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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狂喜跳上心头,随即又是一阵恐惧,心咚咚乱跳,越来越快,她一边祈祷著,一边向门口移去。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
流千雪的心扑通扑通乱响,像捶著小鼓似的。
啪嗒,锁开了。
流千雪突然受了惊吓,脸色煞白,眼睛盯著门口片刻,像猫似的窜回石床上,抱著被子瑟缩在屋角,身子不住地哆嗦,眼睛移到被子边缘,偷看门口的动静。
吱呀一声,铁门被推开了。
“啊!”她惊呼一声,猛地用被子蒙住了头,身子颤得更厉害。
“阿雪”,耳边有人轻轻呼唤,一只手温柔地摸在秀发上,轻轻地向下滑。
她颤了颤,悄悄地把蒙头的被子,一张熟悉的面孔跃入眼帘,心潮一阵澎湃,猛地一头扎了过去,抱著这个熟悉的身躯失声痛哭,不知不觉间,斩风已就像亲人般成为心灵的依靠,抚慰慌乱的心神。
美人投怀,斩风像化石般僵住了,渐渐地,眼神柔如细丝,抚在乌亮的秀发上,左手移至纤柔的腰处轻轻揽著,右手拍拍肩头,以示安慰,他本想送她平安地离开山区,没想到道官全军覆没,连累她也被抓住了,心中又怜又痛。
哭声更大,流千雪把头埋得更深,心中的委屈化作泪珠轻吐而出,急如泉涌,沾湿了斩风的胸衣。
斩风甚麽也没说,也不知道该说甚麽,十八岁的他只是个青年,内心被冰封了近三年,别说从未尝过的爱情,就连亲情和友情,以至普通的感情都很少触及,朦胧间突然牵入一阵如丝的感情,心中百感交集,分不清是苦是甜,弄不明是亲情还是朦胧的爱情。
“见到你真好!”泣声中,流千雪突然呢喃了一句。
话语似无意出口,但无意却说明有心,如果不是心中有强烈的感觉,也不会在精神迷乱之际冲口而出,平静如斩风也禁不住颤抖了,心上仿佛被一阵暖流涌入,又酥又暖。
※※※
弓弛和砚冰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弓弛终於明白了怎麽回事,却又陷入了惊愕之中,扯著砚冰走到门外,小声问道∶“这就是斩风找的那个女子?”
“嗯!”砚冰默默地望著相拥的两人,一阵失落感涌上心头。
弓弛是过来人,眼神仿佛看穿了砚冰的内心深处,瞥了牢房内的两人一眼,语味深长地道∶“真是缘份,居然在这种地方相遇,同是落难人,也许心更近一点,砚姑娘,你也快进去吧?”
“我……”砚冰的反应很奇特,呆呆地望向壁间的油灯,火苗微微摇动,仿佛在牵引她的心脏跳动。犹豫很久,她轻声道∶“把我另关一间吧,免得打扰他们。”
话语刚落,斩风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呼唤道∶“姐姐,进来吧!”
砚冰愣了愣,诧异地望向屋内,这本是两人相处的好机会,斩风却把自己叫进去,似乎不合情理,但斩风不是轻薄的人,此举一定别有深意,沉吟了片刻,抬腿踏入了牢屋。
流千雪早已从斩风的怀中弹开,面若桃花,羞涩地躲在斩风的身後,偷偷瞧了一眼,发现进来的竟是砚冰,吓了一大跳,脑中浮现出她的毒辣手段,更又羞又怕,心道∶怎麽是这个坏女人?上次脱光了我的……这次又想干甚麽?难不成又要……
心中满是胡思乱想,白玉似的脸越来越红,像是熟透的苹果,娇鲜欲滴,煞是动人。砚冰虽然也是个美人,但内心还是忍不住惊叹流千雪的美貌,呆望了片刻,眼睛仿佛看穿了她的思绪,淡淡地道∶“放心,我也是囚犯。”
流千雪十分惊讶∶“囚犯?难道他……”怀疑的目光很快就得斩风的回应,他点头道∶“我也是囚犯,陪你一起坐牢。”
“啊!”流千雪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目瞪口呆地望著两人,久久不能平静。
“别担心!”斩风轻轻地抚摸著白里透红的面颊,转身朝著弓弛感激地说了一声“谢谢”,但没等弓弛回应,神色又冷了下来,森然道∶“为甚麽要把她关在这里?”
弓弛刚想说不用谢,没料到斩风话锋突变,笑容顿时僵住,呐呐地支吾著,片刻後才回过神,苦笑道∶“我真的不知道,道官落在我们的手里不杀就放,不可能留下,人是左明的手下送来的,一定别有用意,这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也许只是暂时关押,等他下山再带走。”
杀气如烈火烹油般越烧越旺,斩风极力控制自己,不向弓弛发火,但语气还是重许多,寒声道∶“谁敢动她一根毛发,交情我就顾不得了,到时候别怪我夷平了这里。”
声如锤击,弓弛硬是退了两步才稳住,脸色惨白,他完全相信斩风会这麽做,就凭那股冷酷和凶狠,这里也将会血流成河。
斩风没等他回过神来,轻喝道∶“回去告诉藏剑,我只想借这里修练,如果想把这里当成杀戮场,我不会介意,如何选择,他看著办。姐,关门。”
砰!铁门被重重地关上,走廊突然一暗,只留下目瞪口呆地弓弛。
※※※
砚冰发现斩风的杀气更浓烈了,连弓弛这样的人物都被惊得不知所措,心中骇然,眼睛自动瞟向床上的美道官,知道是这个美人的存在触动了斩风的情绪。
斩风回头望向流千雪,突然发现她又缩回墙角,满面惊慌,像是遇到了甚麽可怕的事情。
“好……吓人啊!好冷啊!”
斩风呆若木鸡,竟然自己的杀气把她吓成这样,初入情关的他根本不知所措。
砚冰觉得自己就像透明人,夹在两人中间满不是滋味,但牢门已关,想离已是不可能了,只有默默地忍下去。
气氛怪异,时间也像是停顿了。
良久,斩风恢复了平静,目光凝视著同样恢复的流千雪,发誓般地说道∶“阿雪,你安静地坐在旁边,我一定会带你平安地离开这里。”
流千雪迎著他的目光嫣然一笑,点头道∶“我相信你!”
斩风转头看著趴在桌上发愣的砚冰,道∶“冰姐,请你留下,是想大家做个伴,但最主要还是为了修练。”
“你真的要修练?怎麽修练?”砚冰想到双只浮水而腿却又寸步难移的腿,若有所悟,“是为练腿吗?”
“腿?腿怎麽了?”流千雪茫然看著两人。
“别担心,把腿练得更有力量而已。”面对阿雪,斩风比平常更有耐心,解释也详尽许多。他望向砚冰,正色道∶“姐姐,请你施展那种吸血术!”
“甚麽?你要我施展血舞凝!”砚冰吓得从椅上跳了起来,斩风痛苦的表情还印在脑海中,想起来就觉得後怕,没料到他竟然还要尝试,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拒绝道∶“不行,不行,对你的杀伤力太大,而且一天内绝对不能承受第二次,否则会没命的。”
斩风没有丝毫惧色,淡淡地道∶“左明随时会动手,我就是要利用这种生命的压迫感催动毅力和忍耐力,而且我相信一定会成功,放心动手吧!”
砚冰心有不忍,但斩风的执著使她不敢拒绝,心中十分为难,其实她也清楚,吸血修练对自己有极大的好处。
“我的血没用,不必担心。”
“为甚麽?”砚冰和流千雪异口同声追问著。
“以後再告诉你详情,现在立即施术,不能再拖,快!”斩风极力催逼砚冰就犯。砚冰无奈,只可点头答应。
“阿雪,无论发生甚麽事都不必惊慌,只要记住我在修练就行。”斩风迅快拔下她头上银籫,狠狠地插入小臂中,鲜血涌出。
※※※
灰色的空间,三条跃动的光芒,一切又重复出现了,斩风确定上次不是巧合。
心神与紫、蓝出现在面前,我是甚麽呢?是灵魂吗?还是其他的东西?
同样的问题触动著斩风,也许人可以抽离心神看自己,此刻却是抽离自己看到心神,说明感觉不是由心神引发,也就是说还有一种感应力存在。
到底是甚麽力量能感觉身体内部呢?斩风陷入了迷惘。
※※※
“他怎麽会这样?”看著斩风痛苦狰狞的表情,流千雪吓得心颤神摇,几乎无法控制自己。
砚冰同样於心不忍,但她远比流千雪清醒,见识更多一些,斩风执著地承受痛楚一定别有用意,也许痛楚中可以陪养力量,也许可以集中精神力。
虽然猜得有些根据,但她作梦也想不到,现在的斩风连心神也不能控制,而是进入了新的境界。
流千雪看著心疼极了,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用袖子轻轻地拭著额上的汗,每次遇到危险,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