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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蒙冷月-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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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有头领,每天收取小乞丐的供献,日子过得比个财主绝不在以下,可是那得祖传世袭,几代的积累,几代的燕儿衔泥。再说,头领本人并不沿街行乞,并不蓬头垢面,并不常常以破庙为家,睡房檐,吃冷斋,遭白眼。再者,从未听说镇雄州有世袭祖传,当了几代的乞丐头。就算你是世袭祖传的乞丐头,腰里有一把烂铜,也不能学当官的做派,也不能自列士林呀,那…那是下九流,永远上不得台面!
疑惑间,已经走进上房。迎面墙上一副中堂,上书:小隐隐于乡 躬耕垅亩 大隐隐于市 破帽遮颜,两侧对联写的是:隐即是仙仙境在市 仕则为魔魔道如磐。再看字迹,是极富功力的王羲之章草,淋漓酣畅,飘逸如飞,显然书者在临摹《兰亭集序》上下过大功夫。走近一步看,有落款,写得是:赖元成 辛未年春月。仇家掐着指头一算,同治十三年是甲戌年,往上推三年是辛未年,就是说这副不错的中堂仅有三年的历史,那么赖元成是谁呢?
俩人落座,赖嫂子捧上茶来,说:“灵师傅,仇兄弟,俩人且宽坐,我就不陪了。”
灵峰赶紧站起,说:“阿弥陀佛,女施主请便。”
仇家没说话,仔细打量着她,心想也难怪,一副女乞丐的装扮,忽然变成富家太太,是不是有点不好意思呀?何况…何况我还看见过人家白白嫩嫩的屁股呢,装不认识也情有可原。他开玩笑说:“嫂子,快去做饭吧,我饿啦。”
赖嫂子回过头,展颜一笑,说:“饭便宜得很,一下下就好了。你们弟兄先喝着酒,待我去张罗一下下。。。。。。”
果然,赖嫂子出门,丫鬟进门,端着一个托盘,放在桌子上,将酒壶、酒杯、布碟、筷子和八盘凉菜摆好。
说笑着坐下,再看桌子上的菜,仇家惊讶地问:“赖三哥,你家还养着厨子呢?”
“哪里养啥厨子哟,是你嫂子做的。这几样菜前日个就做了,你们不来,只好自己个吃,昨天又做了一次,还不来,还得自己个吃。今日个一大早又做好等着,辛亏你们来了。要不,还得让我吃一天。。。。。。”
“嫂子大户人家出…出…身?”仇家本想说,嫂子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话到嘴边,赶紧拐弯。说大户人家出来的是指丫鬟婢女,到了一定年龄,或发卖,或指婚,打发出来的。说大户人家出身是指小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明媒正娶,凤冠霞帔,迎娶进门的。啥子也没问清楚,就认定人家是大宅门打发出来的丫鬟婢女,有点不礼貌。
“哦,你嫂子正经是大户人家小姐呢。”
“那…那,你是咋个…咋个…娶…娶到手的?”涌出来的话,原本是你咋个骗到手的?话到嗓子眼,被硬生生改成了娶字。
赖三哥哈哈大笑着说:“她出身大户人家,我也不是蓬舍柴门,不论祖辈父辈的官职,还是家里的钱财产业,都要比她们家略胜一筹。说了你别不信,我还有举人的功名呢。”
“啥…啥子,你…你有举人的功名?”
“没得错。咸丰八年,戌午科乡试我考了第十一名,不信你去查乡贤录,看有没有赖元成这个人。”
“我还是不信,举人老爷和讨口花子,不啻云泥之别,能一下下跌下来,跌到如此地步?灵师傅,你信也不信?”
“我也觉着云山雾罩。”灵峰直盯着赖三哥的眼睛,使劲摇摇头。
别不信,容我说给你听听。我是咸丰八年乡试考中的,原本打算立即起身去北京,参加第二年的己未科会试,也弄个进士、探花、榜眼、状元啥子的。这时候,太平军闹得正火爆,捻军也趁势越闹越大,水路阻隔,陆路阻隔,到处都是恶战。家严劝说道,干脆算了吧,兵荒马乱的,考上考不上,别把命赔进去。我思谋着家严说得有道理,不如先去当几年官,历练历练,太平了再去考也不迟,这年我才二十三岁嘛。举人不参加会试,原本也是可以当官的,虽说给的官不大。又过了一年委任下来,赶赴成都候选。到了成都我才发现,候选的官员那个多,暴雨之前蚂蚁洞口口一般。
大清朝的官吏大约有这么几个来路,科举、军功、世袭、捐纳。朝廷给官,给得是级别,而不是职位,得到了级别,还得候选,等待着实授。这样的候补道台、候补知府、候补知州、候补知县,四品往下的补子服多如过江之鲫,住满了成都大大小小的客栈。我才得了个八品,夹杂其中要多难堪有多难堪,连个象样的客栈都住不进去,让品级比我高手面比我阔的挤满了。
等待候补的官员中八成九成是出自捐纳,就是说是花钱买来的。你想,我们这些科举出身,所谓正途的青皮后生,谁能看得起他们?他们呢,有几个黑心银子昧心铜,捐来的品级个个比我们大,能把几个酸儒放在眼里?这样,就时不时发生争执、诟骂、撕打甚至群殴。地方官吏不闻不问,任这伙过江之鲫,把个成都搅闹得乱糟糟。
你问捐纳?捐纳制度大约开始于秦。不过,那个时候捐的不是官而是爵,始皇鼓励军功也鼓励农耕,战场上立下大功给爵位,多给国家纳粮也给爵位。爵位只是个虚衔,听起来好听而已,也没个啥子实在用场。就好象泰山半腰那棵五大夫松,虽说封了爵位,该戳着你还戳着,该站着你还站着。汉承秦制,隋唐宋元一路下来,慢慢的纳粮变成掏银子,买爵位变成买官当,只要肯掏银子不管啥子人都能当官做老爷。
这个捐纳制度延续了两千多年,到了大清朝越发变本加厉,好似赶场卖菜粜米一样,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就拿乾隆三十九年来说说吧,一个道台一万六千四百两,一个知府一万三千三百两,一个知县四千六百二十两。到咸丰末年,外有战事,内有奢靡,朝廷捉襟见肘,国库一清如洗,皇上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干脆降价卖官,买得人多了,收入便多了。降价了,便宜了,一个道台四千七百二十三两,一个知府三千三百八十两,一个知县九百九十九两。。。。。。
你看,有零有整的,朝廷象不象个大杂货店儿,皇上象不象个杂货店的大掌柜?钱掏了,你却当不成官,还是那句话,朝廷给你的是级别,坐在家里等着候补吧。花了一大堆银子,谁能坐在家里老老实实等,还不是一个个挖门子,打窗户,寻路子,想赶紧弄个实缺肥缺。想遇缺即补,想去瘦就肥?好吧,拿钱来,原先掏多少再掏出多少,马上就能实授,授个肥嘟嘟的,上任即有进项好差事。
掏吧,不的话前边掏的也白费了。你掏,我掏,大家都掏,哪有那么多位置?还得排队。道光年间,仅甘肃一省五个月有一万六千多人纳捐,四川一省有两万一千多人纳捐。你算算全国该有多少,一年一年加起来又该有多少?有人算了一笔帐,立即停止科考世袭捐纳优叙军功,等着官吏们自然淘汰,得六十年才能把所有的候补官员安排妥帖。
踏进这个圈子,弄清这样一番内幕,马上就后悔了,我做啥子要趟这一湾浑水?可是想退,也不是一下下就能退出来的。我们几个举人候补凑到一堆堆,整天价游山玩水,饮酒招妓,赌钱押宝,整得昏天黑地。候补官员不必参加任何官场活动,只是遇上一些重大礼仪庆典,穿上补子服,在场面上站班,摆摆样子罢了。
事情出在咸丰十一年二月初三,祭祀文昌帝君那天。一大早,阖省官员及所有候补官员齐聚文昌庙前广场,等待吉时。人多了就乱,说笑的,打闹的,见人就打千作揖的,见人就拍肩膀搂脖子的,人声鼎沸,象是一锅刚刚煮熟咕嘟咕嘟冒泡的粥。一伙年轻人,更是疯出了圈,说笑打闹,满场追逐,打开栅栏的羊羔子一般。
我算是老实后生,也看不惯张张狂狂疯疯癫癫,只和几个同年站着说闲话。不知咋着说到科举的艰难,我接茬说,提个破篮子,哆哆嗦嗦进考场,委委琐琐的佝偻着腰,解长衫脱裤子任人搜检,连守门的大兵都敢呵斥。说到底,不就是凭着十年寒窗,伸手向皇帝要个一官半职嘛,与沿街乞讨有啥子两样?说着,说着,我弯下腰去,一只手捶着背,一只手虚虚地拄着仗,连咳嗽带喘的吆喝了一嗓子:大爷大奶哟,可怜可怜吧!
明明是一场玩笑,竟惹恼了个候补知府。本来他们几个围成一圈子,离我们十几丈的地方,说着自己的话。这位知府听见吆喝,扭头冲着我们骂了句什么,我们正热闹着,谁也不知道他在骂哪个,谁也没搭茬。看我们不搭理他,候补知府更来劲了,怒气冲冲奔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挥起老拳就要动粗。广场上那么多人,拉的劝的,说好说歹,哄散了,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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