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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枢带着童焱骑马走了约半个时辰,才到达这个叫做“龙彰”的地方。据说八百年前的太祖曾驻军与此,结果对这里的景致一见倾心,这才定都于元阳。至此之后,这里也就成了游人观赏元阳全景的最佳地点。
“太……太漂亮了,雷大人,美的没话说!”迎着徐徐山风,童焱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洗涤了一遍。
跟这永恒的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相比,凡人那一点点执念是多么微小的存在啊。爱与恨,喜与悲……任何上一刻可能还会觉的不堪背负的重担,若是摆在了这个天地之间,下一刻就化成了这波澜壮阔中的一个点缀而已。
金墉城里的那帮人真该常到这来透透气,他们能那样不辞辛苦的斗来斗去,纵然有许多理由,肯定也有一个共同点——憋的。
“是吧,虽然我这个外乡人总爱夸雍州有多好,但至少龙彰的风景也是让我真心叹服的。而且只要想想八百年前金戈铁甲在这里开创的基业,但凡是热血男儿,怕是没几个人不激动的。”
雷枢边说边望着不定的远方,微眯着眼睛,气息中蕴藏着海阔天空的洒脱。山风顺着坡度吹来,掀起他凌乱而杂碎的短发,双耳下火红的宝石耳缀在阳光的照射下流光四射。
“……□,引无数英雄尽折腰。”望着雷枢的侧脸,童焱不自觉的就念到了这首诗。虽然她只知道雷枢一心想要回到故乡,但此时的他看起来,却更像是个志在千里的建业之君。
“引无数英雄尽折腰……哎,姜姑娘说的很贴切啊!”听到童焱的自言自语,雷枢笑着扭过脸来,“我只是有些模糊的感觉,被姜姑娘这么一说,倒真是这样的意思。”
“哪里哪里,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的。”童焱不好意思的搓搓手,从现代回来这么久,她终是剽窃了一把诗词。
“说来惭愧,这些文人诗词我一向很少读,总觉得那些书生有点无病呻吟,不过若是实际的勋功之人所做,味道倒是有点不同。”雷枢歪着脑袋想了想,也念出一首诗词来。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推翘勇,矜豪纵,吸海垂虹。闻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不请长缨,系取天骄种,剑吼西风。”
他这么叽里呱啦念了一通,童焱也没全记住,但仍能感到字里行间中满溢的峥嵘朝气,不禁拍手鼓掌道:“雷大人这首也很棒啊,你作的?”
“怎么可能”雷枢哑然失笑,说出来的答案让人大跌眼镜,“这是圣上以前写的。”
“梁崇光?!”由于实在是意料之外,童焱也忘了避讳,脱口就把皇帝神圣不可侵犯的名讳直接喊了出来。
好在雷枢对教条礼仪一向看的淡,对童焱的反应也见怪不怪,似乎还深深理解,“很惊讶吧,我当初这么听说的时候,也很惊讶,但是仔细想想,并非不可理解。哪个登上皇位者没有雄心壮志?听闻圣上少年时代就才智过人,登基之初也很有一番作为……只是后来遇到了挫折,从此一蹶不振。”
这事童焱也略有耳闻,似乎梁崇光年青时很热衷于除旧布新,接着上演的就是新旧相争,最后新派被保守派拆的分崩离析的老戏码。只是童焱没想到这会是梁崇光一副混吃等死状态的根本原因,所以乍听那诗,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之与现在的皇帝联系到一起去。
她看雷枢轻叹一口气,以为他对梁崇光起了一股惜才之心,谁知道雷枢说出来的话却是□裸的批判:“尽管如此,对圣上如今的所作所为,我却不能苟同。现实固然很难与理想契合,但倘若连接受失败的勇气都没有,谈何日后的成功?我决不允许自己如此,一旦下了决心,就是撞南墙我也不会回头,我宁愿撞死在南墙下面,如果撞不死……嘿嘿,那塌的就会是那面墙。”
对雷枢的撞南墙论调,童焱还是持一定的保留态度。她的想法是在撞死之前,咱们也可以先看看能不能翻过去,或者绕过去,或者挖地洞过去。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只需做一个安静的听众,随着眼前的青年放纵在豪气之中即可。
这份青春的踌躇满志谁都会有,很多人说它是天真鲁莽,实则是因为坚持下去太难,所以梁崇光放弃了,那么雷枢呢?
倘若历经挫折,历经沉沦,他还能如此语出轻狂。
这种人,就叫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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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
“呵呵,我文采不好,也只能说这种大白话,是不是很枯燥啊?”雷枢发现童焱半天都没有反应,方想起姑娘家大概对这种话题都不感兴趣,脸色不由变的尴尬。但是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姑娘家,童焱的思想世界自然比这里姑娘的针织女红要宽广一些。
“不会啊,我听的很认真呢!”童焱的眼珠转了转,“雷大人的话,说的精辟一点,就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吧。”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哎!这个好!还是姜姑娘聪明,这话就借给我当座右铭吧。”雷枢哈哈大笑,把这八个字在嘴里来来回回念了好几遍,似乎真的很满意。
童焱但笑不语,想着要不要把自己的座右铭也拿来跟雷枢分享分享。其实两句话还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只是童焱自己的这句更大众,更通俗——好死不如赖活着。
“那么……姜姑娘,我接下来就准备干一件很可能会失败的事情……”笑过,沉默过,雷枢忽然又蹦出了一句。
“什么事?”童焱的心不由紧张起来,雷枢的面目是她从未见过的决绝,眼眸中是上千把的利剑。
“我要回雍州去。”雷枢一字一顿,字字铿锵。
回雍州?!按照潜规则,作人质的人是不可以随意离开京城的吧。童焱咽了咽口水:“大人……你要私逃出京?”
“不,我会光明正大的回去,所以我决定做一件事,倘若成功,我将重获自由,如若事败……”雷枢目光渐暗,可很快又明亮起来,“不!我一定会成功的,像姜姑娘说的那样,屡败屡战!”
下山的时候,雷枢已经开始跟童焱大扯特扯他家乡的风土人情了,好像这个世界已经发明了飞机,能让他明天一觉醒来就回到十万百千里外的老家似的。
“姜姑娘,日后你若有空,随时可以来雍州找我……就算我的人回不去了,我的魂也会招待你的。”
“噗!那我哪敢接受你的招待啊。”雷枢能有这种程度的幽默细胞不容易,所以童焱很配合的笑喷出来。她看着重新精神抖擞的雷枢,仿佛无所不能一般,便顺势提出了一个请求。
“雷大人,既然都出来了,你能再带我去一个地方吗?
“哪里?”
“你就再带我去一趟你家吧,你还欠我许多毛皮呢!”
这当然是个借口,只是刚才童焱突然意识到这是个跟沈昙碰头的好机会,纵使他交托的任务自己没有完成,但若能看到他那张傲慢又自大的脸,也是对现在的自己大有帮助的事。既然雷枢都攒足干劲了,自己又怎能继续畏首畏尾。
“去我家?现在?”雷枢难得显出一丝犹豫,他看了一眼天色,“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最好回宫去。”
“不!我想今天就去!”童焱坚持道:“用不了多长时间的,雷大人,刚刚我也算是给你鼓劲加油了,你难道这点忙都不帮吗?”
“……”雷枢想了半响,最终眉毛一展道:“好吧,反正现在再担忧什么也都是白搭了,那就听姜姑娘的,姑娘去哪我都奉陪。”
雷枢答应带她回府,童焱当然高兴,但他的前半句她却听的有点糊涂。刚刚在山上的时候,童焱也曾问雷枢他到底要去干什么,雷枢却不愿对她讲明。现在听他似乎提到的又是那件未知的事,童焱心中不禁有点忐忑。她很想知道那事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生命安全,可刚才雷枢还跟自己谈的颇有兴致,尽管算不上推心置腹,却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秘密,自己现在怎么好意思表露戒心问:“雷大人你去做的那件事会害死我吗?”
于是童焱偷偷打量雷枢,旁敲侧击道:“那就太谢谢雷大人了,那么你去做的事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只要用的上我……”
“姜姑娘不用担心,姑娘只要记着,日后我雷枢等你来雍州做客就行了。”绿荫掩映下,雷枢笑的神采奕奕。
对上那双坦诚坚定的目光,童焱这时觉得,就算是被雷枢骗了,自己也被骗的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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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未来的雷府还是老样子,老管家四伯也还是老样子,对童焱流露出一种恭敬以上,戒备以下的态度,领着她朝平时放置皮货的仓库走去。
童焱本来就是拿这事当作借口,而且她也完全不识货,所以只是随便看了看。倒是雷枢热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