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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是非要来的,可她要是来了,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把你拉回家里去,所以娘禁了她的足。”
“二姐她……总是把我当小孩子。”
“别再大哥面前说你不是小孩子!”郁琮又要去敲郁瑛,可这时两人已到了内外朝分界线的天禄门,看着从后面赶上来的内侍,郁琮最终还是放下了手。弟弟已经是公爵了,驸马与州侯……外朝的他们只剩下了君臣关系。
“这里离家远了,我们能做到的有限”,郁琮作势要给郁瑛躬身行礼,在两人贴得极近的时候,他小声叮嘱道:“公主年幼,目前还只是个傀儡,娘让我把几个老家人留给你,还有三叔的事……你不要去管。你身体也不好,切记无论如何,都要好好保护自己,只有能自保的人,才有能力去保护别人。”
“大哥说的,我都记住了”郁瑛虚扶了兄长一把,待到与他对视时,眼中满溢着柔韧而坚毅的光彩,“不过我也有自己的坚持,大哥放心吧。”
35天灾与人祸
童焱刚来金墉城的那个冬天,碰到了数十年不遇的大雪,如今进入了夏季,又成天的开始下雨,如果不是因为皇家推出了小夭这个“祥瑞之人”,童焱真的怀疑民间会不会跳出几个喊着“黄天已死,苍天当立”的人。
而郁元机自从上次童焱被劫持之后,倒安份了不少,不再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似乎除了偶尔去下司天台外,也不去翰林院值班了。童焱不知道朝堂上的风云变幻,但是这种“安份”对她自己来说却绝不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她将有更多的时间在白鹭观里撞上郁元机,使得以往被孙夫人压迫着的日子雪上加霜。
“郁……郁大人,早上好啊……”,有时早上晨起打扫卫生的时候,就会在郁元机窗外冷不丁的碰见他站在窗口发呆。两人都愣了一下,童焱是被吓着了,郁元机则通常不耐烦的斥一声“别在我眼前乱晃!”然后绝然的关上窗子,犹如大清早看见狗屎一般。
被蔑视了的童焱由着以上种种生活细节,觉得郁元机最近的心情似乎有些浮躁,尤其是进入了阴雨季节之后。
难不成这家伙有风湿性关节炎?童焱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听见孙夫人与郁元机的争执后,她隐隐的不好预感就演变成对自己命运的切实担忧了。
童焱是在夜里被惊醒的,白鹭观总共就住了三个人,往常安静的连鬼声都没有,却忽然有人颇响的说了一句“我怎么可以现在走!”,语气中带着强烈的对抗意识,童焱就醒了过来。
她睡眼惺忪的踱到窗口,发现郁元机房间的灯还亮着,接着又一句传了出来——“你打算怎么样?”这次听清楚了,是孙夫人的声音。
屋子里在说什么?童焱自然是十分好奇。但是扒到别人窗下听墙角这种事童焱是不敢干的,有那么多来不及撤退被敌人逮个正着的前车之鉴摆着,她怎么会有胆子以身试法?所以童焱只能尽力的把耳朵贴紧自屋窗户的那道缝,努力捕捉着空气中的传音因子。
无奈孙夫人好像恢复了平静,之后都只有些细碎的窃窃私语,最后门吱呀一声打开,童焱赶紧把脑袋缩回来。隔着窗户听见了脚步声,无疑是孙夫人。
“……你简直疯了”这是孙夫人的声音。
而后一个童焱熟悉的毫无起伏的声音随即响起:“放心,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至此,屋外的对话告一段落,而童焱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那两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会不会影响到自己?好想知道啊!如此辗转反复着,以致第二天早上孙夫人来敲门时,童焱两个黑眼圈醒目而且吓人。
“……孙、孙夫人?”顶着熊猫眼的童焱吃惊的瞧着眼前女子,不再是一席朴素宫装,而是薄如蝉翼的青纱,两条织锦带子从冠边垂下,裙外的蔽膝上绣着日月星云交织成的奇怪纹饰。
“我要回一趟洪崖山。”还没等童焱问出口,孙夫人就率先作答,“所以我不在的时候,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我……我……”
“如果我回来时发现观里有一点点不齐整的地方,看我怎么罚你。”
“那……那个……”
“你跟我来一下。”孙夫人一扭头向她的居处走去,童焱一连几句都没来及组织起语言,只得慌忙跟了上去。
从孙夫人身后看,她衣服的背面有个被仙鹤包着的“玄”字图样,童焱由此弄懂了她先前的话:原来孙夫人也是玄教中人。
玄教即是由七峰村那位老老老前辈姚子乔所创立的教派,姚子乔后归隐于洪崖山,那里也就成了玄教的总道场。从教义上讲,玄教除了宣扬下和平主义外,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因着姚子乔在开国中的功劳,才升到了举国供奉的地位上。此外,这个教派一直并立两位教宗为“仙师”,分别由一男一女担当,其中一人固守洪崖山,另一人则出任朝廷专为其保留的司天台监正一职。
如今担任这一职位的仙师——很遗憾——正是郁元机。所以刚知道这回事的时候,童焱也大吃了一惊,她把郁元机从头到尾回味一遍,也看不出他跟让人顶礼膜拜的精神领袖有什么相符的地方,更何况……这位精神领袖的私生活问题还很不清不楚。
童焱正这么走着神,冷不防前面的孙夫人停了下来,她一下子撞到孙夫人的背上,就见前者回过头来,面色不善的指着院落子的一笼子东西问:“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鸽子”看向那一群扑腾着白翅膀的小家伙,童焱不明所以的回答道,难道对方觉得她土老冒到不认识鸽子的地步?
孙夫人微微的点了点头,走到鸽笼边上,抓起一只鸽子的腿,露出那上面系着的小竹筒,“这里每一只鸽子腿上都绑着这个,无论发生大小任何事情,你都必需用这些鸽子送信到洪崖山,尤其是郁大人的事情。”
“那个……”观察下孙夫人不容置疑的表情,童焱犹豫的问道:“什么叫‘无论大小事’啊?哪些算是大小事?”潜台词就是最近会发生什么事吗?
“不管什么事!只要是与往常不一样的事。”孙夫人再次模棱两可却又无比严厉的强调道。末了,她看见童焱怯懦的点点头,思索了一会,说出了前几日郁元机同样说过的一句话:“你最好不要存有什么侥幸心理,你能活到现在,都拜大人所赐,落到其他任何人手里,你只会死的更快。”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威胁我啊?!不知道我的心理建防很薄弱嘛!
那句“死的更快”就如同魔咒一般,折磨着童焱在其后的日子里天天不得安宁。孙夫人走后,观里就只剩下郁元机和自己两人了,而郁元机却一反前段时间心事重重的样子,反而放松了起来。不上班的日子就在房间里写字画画,甚至还会拨弄一下当摆设用的弦琴,只把童焱整的越发惴惴不安。
这也很反常啊,是不是应该报告给孙夫人,说郁元机最近兴致特别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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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大人,圣上让您去朝阳宫侯驾。”
这天,童焱正在抖自己的床褥,因为连日的阴雨,褥子里已经开始散发出潮湿味。就在这时院门被人推开,为首的老内侍颁了口谕,身后跟着两个禁卫。
童焱起初愣了一下,以往不知是避嫌还是为什么,梁崇光从不遣人直接来白鹭观找人。她正寻思着去通报一下,郁元机的房门却应声而开,像是早有准备似的,他拿着一把伞从里面走了出来。
“有劳公公带路了。”郁元机几步走至观门口,却被童焱出声唤住了。
“郁大人……”童焱一声喊出,院内院外的几个人同时都向她看来,害的她别别扭扭的临时找了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准备晚饭。”
这工作向来是孙夫人的任务,孙夫人走后就由宫内专门负责大锅饭的食堂来送,童焱一天也没拿起过柴米油盐。可是今天她这么问,只是因为从刚才起,就一股莫名的冲动催促着她,去探寻一个问题。
郁元机抬眼看了她一下,欲言又止,终于在临走前浅浅的一笑:“不用等我回来了。”
绝对有问题!
从来没做过饭的自己忽然问这种问题,郁元机的正常反应应该是认为她又哪根筋没搭对,睬都不睬她一眼,说什么“不用等他”……什么意思?!
童焱这次可不像上次那样,沉浸在单纯的幸灾乐祸之中,孙夫人的警告此时还萦绕在她心头,不管是真是假,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小命,总是应该未雨绸缪的。可是自己在白鹭观里坐井观天的瞎想,也整不出个头绪来。童焱此刻能想到的,无非就是郁元机又在外面得罪了谁,被别人打小报告了,至于能对自己产生什么波及她是一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