的。就算全世界都不懂你,我也必须知道的。你有你的梦想,这个家牵绊你太多,你总是为了我们而活,守护我们,哪怕是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可你知不知道,你的感受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如果你真的扛下所有的事,天塌下来都有你顶着,我就可以好过了吗?我们的心是连在一起的,你不快乐,我会不心疼吗?你喜欢我笑,我就可以自私地把所有的苦难都推给你吗?我也想看你笑啊~你就,去过自己想要的平凡自由的生活,从此以后,接班是我的职责,那是继承妈妈的心愿,那是我的梦想!我们各司其职有什么不好。我不要你保护,我要和你同甘共苦。”天骏,你懂的吧,你会答应的吧,站在吸引了众人的走廊上,甚至连花儿都在一边安静地等待,我乞求一个肯定的答案,才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他的眼神温和下来,眼圈红了,他哽咽了几下,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猛地抱住了我,这一刻,我毫不怀疑,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再有人比他更在乎我,跟我心灵相通,他为了我,可以放下这一切。
想要做接班人可并不浪漫,我得一口气把这些年来跟天骏所有的差距全都补上,各方各面的训练搞得我一天天头昏脑胀,全天都泡在“经济、管理”的名词里,还要承受外界流言蜚语的压力,又要在新的总监派来之前打理好发廊。
转眼疲劳战术的第一周已经过去,我尽量的不再他人面前表现出伤痛,只是右肩膀抻伤了总无法掩盖,刚到LM,依依就已经凑上来问,我只好如实说:“还不是天骏,看我太累了,本来想带我出去放松放松,想到好久没练射击了就去喽,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个寸劲儿,就把这儿给伸着了。”
“啊?那疼不疼啊。”
“现在倒是不觉得疼,就是,太不方便,你看看我,头发都洗不了,难受着呢。”我只顾着自己跟依依大实说话,结果大家都听到了,肖经理马上就过来自告奋勇要给我洗头。我倒不是觉得真有什么问题,只是,未免别扭,正支支吾吾的时候,门外传来几声干咳,天骏往里走着说:“都别抢了吧,洗头这种事,我会负责!”说着就领我进了办公室。看他那样子,有几分不高兴啊。
“喂!你不是吧,这种干醋你也吃。”我顿时觉得好玩。
“你还说!喂,干嘛随随便便让别人帮你洗头啊?我会负责到底好不好。”看他那无辜的表情,我更觉得好笑,谁知道他这么认真。他好像自己想着想着,又觉得不对劲,反驳道:“我干嘛要揽这种活啊,能帮你的人明明多的是嘛。”又在嫌弃自己冲动了。
“怎么,不愿意给我洗头了?那好吧,我也觉得奇怪啊,你现在海口一夸,不洗都不行了,真是,谁要你负责啊!”
“好啦好啦,答应都答应了,就做件奇怪的事吧。”他被我这么一激,干脆就把我摁在座位上。因为是理发店,所以Arias在自己的屋子里也安有洗头发的椅子和水池,倒是造福了我,我只要假装生气地把围在玻璃墙外看热闹的员工瞪走就好了,他们看热闹也不要看得都闹不起来了吧。回过头来看着可怜的天骏,不禁傻笑起来,天骏丢给我个无奈的表情,我笑得更加厉害,他跟我大眼瞪小眼,终于忍不住,也是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