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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穹拨开一丛荒草,看见前方不远处站着的纤细人影,终于停下脚步大喘了几口气。
“原想跟着你领略一下洪崖山的美景,没想到这北边的景色平淡无奇,末了还钻进了墓地。”
“我说过我是来游山观景的吗?”郁元机此刻不是朝服打扮,而是一身青灰色法衣,站在林木间似一株修长的凤尾竹。他看了眼身后跟来的连穹,神色淡漠的说道:“而且我也不记得有让你跟着我。”
连穹一张笑脸,丝毫没有自讨没趣的感觉,“哎呀,本来四日之后就要陪圣上上山的,结果你却私自外出,我一时好奇,自然就跟来了。”
他说着悠悠瞅了眼不远处的几名禁军,虽做寻常百姓打扮,但仍是让他看了出来,这才找到了郁元机。本来还以为他便服上山有什么秘事,可既然还有禁军跟着,想来梁崇光也是知道的。
想到这里,连穹不由得觉得有些无趣,他晃悠悠的踱到郁元机身边,视线自然而然的扫到了他脚边的墓碑上。
“故弟子陆献宫墓……”缓缓念了那上面几个字,连穹心中已有所悟,不禁眉眼一弯,“这人马上就要迁入东仙源的崇真宫了,想必郁大人以后就大可不用上这荒郊野外来探望了啊。”
“死后的哀荣而已,何足挂齿。”郁元机面色不善的转身而走,连穹则依旧热情的跟了上去。
“接下来去哪?无量院?金庭观?或者去爬紫盖峰?哎呀呀,我一直都没出过门,对这些名胜实在是仰慕已久啊!”
“你就算这么跟着我,张枭羽也不会现身的。”郁元机走在前面,终于不厌其烦的抛出一句话来。
连穹夸张的哭丧着一张脸,一副悲怆的样子:“大人,你也太没人情味了,我只是很单纯的想要游玩而已,别总把人往坏的地方想嘛。”
郁元机只是斜睨了他一眼,发出声浓浓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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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玄教女弟子正中规中矩又急速的行走在无量院前的神道上。这少女约莫十七、八岁年纪,粉嫩的脸上一副青涩的模样,路上遇见了同门之中的师兄姐弟,便都客客气气的打招呼。
她捧着一封信一脚迈进了云堂,结果抬头看见了一位平日领她课的年长女性,便恭敬的问候道:“孙师姐好。”
“呦,花丘啊,这么急着去哪呢?”孙夫人也客气的回了她一句,一贯冷漠的脸上带着些微的笑意。
“替下面送信呢!”戒名花丘的小弟子老实答道:“有两名香客来拜访夫人。”
这里的“夫人”既是指的昭灵元君——这个封号与“延灵真君”一直都是玄教两位仙师所承袭的尊号。于是孙夫人瞥了一眼花丘捧在托盘内的信封,顺口问道:“真难的,圣上马上就要莅临洪崖山了,这时候还有人来拜访夫人,是怎样的香客?”
“是一男一女两名香客,那位小姐倒是普通,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可那位男香客……”花丘羞涩的顿了顿:“大家都说就像下凡的谪仙一般呢!”
“哦……”孙夫人露出一丝异色,走至花丘面前,拿起信笺看了看,又放了下去。她重新望着花丘笑道:“估计是哪里了不起的修行之人啊,待会你也带师姐我看看去,让我开开眼界。”
“那好,师姐在这等我便是!”淳朴的花丘重重点了点头,仿佛是为了尽快再去看看那位“谪仙”一般,飞也似的朝内殿奔去。
与此同时,被误打误撞猜对其“谪仙”身份的沈昙,和“很普通”的童焱正坐在无量院下方一处接待香客的斋堂内,等待回音。
童焱捧着一杯茶,百无聊赖。作为茶道白痴,她自然也分不清杯中茶叶的好坏优良,只是看了眼旁边端坐细细品味的沈昙,很没底的问道:“喂,逍遥子的信到底管不管用啊?”终归是拜见最高领导人级别的人物,即使在现代也还有一大堆手续,何况此时。不会那么简单就顺了他们的意了吧?
“你担心什么?就算她不见我们,又不会把你怎么样。”沈昙吹了吹茶水,“再说若是没用,那糟老头也不会写的。”
童焱对沈昙当神仙时养成的这般悠然自得很是头疼,强调道:“我怎么可能不担心?这里现在到处都是朝廷的人,我们可是身在虎穴之中啊!你能不能有点危机意识?”还在这给我慢吞吞的品茶!
“正因为这里现在到处都是朝廷的人,所以你觉得那个姓郁的会最先想到这里吗?”沈昙不满的着童焱,“我也许没什么危机意识,但可不代表我不用脑子!”
“你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童焱被他一言点通。也是,郁元机会想到自己和沈昙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吗?估计很难吧。这是人的惯性思维,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大大的松了口气。解绝完口渴之后,就开始在堂内溜达了起来。
因为是客舍,所以这所斋堂并不带浓重的教义色彩,但在正对大门的地方仍然摆放上了最基本的神龛与供桌,其上自有不少香客点过的香烛。
童焱走近去看,正中主神位上是一块天然花岗石,雕有“天地”二字,笔道苍劲。她也曾道听途说过玄教的一些教义,知道玄教并无膜拜的偶像,整日顶礼膜拜的唯有这天地玄黄而已。
花岗石边还有两副神位,童焱看见右边一个上面所刻的头衔,原来正是她的老同乡姚子乔。这不禁惹来她一阵唏嘘,心想姚子乔一介凡人,如今也能被塑造成了仙真供在这里,那自己岂不是也有资格当个童大仙被供了吗?
一边这么腹诽,她又去端详左边的神位,只见上面刻着“沧浪云林宫临水道母元君”这么个拗口的陌生名字,便偏头问身后的沈昙道:“这个什么……沧浪云林宫的什么元君是谁?”
沈昙低着头似是在假寐,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不知道。”
“你究竟都知道什么?”
沈昙撇撇嘴,这才花点心思解释道:“估计是沧浪山上的哪位女仙吧,那里是西王母的封地,或许这个临水元君就是王母的弟子。”
“可是为什么这里会供着她?”童焱一句话问出口,自己倒忽然有了主意,“该不会这就是当年与姚子乔签订契约的神仙吧!”否则为何会与姚子乔一左一右分立两边呢?俨然是金童玉女的架势啊。
听到她的话,沈昙终于细细的打量了那牌位片刻。他素来与西王母没什么交道,亦不认识她座下的女仙,所以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八百年前是否有过这么一位下界的元君。
“是个女仙吗……”他轻声自言自语道,看看童焱,又望了眼姚子乔的神位,心中忽然思绪万千。
“两位就是携丹山老人拜帖而来的访客吗?”
正在沈昙低头不知思索何种问题的时候,斋堂门口走进了一个少女来,同样的一身白色外袍,神情恭敬得体。
“正是正是!”童焱猜她是来送回复的,当即奔到少女眼前,两眼充满了期待。果然就见那女弟子侧身退开了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夫人在无量院等候两位,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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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量院建在西仙源的一处悬崖峭壁之间,洪崖山数座名胜山峰之中,以紫盖峰最高,东仙源最美,西仙源最险。而作为玄教仙师居所的无量院,又与东仙源上供奉姚子乔及历代仙师神位的崇真宫两厢遥望,俱是洪崖山最为重要神圣的地方。
经过朝廷的代代扩建,如今的无量院拥有殿宇不下五百间,饰栏崇台,层层叠砌。童焱走在蜿蜒盘旋的神道上,只见两边峰岭奇峭,林木苍翠,不远处的建筑群上接碧霄,下临绝涧,犹如垂天之翼,一时之间叹为观止。
都说修行之人擅长寻找风水宝地,果然不是盖的。就算是个没有慧根的人,如果常年居住在此,也不愁生出点超凡脱俗的感悟来。
要不是因为郁元机的关系,这里也不啻为一个隐姓埋名匿藏的好地方啊——一边这么惋惜着,童焱一边小心脚下的石子路。不知不觉之间已被前头带路的女弟子领至一处清幽的山洞口前。
“你领我们来这是什么意思?”
沈昙带着戒备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童焱这才瞧出这洞口与无量院所处的似乎不是一个必须经过的位置。
“两位不需多疑,凡是拜见夫人的人,都必须走过此洞。”少女笑着解释,神情中察觉不出什么可疑的痕迹。
“这……这里面有什么吗?”童焱仰头望见洞口“回光”两个大字,心中已联想到了一众RPG游戏。什么迷宫啊、谜窟啊、迷阵啊……可不是都长的这个样子嘛!而且还是角色的必经之地。
沈昙大概也做出了差不多的结论,所以走上前一步,无意识的将童焱挡在了身后,“我们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