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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拿起她的电话,拨上一个手机号码,冷邪的笑挂在脸上:据我了解,小武很爱你,所以他不会让我们杀了你。
粟米喊了一声,嘴巴很快被堵上,在刹那间,粟米嗅到了充满血腥味的死亡气息,飘荡了这许多年后,很多生活情节都设计过了预想过了,她惟独还没设计过死亡。
男人瞅着粟米,对话筒冷冷地说:你老婆在我们手上,你不想让死的话,就赶快给我回来。
男人用眼神示意,两边的男人把粟米提到电话边,拽下她嘴巴里的东西,粟米听见了小武粗粗的喘息,她无力地喊了一声小武嘴巴被重新堵上,然后听见小武的叫喊:不关她的事,你们放了他……
男人说:除非你回来,我们一旦听见你身后跟着警察,她脖子上的动脉就断了。扣了电话。
他们三三两两地分散在房间里抽烟,没有人回答周旋在粟米眼睛里的究竟是怎么回事的质疑。
由远而近,院子里响起了摩托车的轰鸣,然后是噔噔的跑步声。
脸上挂满汗珠的小武闯进来,他看了一眼房间里的男人们。平静说:我回来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用鼻子冷笑:算你胆大,别跟我说你不是奸细。
他挥了一下手,几个男人冲上来,架住了小武,小武挣扎了一下:你们放开她。
没有人理会他的话,粟米听见仆仆的,是利刃穿透了身体的声音,在两个男人铁钳一样的攥住里,她只能眼看着小武的眼里流动着万般的柔情,望着自己,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有给过她的眼神。
粟米堵着东西的嘴巴艰难地一张一合,那声绝望的小武,喊不出来,她只能泪流满面地看着鲜血喷涌出小武的身体。
被男人从手里松开时,她的身体,已经和小武的身体一样绵软在地板上,她爬过去,喊他小武小武………………
小武如同一尾落在岸上的鱼,艰难地一张一合着嘴巴,发不出声音,他身体上布满了刀子留下的小孔,像他苍茫的眼睛。
粟米抱起他,这是唯一的一个与她有过婚姻契约的男人,曾经是她无比想剥离出自己生活的男人。
小武艰难说:粟米……我……不是越狱……十年那么长,……我担心你会忘记了我的样子……我想减刑期,所以答应了出来做卧底……他们是毒品贩子……
粟米说不出话,只是没命地点头,哽咽……
我想做完这件事,和你好好的,过完一辈子……我爱你……
……想不到,这么快……他们就发现了……
粟米喊了一声小武,我爱你!!!
小武微微地笑着:幸福来得太快……走得也太快了……
小武满足地合上了眼睛,他流干了鲜血的身体,单薄如纸,轻飘飘地躺在粟米的怀里,从未有过如此深切的疼切割了粟米的身体,从未有过的深切的爱,蔓延了她的身体。
她像苍凉的老妇人,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梳理小武短而坚硬的头发,这一生里,比小武更爱她的男人,不会有了,很多东西,总在一瞬间明白,然后美好来不及开始就结束。
粟米打电话让我帮着照料一阵设计室,她的声音里有一种无比的安详,绝无了曾经的粟米声音里的张扬。
我问她怎么了?
粟米轻笑一下,告诉我她要处理一点自己的事情。
我没再继续问下去,粟米秉性我是了解,在她想说的时候不会留一点余地,她不想说自有不想说的理由,很多年过来,我们的友谊是谁都不会强迫挖掘对方心灵深处的隐秘。
也好,我亦不喜欢闷在到处都是刺上的往事痕迹的家里,在设计室里的忙碌,很多东西都被拥挤的没有闲暇去 想去涉及,很多时候,忙碌对于其实是绝好的放松心灵的借口。
3
忙完了时,我坐在在落地的窗子前,望着街上行色匆匆的脚步,每个人都怀着不同的心事奔向自己想去的地方。
像我,因为没有心事,所以坐在这里。
看见何家根穿过窗子时,我的眼神呆了一下,一切仿佛都在冥冥之中的注定,何家根看见了芦苇丛里的我,茫然的,我看着他,然后缓缓低下头,然后看见何家根的脚立在身边。
纷纷的往事挡也挡不住地就来了。
何家根在木台子上坐下来。
我说何家根……
他拉了一下我的手:我每次来这里办业务都像逃跑一样,这里的气息太熟悉,嗅着嗅着就想跑去找你,每次都停在你家楼下远处,希望看见你从楼里走出来,你却从来没让我遇见你。
你还记得啊,都是陈年往事了。
我说过我会一直等到你和他分开的。
他把我的手摆在他的掌心里,手指轻轻地抚摩了一下手腕上的伤痕,然后贴在脸上:在你的电脑里,我给你留了信。
我没看。
那,我把内容重复给你听。
我说:不必了。
很久很久的寂寞了,我望着何家根,突兀地就看见了逃离现在生活的出口,所以,那晚上,我们平静地走在街上,在不经意间挽着手。在一家珠宝店门口何家根停下来。
很多的故事发生过后,他已经习惯了不再急于求成,他指着柜台里的一对桃木手镯:你喜欢它么?
他让店员取出来,给我套上,它们恰好遮住了手腕上的伤口,他端详了一番,说:套在你手腕上,显得很婉约。
我知道他心思,选中手镯,是想遮掩我们谁都不想再多看一眼的故事。
我从他手里抽过付款小票:我自己来。
自己搞出来的伤口,最好,我自己遮掩,跟何家根本是无关的,我只愿意收一个男人的一种礼物,是戒指。
以前,我不能肯定送我戒指的男人是不是何家根,以后同样,我不能确定,我无比愿意收到戒指的男人男人隐退出了我的生活,注定的,这一生,我只能和罗念庄擦肩错过,一次又一次的伤痕,陈列在我自己心里。
与何家根,我们早早地有过了肌肤之亲,现在,我们却像一对刚刚相识的男女,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小心翼翼地打探着彼此的心理。
我们在一起吃饭聊天,眼睛有悠远的一些东西,不肯轻易地让它们钻出心扉。一段时间的分离,让我们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心事,我们太害怕一些东西汹涌而来又飞快着退去。
两天后何家根离开青岛,在机场给我打了电话,我知道自己,并不爱他,有些时候和某个人在一起,更多的可能是想以此为借口改变一下生活形式。
粟米来设计室,大热的夏天,她的胳膊上挂着一段黑纱,我诧异了一下,就我所知道的粟米,从不肯为任何的世俗形式羁绊自己。
她穿着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黑纱以及安详的脸,样子像极了安详的寡妇。
粟米迎着我目光里的诧异,宁静地说:小武死了。
她坐在工作台里,穿过窗子,望着满街的热闹,一切世事皆与自己无关的安静。
她跟我说:万禧,如果有人一定一定要娶你,你就嫁给他吧,或许那个肯给你婚姻的人,是最爱你的。
我不知道小武的死究竟是一场怎样的故事,只是,这是粟米唯一的一次,劝我结婚。
我说:我会的。
粟米说:你现在不要问我任何事,因为说一遍就会让我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死亡。
我们可以内心一片荒凉寂寞,可折合世界从未因为我们的寂寥而寂寞过,它总是不断地用一些事情的发生来推翻顽固在我们心里的一些概念,它在警告我们自以为望穿世事的幼稚。
4
夜里,何家根常常打电话过来,语言间,一些敏感轻轻的一跳就成为了过去。
他跟我说陌生城市的天气,以及街上流行的颜色,我没有话说的时候,就给他念一些我在寂寞里写下的文字,他安静地听,一次,我给他读我写的一生一次的花开……很久很久以后我走出那扇白色的门,跟所有朋友说:嗨我从另一个星球回来了,问候你们……
读完了,何家根沉默良久说:来问候我的生活吧。
我笑,静静地笑。
5
很多天后,粟米给我讲个那夜发生的故事,她面容平静,如同在讲述很多年以前,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声音平缓如水,而我知道,在着平缓的背后掩藏着的痛,足以淹没了粟米所有的曾经,所有的精彩都会被那一夜刻骨铭心所遮掩。
我只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这是我唯一能为小武做的事情了,我要一个人做。
我说:粟米,或许我会离开这个城市。
因为爱情。
或许是,或许是我想改变一种生活形式,青岛拥挤着太多我想抛弃的东西。
粟米握了握我的手: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有一个秘密?所以你走也好,尽管这个秘密对于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