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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妖人。」
「不对！」肃武咬着牙，恶狠狠地道：「是可恶的妖人，该杀！」
「杀！杀光这些可恶的妖人！」布扬拔出翅翎刀，怒声大吼。
「杀——」五百人的咆哮，五百人的愤怒，在这一刻凝化成海潮般的杀气，把战场的死丧之气驱散了。
斩风也不再平静了，眼神充满了冷冰冰的杀气。自从回到人界以后，他的心境还从未这般激动过。青妖界的做法已经超越了种族的限度，更何况眼前的一切极有可能与邪恶力量有关。
斩风知道，了解妖人的弱点才是首要之事，连忙提醒道：「布扬，快检查战场。」
「对！对！快检查战场，都散开！仔细检查一下战场，有什么发现都报上来！」布扬虽为冥界总帅，却从未领兵出战，对于战场极为陌生，反应也稍显迟顿。
冥武士们从小开始修炼，除了修炼还是修炼，几乎不通俗务，面对偌大的战场不知该从何检查起，只是盲目地走来走去，翻东翻西，就算看到奇怪的东西也没反应。
「统帅，我们到底要找什么？」
「这个，找这个……呃！老弟快过来！」
斩风看在眼中连连摇头，闪身走了过去。
布扬拉着他的手走到一旁，小声道：「到底要检查什么？我们是闪击队，直接找妖军打一架就好，留在这里是不是浪费时间？」
「不了解妖军，怎么打？」斩风回道。
「直接打，怕什么！」
「不要小看妖人，一界被打得落花流水，其中必然有问题，而且你别忘了，你要把所有人活着带回去。」
「我知道了。」布扬有些过于兴奋了，被教训了几句后平静下来，心里明白斩风是对的，重重吐了口气，道：「鬼界这些年太太平平，什么事也没有，照理说没这么弱，可怎么就扛不住呢，还死了这么多！你看看，到处都是死尸。」
「妖术对鬼术有先天的克制作用。」斩风冷冷地道：「难保妖术不会对冥术有先天的克制作用，把这五百人陷入鬼界的泥坑里，冥界怎么办？这可都是精英，死一个少一个。」
布扬惊得汗流浃背。他事前还真没想到这么多，只想着拼命一击，然后迅速撤离，很多事都欠缺考虑。
斩风很担心会有毒林和魔瘟疫那样的力量存在，一旦有冥人沾染，后果将不堪设想，为了确保此次出击万无一失，必须步步小心。
布扬知道他做事谨慎，自己爽豪有余、细致不足，当年随斩风闯荡四方，也都是做为勇士拼杀在前，「可惜啊！老人们都不在了，要是明帅在此就好了，那家伙可是天生的大将之才。」
斩风也在感慨，当年的逆风十五煞各有特色，互助互补，文武齐全，勇将、谋将皆有，因此才能做到所向披靡。现在的确少了一个智谋之人，他自问在这方面也远不如明帅那般出色。
布扬也发了狠，叫道：「快找找，把那些妖人的尸体都弄出来，鬼人的就不用管了。」
整个战场的尸体非常多，并非只有鬼人。这些可怜人的垂死挣扎也留下了众多妖人的尸体，而这些尸体都是最好的调查对象。
斩风不指望没有任何经历的冥人能做什么，自己一头扎入尸堆。与那些尸塔相比，这里更加血腥，却不太残忍，至少大部分尸体都是完整的。
星华二子陪在旁边，斩风拨弄了几个鬼人的尸体后，眉尖忽然皱了起来，对他们道：「你们看看其它鬼人的尸体，是不是大部分都没有外伤？」
「对，我这边几个鬼人的尸体都是完完整整。」
「我这也是。」
两名助手的回应，坚定了斩风的想法。他突然站了起来，朝天空的流千雪道：「请布扬过来，我有发现。」
流千雪应声而去，很快就把布扬带来。见斩风神色凝重地站在一堆鬼人的尸体旁，他好奇地问道：「鬼人有什么可看？我正在收集妖人的尸体。」
「整批鬼人都没有致命伤。」
「不会吧？」布扬好奇地蹲下身子，检查半天果然都只有轻伤，不足以致命，惊愕之色越来越浓，「他们是怎么死的？」
「有可能是内府受创。」
「内府！」布扬脸色大变，一两个内府受创而死也就罢了，但整批人都是内府受创，显示杀人者拥有直接攻击内府的能力。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即便身边这批是冥界精英，能间接攻击内府的人也不多，更别说是直接攻击。
「需要时间确定，我现在的能力不知道行不行。」
「真邪门，妖人真有那么厉害吗？」布扬望着战场，受重伤而死的大都是妖人，鬼人死的相对平静多了。
「看这情况，鬼人应是先退到了此处，估计是想到冥界求援，可惜被高墙所阻，随后被妖人围在此处。他们数次击退了妖军后遇上妖人高手，这才尽数毙命，否则不会有这么多妖人战死。」
布扬心头一凉，惊道：「你不会是说，这片鬼人是一个人杀的吧？」
「不肯定，也不否定。若真是一个人干的，那可是大敌。」斩风从不低估任何对手，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力量的变异性极大，天知道有没有哪个家伙的力量变得超强，更何况还有圣天之力这个特殊因素。
「真有这么神的人？以你的实力能对付吗？」
「不知道。」斩风又想起六华山脉的那把红晶之剑，只怕那一把剑就能干掉一半人类，幸好魔人根本无法驾驭。
远处突然传来肃武的叫声，声音很大，把一行人都叫了过去。
「老兄弟，什么事这么急？」
「我们把妖尸都整理出来了，嘿嘿，没想到他们死的比鬼人还多。」肃武道。
望着铺得密密麻麻的妖尸，众人都吃了一惊，但仔细观察后确认了这个事实，妖人有大有小，许多小妖形体还不到人的大腿高。
「看来我们高估了妖人，他们没那么神。」肃武长长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出来了。
斩风蹲下身子，看着大大小小的妖尸，数字上的确很多，绝对不比鬼人少，但这里也透着问题：如果这么多妖人都打不过鬼人，鬼人不至于被赶到现在这种绝境，而且杀的妖人越多，这里的鬼人死得越蹊跷。
「怎么了？有问题？」流千雪小声问。
「鬼人的死有些蹊跷，像是突然出现了大灾难，一瞬间把他们都杀光。」斩风皱眉道。
「一瞬间？」
「外围没有看到倒下的鬼人尸体，可见他们没有时间跑。」斩风越想越觉得可怕，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能一下子杀掉这么多人。
流千雪蹙紧眉尖，喃喃地道：「我也觉得很奇怪，但你不是说，他们可能是内府受到攻击致死吗？」
「别忘了我这个身体是怎么来的。」
「你是说……」流千雪惊得一下子收了声音。
斩风重重地点了点头。
流千雪惊得捂着嘴巴，朝四周张望，彷佛万把利刃悬在空中，随时指向这数百名冥武士。
「刚才那堵墙有问题，很有可能是针对鬼冥两界的阴谋。」
「可是，生命晶核之后又没了反应……」流千雪疑惑道。
斩风摇摇头，「魔瘟疫没有邪恶力量，一样有杀伤力，只是较浅。若这一带充斥着像魔瘟疫一样的力量，攻击内府是很简单的，但一瞬间杀人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流千雪秀眉一蹙，「那我们快走吧！」
「晚了。」斩风拍了拍妻子的肩头，示意她不要太惊慌。
「斩……喂，你还有什么意见吗？」布扬走了过来，彷佛斩风才是这次行动的首脑。
「除了我们四个，你们立即离开这片地域百丈，后备队退回冥界。」
「嗯？好，就这么办吧！」布扬亲自领人突破了战场，直接走出两里，才停下休整。
◇◇◇◇
人少了，风却大了，呼呼的扯着衣襟，像一曲哀歌回荡在空气中，让人心伤。斩风道：「剩下我们四个，可以开始工作了。」
流千雪愣愣地问道：「怎么回事？难道你们还隐藏了什么？」
「有一些不需要太多人知道的东西，需要调查。」斩风从尸堆找出一名鬼人，扯开他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肌肤。与大多数的死尸没有什么区别，直到臀部露了出来，鲜红的尸印才赫然出现。
「这是？」流千雪也看了不少尸体，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
「每一个都有。」
「都有？刚才他们……」
流千雪甩头看了看左右，突然发现冥人整理的只有妖人，对于鬼人的处理很随意，忽然明白了斩风的用意。让冥人干这种事情效用不大，还会引来敌对情绪，不如自己动手更实际。
「阿雪，这种东西刚才的确没有，我刚才让他们试着把生命晶核贴上，然后才出现了尸印。」
流千雪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字眼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了，从一片尸堆竟然可以看出这么多问题。她丈夫再也不是昔日那个冲锋陷阵的勇士，而是面面俱到的优秀领袖了。
斩风率领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