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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童焱以一种童叟无欺的目光直视着雷吟。但其实究竟雷家重点是要救人还是要报仇,她也说不清楚,可以她受过现代观念熏陶的大脑来说,血缘关系并不是那么根深蒂固的,她觉得不能让雷吟就因为纠结这个而破罐子破摔。
可不知是她的表情太过用力,还是她原本没什么资格这么保证却又如此义正言辞,雷吟黯淡的脸上忽然慢慢露出了一丝笑意。
“谢谢你还这么替我操心,姜姐姐。”少年弯了弯眼角,“如果你一个外人都如此看我,我想……我确实不该怀疑二叔和娘对我的心意。”
你这话怎么说的让我有种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感觉?童焱正被雷吟一句“外人”小小的伤了自尊,却看到小少年重新聚起了眉峰,却没有初时的仇恨,而是染上了一层激昂的斗志。
“但是就算如此,我还是有我的打算。雷家的人从不会坐以待毙,也不会净等着别人来救,就算我不是爹的儿子,我也是被他这么教养成人的。”
雷吟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这使他对童焱的视线转为了俯视,“姜姐姐放心,我不会去找死的,但我会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至少不能在雷家派人来救我的时候受制于人。”
“怎么样,都谈了些什么?”送走了两个小鬼,连穹踱步坐回座位上休息,要哄住梁松君,也不是一个轻松的活。
“现在的小孩子……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早熟。”童焱答非所问一句,也不管连穹能不能听懂,只是径自想起雷吟那种破釜沉舟的眼神,就有些羞愧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头。本来还想开导开导这遭遇剧变的孩子让他节哀顺变的,结果人家已经开始考虑怎么行动了,倒显得自己特别没用啊。
“时势造英雄嘛,能力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是单单靠年龄决定的。”连穹理所当然一句,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润喉,末了还拿眼角瞟了瞟童焱。
“你瞟我干什么啊?”童焱被他那明显的“某人就是空长年龄不长脑子”的眼神又一次刺穿了面皮,很炸毛的喝了一句,“我……我也不是没有打算的!”
“哦,敢问姜姑娘有什么打算啊?”连穹眯起眼角审视童焱,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谁知道你会不会向郁元机告密!”童焱有些心虚的回嘴。她现在是没有具体的措施没错,但她确实被雷吟的话鼓励了——至少她不能在沈昙来救她之时还拖累他受制于人,或者说,至少她得能让自己活到那个时候!
而连穹听了她的话却是摇了摇手,“姜姑娘大可放心,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绝对不会告诉郁大人的。”
发现童焱一脸“谁信你”的不屑神情,他又挂起了那副常见的随性笑容,补充道:“因为若总是让郁大人心想事成,那岂不是太无趣了。”
“……”什么人啊这是?童焱再一次被连穹的“无聊论”所打败,同时也再一次肯定到,绝对不能跟连穹这种人谈什么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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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鹭观那边怎么样?”郁元机一边翻检着自己替梁崇光拟定的圣旨,一边淡漠的问着随侍在侧的孙夫人,答案也是不出所料的毫无动静。那个野丫头似乎彻底的没了主意,除了在连穹和两个孩子那打发点时间外,也只能坐着等死,只是……
“这么看来她倒还挺轻松嘛。”脑中闪现出一副无知无畏的傻样,郁元机不自禁的撇了撇嘴角。有人落到这步绝境时是一脸的心死如灰,偏偏也有人一点危机的觉悟也没有似的。
“那个姜焱本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蠢丫头,可……大人却不该如此悠闲吧?”平日里孙夫人有问有答绝不会说半句废话,可这一次不知怎的,她却忽然接了一句。
郁元机有些意外的看向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夫人避开了那道视线,末了像是积攒起了一股力气,这才重新开口道:“朝中大事已尽在大人掌握之中,返魂香大半的关键也为大人所得,妾身只是想知道,大人到底打算何时行动?”
“我自有打算。”郁元机一句带过,又开始专注于手中的圣旨,哪知孙夫人却是出人意料的紧追不放。
“大人的那个打算能对妾身明言吗?”她缓了缓,又更为严肃的问道:“敢问大人……如今您位极人臣,荣华富贵在手,那当初的打算是否还能坚持到底?”
“……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郁元机的眉头已经深深的皱了起来,口气不善,“当初你找上我,可是言明了愿听我的命令行事,怎么你现在有意见了吗?”他随即冷笑一声,“若是有什么不满,你也可以离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只要别碍我的事。”
“妾身……不敢。”孙夫人到底是被震慑住了,示弱般的低下了头,可却有些不甘的审辩道:“只是……大人最近似乎全无动作,而且大人对那个姜焱……”
“啰嗦”郁元机目光猛然锐利起来,直直的盯向孙夫人,“我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当初允诺你的也绝不会让你失望,下去!”
孙夫人最终领命退了出去,而待一个人身处这空旷而寂静的承明宫时,郁元机才轻舒口气,推开了案头的一摞摞奏章。
荣华富贵在手吗?他浅浅的笑了一笑,如此过眼云烟般的富贵他岂会看在眼里,孙夫人居然对他这点信心也没有。
可至于那白鹭观里的小小困兽……郁元机揉了揉额角,陷入了长久的静默之中。
83痴傻与疯魔
二月初九,龙抬头的热闹硝烟还没有散去多久,凤翔城里又开始张灯结彩,因为这一天正是梁崇光的生辰,当地官府照例举办了不少庆祝万寿节的活动。
地方州候名义上作为朝廷的下属,按理说这一天也该宾客盈门,但是雷府由于还在丧期,所以正门紧闭一派肃杀,只留角门给一些推辞不掉的走过场客人出入。其余的,便仅是为了避讳暂时撤掉了门外的布幔和灵幡。
反正雷家的人从来就没有为梁崇光庆祝的兴致,尤其还是这个时候。
“真是倒胃口。”
同前来参拜的知府客套了一番,又在对方别有意味的审视目光下朝京城的方向摆了香案,行了几个大礼,雷枢在客人走后,忍不住露出一副吞了苍蝇般的表情。
“好在这样的日子也不多了,来年此时,不知道该是怎样一副光景……”茂希夫人起身关上了中堂的门扉,室内便只剩下了叔嫂两人。
一边说着,她一边端起一杯茶朝雷枢的首位上走去,步伐摇弋之间隐约可见长裙之下的麻布丧服。然而虽以夫妻的名义共处多日,雷枢在接过茶时还是下意识的想起身,一句“有劳”快要出口,意识到不对,才生生的咽了下去。
“二叔还是快点适应才好。”茂希夫人见他的样子,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否则我俩说话时总是这么掩人耳目的,外人暂且不论,家里人都要怀疑了。”
“我……我知道。”雷枢尴尬的点了点头,却被茂希夫人的话勾起了另一个心思。
当初雷桓身亡后,茂希夫人曾跟雷枢长谈过几次,也就是在这些密谈中,雷枢全盘知晓了兄长的打算和雷家所有的部署配置。末了,茂希夫人还把雷桓的一封信交到了他的手上,那是雷桓在交换人质前,以防万一留给他的。
寥寥数语,一封很简短的信,亦如兄长在雷枢心里沉默寡言的性格。在为将重担留给雷枢而抱歉之外,信里只提了一个私人的请求,就是关于申屠茂希……
想到这里,雷枢不禁又看了茂希夫人几眼,越看就越是不自然。他想大哥对于大嫂的安排,或许已对她本人交待过,但是自己如今却不能履行承诺。
“大嫂,对不起……”最终他还是站了起来,也没有改口,“虽然大哥有遗言,但是我……我……”
“你不愿意娶我是不是?”茂希夫人似早有察觉,干脆的说出了雷枢的未完之意。
雷枢沉默的点了点头,却又立刻保证道:“但是大嫂放心,大哥当初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替你办到,雷家绝不会食言!”
“……你大哥真是……”茂希夫人笑叹着摆了摆手,“他以为没有联姻做保证,我就会对结盟之事生出异心吗?未免也把我看的太低了点。”这么说着,她又望了雷枢一眼,带上了点戏谑的口吻,“你大哥就是喜欢自作主张,你不用顺从他的意思。再说……我也是几易其主的老女人了,又不能生育,实在是委屈了二叔。”
“不不不!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雷枢本来还暗自宽心,这下子脸顿时烧得通红,“大、大、大嫂又年轻又漂亮又能干,根本不委屈,我绝对不是嫌弃……”
手忙脚乱的表着态,却听到那边茂希夫人发出嗤嗤的笑声,雷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