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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回想阿愚第一次闯来农舍里,吓跑一群邻居却仍旧自得的情景。他对我在农舍里摆的带笑脸的小布偶,挂铃铛的小风铃很有兴趣。那些不值钱的小玩意仿佛是无形中对他的撩拨。
他抱着我说:“我就今天就住这儿了。你别赶我走。”
那声音真动听。我很寂寞,于是瞒着我的小姐妹把他给留下了。我们躺在床上,相对说了一夜的话,直到天亮才渐渐睡去。如果那个时候干点别的什么事,我也许也不会拒绝。但就因为太过美好了,反而不忍让人玷污。
我这算是嫖了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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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袭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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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枯坐到了傍晚时分,没见小姐妹回来,终于动了动身子,准备开火做饭。这个心不在焉的傍晚,我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会受到袭击。
攻击的序曲是一股迷香。缝隙里探进一根小蒿草,带着一股幽蓝的青烟,缓缓侵袭而来。我很快应声倒下,手里针线都没来得及放好,让它们咕咚一声掉在了地上。
外面的人听见动静,很快冲进来,带着绳索和麻袋。我估摸他们并非求财而是要绑架,便也懒得这般装死,起身就点住了最先靠近我的男人的穴道。
他们一共有五个。两个冲进来绑人,三个在外面接应。我撂倒了一个,剩下另一个势单力薄,不在话下。无奈此人晕倒前发出响动,通知了外面的人手,我便不能在屋子里坐以待毙,只有冲出去。
桑树是我的庇佑。我在树枝间轻快地穿梭。对方追不上我速度,便用暗器向我攻击。这些人功夫似乎不赖,江湖味也重,起码不会是阿愚的家人看不惯,要来灭我口。
一枚回旋镖擦过我脖颈的时候,我有点不想再玩这种游戏。人若犯我,我为何不犯人?
不过,未来得及出手,救兵就已悄然而至。我乍一看,竟是那小姐妹的小情郎,还有几个同一功夫路子的男人,犹如天兵天将一般出现。
想必是轩忆来了。我站在树梢俯视周围,终于看见轩忆的身影,便轻轻飞下,向他而去。
并非我想吓人。我的家居常服素来是素色衣裙,长发又在刚刚的躲避中凌乱不堪。这般从天而降,没清楚我面目的人,叫上一声“鬼啊”,我并不生气。
叫的人是轩忆身旁的一个妇人。轩忆叫她采桑。
我连忙理了理头发致歉,感觉非常失礼。轩忆没理会,直道:“你受伤了?”
“小伤口。”
我故作轻松,他脸色阴沉。在五个贼子全被俘虏以后,轩忆甚是紧张地到了农舍里给我上药。他今日来似乎做了万全准备,连药箱都带了。甚至因为忌讳我的伤处,并不好给我直接上药,遂还带了他的侍女来。
采桑年纪看来不小,做轩忆的侍女多少有点让人诧异。她给我涂药时总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我看,但没有多说一句话,做完所有的事就很快退了出去。
我拿着铜镜照了照脖子,实在觉得轩忆小题大做。轩忆说:“叫阿愚派人手来保护你吧。最近他办的案子给他带来了麻烦。你也许会被拖累。”
轩忆说的是阿愚跑去山东办的贪污大案。山东那块地方有很多世家大族,势力人脉复杂得很。挖出一个大案,牵涉之广不可计量。加之那里还是英王的封地,关系就更错综了。
英王是余太后的儿子,先皇的第四子。余太后还在做余德妃的时候跟当今的韦太后就斗得你死我活。如今她去了儿子的封地,把余家的势力也带去那里,简直要把山东变成一国,让朝廷这边很是忌惮。
阿愚是冒着大险去的山东,据说途中九死一生。他回来以后没跟我提过一个字。我自也不晓得自己会成为他前途中的绊脚石。
轩忆这样明明白白地跟我说着厉害关系,感觉宛如一个长辈。我时常忘了他大我十岁之多,如今算是有个清晰的概念。
我说:“我只想生活得平静一些,一点是非都不想沾染。要是给阿愚带来了麻烦,我还是回乌良去。”
轩忆沉默,然后很是艰难地问:“你很喜欢阿愚是吗?”
我是喜欢阿愚的。他也许因为把我看得单纯、不势力而爱上了这一时的新鲜,可我仍旧喜欢他,愿意和他一起消磨闲暇时光。我只是想在没有负担的理想环境中排遣一点寂寞。
我该怎么跟另一个对我有意思的男人说我这点卑劣的小心思呢?
轩忆见我半天没回应,转而说:“要是你愿意,暂时留在我身边。阿愚现在没有办法分神,也不能分心。”
我看着他,想知道他话里有多少私心在。但他这样坦荡地看着我,让我有点无地自容。
他突然握着我的手,说:“我可要跟你澄清,我没抽大烟。”
“谁说你抽了?”
“你心里这么想的。我一直都明白你照顾我是怎么回事。我仗着这个留住你罢了。”
他第一次跟我摊牌得这么清楚,连让我装傻的机会都不给。我在他面前彻底说不出话来。
后来,我终于是收拾东西跟他走了。因为我发觉我的道行跟他相比,实在是欠了火候。等他没用大道理把我砸死前,我最好还是从命。
我们没有前去桃林,而是往京城方向走。他的马车里铺着羊毛毯,雪白的毛长得像水边的芦蒿。
我端坐着闭眼调息,像我睡在他居所的每一个晚上那样。我实在是个无趣的女人,对于男人给我的好,反应总是冷淡而又迟钝。
轩忆说:“我们暂时住在京城里。那里有我的一座府邸,会很安全。”
“你的封地在江南,怎么一直留在京城?”
“皇兄托我帮忙。我没办好之前不能回去。”
“是跟山东的案子有关?”
“算是有点关系。”
“你为什么碰大烟那种玩意,自己又不抽?”
“不过是研究研究,看有什么办法治它的瘾头。但显然我也不是个神仙,不是什么事都万能。”
我们都已经习惯了闲聊,聊起来并没有顾忌。我问他道:“我就长得跟她这么像?”
“谁?”
“你的未婚妻子。”
永王的未婚妻据说是韦太后的外甥女,被封过郡主的头衔,后来不知为何就失踪了。轩忆思念的人就是他的这个表妹。
但轩忆笑着跟我说:“你跟她一点也不像。即便样貌上有所相似,性子完全就是两个人。”
“那你为何要中意我呢?”
我说出来啦,说得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上。
轩忆看着我,仿佛要把我的魂魄给看透,然后非常严肃地说:“因为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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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拔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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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这个字眼真是沉重。
我在轩忆从前还是皇子时期住的辉烨殿里安顿下来。这里和皇宫靠得很近,来往的人也都是皇亲贵胄。我从来没住过这么豪华的地方,也没试过一天什么活都不干让人伺候。
非常时期,我不能计较这种深宅大院的生活。百无聊赖的我在这里一无是处。我只怕轩忆若有姬妾也住在这里,那样会使我们很尴尬。所以,一旦住下来,我就不太出去走动。
安静无人又衣食无忧的时候,我开始难得地苦闷。苦闷和郁结在穷人来说都是一种奢侈,是富贵闲人们玩得起的东西。除了这个,还有一样可以相提并论,那就是纯洁的爱情。
这个世道由男人主宰。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感情迟早会变。我不会妄想有人会对我始终如一。对方若是少年,这种感觉会过得更快,如同过眼云烟。
事业和前途比女人更靠得住。这算得上醒世恒言。
阿愚还有轩忆,他们都看上了我,我也都喜欢他们。作为女人来说,我算得上放荡、下作、不知羞耻。我对于他们的前途和事业毫无帮助,我希望我对他们也能是一阵过眼云烟。
据说要让男人失去那种痴迷的热情,最有效的方法是交付身体。一旦做过了,神秘感没有了,男人们就会去瞄准下一个让他们觉得新鲜的猎物。
我把这种想法和阿愚提过。这种话由我来说显得矫情了些,仿佛是一种以退为进的手段。
阿愚听了以后抱着我的脖子说:“我是挺想和你那样的。但我也不会只为了那个,还有别的东西。”
他喃喃说着情话。他说他需要我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心灵的依偎,是那种正正经经过好日子的想头。当我抚慰他,拥抱他,亲吻他的时候,他感到的是幸福。为了这个,他尊重我,从不强迫我和他亲热,进而变得忠诚和专情。
他有过很多女人,也许将来会有更多。能让他有这样的念头,我就没有跟他白好过一场。我为我的不投入而感到愧疚。这样随时准备抽身出来的想法总能让他愤怒到苦痛。
我就是这样的女人。我知道自己是害了阿愚。他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