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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果然是个培养感情的好地方啊。”我吃力地笑起来,“在没人看得到的地方,每个人都可以撒谎。”
他沉默了片刻。“你说得对。”
“连骗我一下你都不愿意。”我不满地嘟囔。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吧。”他的声音忽然又变得冷淡起来。
“我怎么了?”我不解。
“昏迷这么久,你一直叫着的,都是夏青午的名字。”
“原来那些梦是真的……”我愣了一下,喃喃地说。
殷雪随没有答话,搁在我颊上的那只手突然抬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我的侧脸。
渗着凉意的指端在我的皮肤上缓缓流过,像是秋季黄昏的金沙,在我的眼睛下面划过一道长长的泪痕。
在我的脸几乎都被摸薄了一层的时候,他才沉沉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嘶哑动听,“阿沫,我和夏青午之间,注定有一个人要死。”
“为什么?”
“我们两人的敌对是注定了的,只要有一个人在,另外一个人就永远不会安稳。”他的指腹拂过我平展的眉,继续说道,“更何况,我对他而言,早就已经不只是仇人之子这么简单了。“
我恍然想起来急切地开口,“对了,为什么凉这次要这么鲁莽地对你下手,你知道原因吗?“
“我想,是因为你。我知道你这么多秘密,他肯定不放心我再靠近你。”他的一只手仍然托着我沉重的脑袋,另一只手,则握起了我的一只手腕,拉到嘴畔,轻轻吻着我的手背,“阿沫,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在了夏青午的手上,你会帮我报仇吗?”
我略加思索,在他的腿上缓缓摇头,“不会。”
散逸着薄荷香气的唇片在我的手上停滞了片刻,才不着痕迹地移开,“是我痴心妄想了。”
“凉是我的哥哥,我不可能因为你而伤害他。”我顿了一顿,“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你真的被他杀死了,我会跟着去找你。”
殷雪随放在我脑后的手指微微一震,双腿缓缓支着曲起来。
脸庞随着他的动作而渐渐上升,最终停住靠近他胸膛的位置,我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到他穿透皮肉与衣料的心跳声。
他俯下、身,清冷的唇落上我的额头,再顺着鼻子一寸一寸地下滑,最终却在离嘴唇不到两指宽的地方悄然静止。
他呼出来的气流像是迷茫的大雾一样,轻轻扑打在我的脸上。
屋子里慢慢响起并不愉快的笑声,“如果你真的这样傻的话,我不会原谅你的。”
“为什么?”我不解地蹙了一下眉。
他将冰凉的脸埋进我的脖颈,嗓子像是被揉进砂砾一般含混不清,“如果你死了,我所做的一切,就全都白费了。”
我更加如坠雾里,张口还想问他为什么,他却已经静止在那里,再也没有了声音。
唤了好几遍他的名字,都没有得到回应,我这才知道,他睡着了。
蠢蠢欲动的手犹豫了一番,还是微颤着抬了起来,战战兢兢地拍打他的后背。
黑暗中,他散在脑后的头发在我手边跳跃着,一如童年时柔软的纠缠不清的呓语。
没有一丝风,里面的空气已经到了让人不适的地步。
被饿了太久的肚子终于发出咕咕的声音,和着耳畔细微而安稳的呼吸声响,平和得不可思议。
我好像有点理解刚才殷雪随的心情了。
这一刻,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在这安宁得不容于世的时光里,亲手掐断殷雪随冰凉的颈子。
这种时候有一个人能够永不分离地沉睡在你的怀里,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殷雪随都费尽了力气节省粮食,为了少消耗体能,我们甚至连话都说得很少。
即使是这般小心翼翼,为数不多的食物仍然在阴沉暗冷的空气里渐渐告罄。
我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长时间滴水未沾了。
肚子早就已经饿得黏在一块,连叫的力气都消失殆尽,喉管像是生满了绿锈的铜剑一般,早已被时间腐蚀得对所有的疼痛都无动于衷。
脑中又一次次地浮过那些梦里见过的火海,和满身鲜血惊慌逃窜的人群。
恐惧愤怒绝望的眼睛,仿佛一大块随心所欲的阴云,乌沉沉地朝着我覆盖过来。
我闭上眼睛,张皇失措地摇头,企图甩开那些直直锁在我身上的视线,所有颜色各异的目光,却像黏在了我的身上一般,久久地阴魂不散。
身子被剧烈地摇动着,耳边熟悉的焦虑声穿破耳膜,单刀直入地闯进我的脑子。
上半身被人摇晃得越来越厉害,属于我的名字,也在别人口中被念得愈发急躁与焦虑不安。
艰难地微微支起眼皮,闯入眸中的,却是沉重压抑不见五指的黑暗。
殷雪随的声音由惧怕变成忐忑和惊喜,“阿沫……”
声音好轻,仿佛只要一用力,我就会再次昏过去一般。
我想对他笑一下,嘴角却连弯曲的力度都没有了,只能微微将干燥的唇拉开一条缝,“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
“别睡,陪我聊会天,我们都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他轻拍了一下我的脸颊,语气悠闲而宠溺。
我感觉上下嘴唇都阴沉地合在了一起,连分开都有些困难,“聊什么呢?”
“就聊一切你喜欢的东西。”他的脸无声地贴在我的脸上,一阵清新的凉意让我清醒了一点。“但是千万不要闭上眼睛,我再也经不起吓了,你知道吗。”
“好。”我咬了一下破碎不堪的唇瓣,“你和夜音什么关系?”
他似乎思索了片刻,微微抬起头,用瘦削的下巴缓缓摩挲着我的脸庞,“那天晚上你不是听到了那么多吗?”
“可是在北樱殿的时候,我明明看见你们……”我好奇地反驳。
“原来那天真的是你。”他似乎轻笑了一声,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肩膀,“要听解释吗?”
“要。”
“想听就不准睡,”他垂下脸低低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又继续用下巴轻轻蹭我的脸腮,“那天晚上,夜音喝多了酒,就把我当做了环,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她帮忙,所以不能推开她。”
“环?”我按捺不住地问,“他到底是谁?”
殷雪随犹豫了片刻,才继续说道,“他是夜音同母异父的亲弟弟,也是她唯一爱过的人。”
“什么……”我的脑子一片混乱,“那环现在呢?”
“死了。”
“怎么死的?”
他顿了一顿,“你还记得夜音从你手上抢走的那个玉佩吗?”
“嗯。”
他的声音变得幽远起来,宛如长长的叹息,“那是环随身带着的,死的时候却凭空消失了,一直下落不明。”
“你是说,亚竺王后下的手?”
“一开始,我们谁都没有怀疑到那里去。”他算是肯定了我的猜测。
“那么亚竺国王后是看见你以后才疯掉的,你和环是不是长得很像?”
“听夜音说,是一模一样。”
我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脸上却做不出什么表情,“难怪你们之前一直避着王后。”
“她那个时候只是怕王后见到我以后伤心,却没想到王后还有这个秘密。”
我终于忍着唇片的疼痛,微微拉开嘴角,向她露出一丝浅笑。
内心只有一种将时间完全黏在现在的冲动,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地方,有一把温柔和煦的声音,有平日里听不见的话,还有一身冰凉却专注的体温。
还有,世界上最美好,最甜蜜的气味。
循着香气将脸抬上去,张开的嘴却在离香气不到一寸远的地方蓦然停住。
在我身边的是他,我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强迫着想让自己后退两步,身子却像僵住了一般,再也不肯挪动半分。
见我迟疑,柔和的香气移动了一下,一语不发地贴上我的双唇。
唇片沾上了温暖的血液。
然后是舌尖,然后是牙齿,渐渐整个口腔都被这股暖流密密麻麻包围起来。干涩的喉咙被浓密粘稠的鲜血一点一点浸透,微痒的暖意,从口中渐渐蔓延到身体里的每一个地方。
我终于死死含住了他的脖颈,用尽全力地吸吮起来。
他身子微微弯起,用力地抱住我。
他的声音飘散在空气里面,显得那样的模糊和悠远。
我却没有听清楚从他口中吟出来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字眼。
什么都……听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抑郁……听说偶这血型的血现在比较急缺,然后偶就不顾自己严重贫血千里迢迢十万火急地去了献血点,结果刚刚到了那里,负责人就说如果三天之内要来大姨妈的就不要去了……听说有雅安的学长要组队往家里赶,我早早儿报了名,结果都嫌弃我没有经验,丢下我就自己走了……一点忙都帮不上,特么地心酸啊啊啊啊啊啊啊aaa
、不走
再次感应到自己的呼吸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伸出手,探索着摸到了殷雪随的颈上。
突兀的伤口附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