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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进入黑暗之地不久,久历险境的斩风就已嗅到了危险的存在,偌大的旷野中竟连一丝风都没有,透着让人窒息的压抑感。
斩风随意瞥了一眼丘优,神色不禁一怔。一直处于稳定期的魔瘟疫竟又开始扩张,红黑色的特征越来越明显,然而在星眸中的天地,与以前没什么区别,无疑证明了魔瘟疫与这片地域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我不要死!救我,救救我……」
丘优一直哀号着,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星华七子听着都心有不忍,无奈斩风心若坚冰,谁也动摇不了。
弒天皱着眉头瞥了丘优一眼,凑到斩风身边,小声问道:「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斩风早有腹稿,却不想多言。魔瘟疫在初期并未受到邪恶力量的影响,生命力起不到任何作用,暂时也找不到高明的医师相助,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让魔瘟疫在邪恶力量的影响下爆发。如此一来,生命力就能发挥力量,看上去有些残忍,却是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
行了数里,斩风突然感觉到灵核的跳动频繁起来,能引动它的只有邪恶力量,而且是非常强大的邪恶力量。他立时勒住坐骑,定目凝视着前方。
「怎么了?」
「前面有危险。」
星华七子面面相觑,都很茫然,四处都如死寂一般,哪来什么危险?
弒天却对斩风深信不疑,将长剑攥在手中,杀气凝而不散,恍若一头准备下山扑食的猛虎。
说话间,无风的天地突然动了。一股狂风袭来,挟着腥浓的海水气息扑面而来,众人来不及反应就被吹得满头满脸,狼狈不堪。
一行人陷入了巨大的风阵之中,四面八方都是风,横风、斜风、劲风、小风、满天满地的风,坐骑也被惊得长嘶连连。
「这么大的风!」
当众人忙着整理头发、衣服的时候,斩风突然转身面向北方。只有他能看到,狂风把原本飘散的红色丝絮连接成线,变成一条条长长的红线,连接天地,也触及了自己和同伴的身躯。
莫名的一阵心悸,当生命力像怒潮般翻滚的时候,斩风又平静下来。邪恶力量正透过这些红线张扬力量,虽然不知道此举的用意为何,但黑暗云海终于展现出真正的一面。
他们会受到冲击吗?斩风回望弒天和星华七子。八人茫然面对平静的天地,完全感觉不到邪恶力量的存在,也不知红线正在他们身边飘舞。
斩风的目光扫向丘优,心中不由得一阵狂跳。丘优体内的黑红色烈焰已经被点燃了。
这一次,他看得真真切切,燃烧的核心不是内腑,不是四肢,竟然是生命力的制造之所——灵魂之府。邪恶力量正用特定的力量打击它的天敌,尽管生命力极度顽强,无奈环境压制了它的力量,铺天盖地的邪恶力量正引动邪恶之火燃烧着灵核。
丘优彻底陷入了疯狂状态,充斥着黑红色火焰的眼珠狠狠瞪着斩风等人,杀气腾腾,仿佛一口随时爆发的火山。压制着他的弒天明显感觉到丘优身躯传来强大的力量,一下就把他撞开了。
另一只手代替了弒天的位置,几乎狂暴的丘优一瞬间失去了动力,软软跌坐在地。
「没事,我来吧。」斩风平静地看着丘优。
生死攸关之际,却是寻找突破点的时机。对抗邪恶力量唯有生命力,要想挽救丘优,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邪恶之火从他的灵魂之府中赶出去。然而,单靠丘优自身必然无法胜任,斩风只有将生命力倾入他的灵魂之府,替他阻止邪恶之火。
看到两人表现出的姿态,弒天和星华七子都明白斩风在做什么,自动自发地围住两人。四周狂风大作,却无法让他们动摇一分一毫。
在生命的世界中,圣洁的生命力在斩风的催动下慢慢接近。圣天之力和生命力有种天生的吸引力,哪一方出现,另一方就会立即迎上去。感觉到生命力贴近,邪恶力量突然窜了起来,迎着生命力冲去。
火焰甫一离开,丘优再度放松下来,身上的烈焰也消了下来。
「斩风!」
「嘘!」斩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生命力和邪恶之火扭曲在一起,红白相间,画面格外美丽,揉在一起仿佛一幅巨画。然而他并非沉迷于美丽的色彩,而是头疼于邪恶力量的强大。
在无殇之域时,他已经了解圣天之力的强大。若不是神树引动了大爆炸,圣天之力的威胁根本无法可挡。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对抗时,他还是感到极为吃力。
灵核不断制造生命力,无论速度还是强度,都远胜于在星辰岛的时候,可斩风还是感觉到吃力。
这也让他确认了,要想彻底解决邪恶力量的问题,必须提升灵核和生命力。只是没有神树指点,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修炼,情况有点像当初修炼灵元九府一样,完全是在黑暗中摸着石头过河。
「轰!」
斩风突然退了一步。就在这一步之间,丘优整个人都被大火吞噬了。
弒天和星华七子没有料到情况突变,都惊得呆若木鸡。
斩风长长地吸了口气,走到丘优伏尸之所。与之前的尸体不同,丘优的整个尸体都化成黑灰,从内到外没有留下一寸完好。
「怎么会这样?」弒天颤声问道。他并不是为丘优之死而惊,而是极度担心仲歼和玄妤也有这样的一刻。
斩风自然明白,却不知道能说什么,生命力与邪恶力量的交锋落于下风,稍不留神就让邪恶之火杀死了丘优。不是他的生命力不够强大,而是还不足以护佑别人,运用的范围极为狭窄。
这件事对他而言,恍若当头棒喝,强大的生命力如果不能运用在更多层面上,即便他累得吐血也不可能改变这日渐堕落的世界。也只有让身边的人拥有强大的生命力,才能在这片邪恶笼罩的地域上安全行动。
然而如何修炼灵核,如何扩大生命力的运用,如何真正的理解神树赋予的力量,斩风一时还找不到答案。
「没事,我们再试就是!」
弒天反倒安抚起斩风来,让斩风既欣慰又感慨。
「先撤吧!这里不宜久留,走!」
斩风跳上马背,疾往北走,其他人紧随其后。
走了大约两里路,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条巨大的黑色,像条巨蛇横在大地上,来时却不见此河。更让人惊讶的是,似河又似蛇的黑色并非静止,而是不断向西方进行。
星华人忍不住发出惊叫,神秘的黑色小型气旋透着强烈的邪恶气息,与覆盖大地的黑暗云海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即便相隔数里也能感到气旋携带的压迫感。
「这是什么东西?」弒天朝斩风投以询问的目光。
斩风摇摇头,神色越来越凝重。
远看已如此壮观,近观必然更加惊人,这条黑色的「长河」宽度至少在数十丈之上,长度就更不用说了。
怀着疑惑朝前慢跑,一行人很快便发现「黑色长河」的真貌,竟是无数黑色的漩涡连接而成。
漩涡的高度在三十丈上下,直径则超过二十丈,所到之处狂风大作,地面的东西都被卷起来,又重重落回地面。
众人都不禁想起方才狂风大作的天气。或许那便是先兆,只是谁都不明白这些黑色漩涡为什么同时在这一带生成。
「这恐怕才是真正的攻势!」琉流道。
「难怪不见魔人的踪影,这种漩涡恐怕连魔人也无法自保。」弒天感到束手无策。
敌人若是魔人,大可一战了事,偏偏是自然中的风,这是最难抵御和防备的,而且漩涡没有生命、无畏生死,再强大的力量都未必能瓦解它。
璃欢沉吟道:「会不会与天上的黑暗云海有关?支撑黑暗云海的就是一股强大的漩涡,底部座落在六华山脉顶上,因此黑暗云海才这么高。」
「我听仲歼说过,最初时,漩涡只有数丈之高,面积也不算大,大概也就是这些漩涡的样子。」
没有人会傻到认为这是纯自然现象,尽管周围看上去空无一人,气旋的移动似乎也没有受到人为的影响,但这股力量的生成本身,便是值得怀疑的事情。
「漩涡一直往西进,速度倒是不快,不过这种东西不知道怎么抵挡。」
「那这漩涡岂不是要进入人类的活动区域了?」璃欢皱起了眉头。
斩风沉吟片刻后道:「只怕它们的出现,会牵引黑暗云海向西扩张。」
这一句话就把八人惊住了,神秘的黑暗云海若是可以自由扩张,别说人界,恐怕九界都会成为其控制的地方,各族再无立足之处。
「不如我们试试?」璃欢的目光扫向同伴,很快就得到了正面的答复。
「慢……」斩风想拦却慢了一步。
七个星华人突然腾空而起,化成七条彩带迎着小漩涡飞去,飞行的姿态飘逸潇洒,竟不逊色于仙人。
「他们不会有事吧?」弒天微微有些不安。
「星华人擅长飞行,打不过就跑,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