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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将饭菜端进来,放在堂前长几上,回头打量上官璇,眼中露出艳羡之色。
此时两人离得甚近,十七将头抬起,上官璇正瞧见她的脸,那张小脸自左额到面颊有一大片烧烫的疤痕,显得整张面容极为丑陋。
上官璇心中一紧,暗道:“这小姑娘好可怜,她受过极重的伤。”脸上却没有露出异样来,柔声道:“十七,谢谢你,你吃过早饭了么?”
十七点一点头,上官璇见早饭是蒸的鸡蛋糕和一碗稀饭,两碟小菜一青一黄,味极清淡,却不知是什么食材做成,匆匆吃过饭,暗忖:“铁大哥不知昨夜住得好不好,怎的也不来看我?”问十七道:“我初来乍到,你带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十七摇头道:“南花坳里外人是不可以随意走动的。姑娘最好别出屋子,一会儿我家主人要来给你医治。”微微一笑,道:“我给姑娘梳梳头吧。”
上官璇被她拉到墙角桌前,对着铜镜坐下。
十七将上官璇发辫打开,取出木梳慢慢为她梳理长发,半晌轻轻叹息一声,道:“姐姐长得真好。”
上官璇瞧着镜中憔悴的脸,心中一酸,又听十七道:“这袍子是给病人穿的,近两年齐爷都没有接女病人过湖,所以只准备着男人的衣裳,没想到姐姐穿了这样好看。”
上官璇心中一动,道:“现在谷中有多少病人?”
十七道:“我也不十分清楚,总有四五个吧。”取过一根竹簪,将上官璇长发尽数挽起。
上官璇注视镜子中的自己,突然觉着一阵晕眩,以手抚额,慢慢俯倒在桌上,听着十七叫:“姐姐,我扶你去躺一躺吧。”轻“嗯”一声,迷迷糊糊给她扶着缓缓站起,支撑着走到床边,俯身躺下。
十七扶她躺好,道:“我家主人来了。”
上官璇努力要睁开眼瞧清楚,却只见一个模糊的面孔,那人似是个四十出头的削瘦男子。
她想坐起来,却连小指头也不能动,心中说不出的惊惧,暗道:“沈无疾要将我怎么样?”可这时候不要说问话,连张一张嘴都做不到。
十七道:“姐姐别怕,主人在给你把脉。”
可此时上官璇岂止手腕,整个身子都在渐渐失去知觉,焉能不怕。
半晌,似听那沈无疾说了句:“把她衣服脱了。”
上官璇大骇,她虽意识不清,也知十七正解自己衣服,但此时就好似陷在恶梦之中,想动想喊俱力不从心,双目发涩,便欲睡去,上官璇睁大双眼,朦胧中见外衣尽除,只余贴身小衣,双臂两腿大片肌肤袒露,心中惊怒交集:“沈无疾,你敢用迷药害我,我定杀你。”
听着十七道:“这样行了吗?”
沈无疾“嗯”了一声,示意她退到一边,抬手将三根金针一一刺入上官璇裸露的右肩。
上官璇头脑已麻木渐深,盯着金针想了半天才意识到落针处乃是三处穴道,长长的针深入体内,竟丝毫未觉疼痛。她心中一松,失去了知觉。
过了好一会儿,上官璇只觉额头脸颊一阵冰凉,眼前幻象消失,瞧见的却是十七坐在床边,正用毛巾包了冰块放在自己额头上,松了口气,道:“十七,刚才谁在这里?”
十七道:“我家主人刚才过来给你瞧过病。姐姐没印象?”
上官璇微微摇了摇头,理理心绪,道:“神医怎么说?”
十七微微一笑,道:“姐姐放心,你这样的在我们南花坳只是小毛病。”放下毛巾,扶上官璇坐起身。
上官璇下床,低头瞧瞧身上并无异样,拉起袍袖,吃了一惊,见手臂上密密全是针孔,更有大片大片的焦黑,想来全身定都是如此。
十七微笑道:“主人已经给你打通了经脉,并用陈艾灸过了。你付了那么多诊金,主人吩咐在你早饭中加了麻药,免得你挨痛。”拉着她走到墙角。
上官璇心中疑惑,不知十七在什么地方一触,面前石壁竟向旁移出尺许,惊道:“里边是什么地方?”
十七道:“主人命我带你去治伤。”
两人走了进去,里面是一条秘道,石壁上幽幽燃着油灯。走出十余步远,迎面一排石门,十七拿了盏油灯,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上官璇随后进去,见这石屋不过丈许,没有窗户,不知出气孔在何处,又暗又潮湿,屋子正中摆了一个黝黑的大缸,里面正向外冒着腾腾热气。
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 无疾神医(七)生变
十七将屋内四壁上油灯俱都点亮,自怀中掏出一个大纸包,将包中东西倾入水缸。
一盏茶工夫,缸中向外冒的热气带了浓浓的泥腥味,十七道:“姐姐,你脱了衣服到缸里去。”
上官璇依言将棉袍和贴身衣物脱下,进入缸中。缸底近半尺深是粘粘的液体,有些烫,她坐在缸里,刚好没过下身。
十七叮嘱道:“主人说你元气损耗太过,前几日什么也不要想,千万莫要运功调息。你先将那地龙化元膏涂遍全身。”
上官璇闭了眼睛,狠下心来,将那黑乎乎的粘液涂到脖颈,一个曾经苟延挣扎的人,怎么会畏惧这恶心难闻的古怪药膏?
十七这会儿端过一碗药来,上官璇由她摆布,这半天鼻子已经闻不出味道来,只觉那药入口极苦,强忍着咽下去。
不大工夫,上官璇只觉体内热浪翻涌,全身上下的毛孔好象一齐张开,汗出如浆,经络骨骼酸疼不已,忍不住呻吟出声。
十七便站在一旁,不时递杯温水给她。上官璇觉着从没有这么渴过,喝下去的水只下肚一转立时便化作汗水涌了出来。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上官璇突然觉得嗅觉恢复了,身上那药膏也不再又粘又腥,十七方才将她扶出来,擦净身子,穿好衣服。
两人自秘室中出来,上官璇这才知道天已过午,自已竟在那秘室中呆了这么久,再看看身上皮肤嫣红,已不见了早上艾灸留下的痕迹,不由暗暗称奇。
十七将晚饭送来,服侍上官璇吃过,便一直守在她身旁。
这一晚上官璇睡得极为香甜,一觉到天亮。
转眼过了六七日,上官璇每日到秘室中治病,脸色日见红润,病情大见起色。
这些日子十七日夜守护,上官璇半步也未出过神草堂,铁逍遥竟亦不见了踪影,不来相见。
这一日晚上,上官璇精神极好,心中想着师门之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一会儿想自己伤好了,应该怎么做才能寻出凶手,一会儿又想铁逍遥不知肯不肯相助,蓦得想起万秀岭上他那温柔之极的一吻,脸上一红,将面孔埋在被子中。
突然屋外夜风中传来一阵极熟悉的笛声,上官璇心中一动,侧耳倾听。
那笛声比之前两次在客栈及万秀岭山洞中所听,肃杀之气大减,特别得婉转悠扬,显是吹笛人心情不坏。
上官璇听那笛声徘徊,颇有问候慰藉之意,面露微笑沉醉其中,暗忖:“这几日不知你在做什么,过的好不好?”
铁逍遥似已知她心中所想,笛声一变,如刀剑鸣,如龙虎啸,旋律激昂,令人闻之心情激荡。
上官璇两手交握,一阵迷茫:“他要与我说什么?”
突然远处“叮咚”两声,不知是何人拂动了古琴,笛声激骤,琴声舒缓,但琴声竟能隐隐与笛声相和,想是抚琴之人深谙音律。
上官璇一怔,暗道:“不知此人是谁?”望向十七,见她亦在呆呆地倾听。
铁逍遥立时察觉有人相和,笛声只一停顿,突又响起,此次却是节奏极快,上官璇似乎可以感觉到他暴烈的情绪,如万马狂奔,又如烈焰袭来般摧枯拉朽。
琴声依旧如煦风轻拂,春花初绽。两音高低鸣和,便如那笛声占据屋中,东奔西走要夺路杀出来,琴声却挡在门口,不紧不慢地阻拦。又如两大高手比拼,一个攻得迅疾,一个守得严密。笛声愈高快,琴声愈低缓,突然琴声嘎然而止,笛声只〃呜〃的一声,也停了下来。
稍后一旁屋里有人大笑两声,道:“好!”正是铁逍遥。
上官璇微微一笑,倾听屋外再无声息,暗道:“这弹琴又是何人?小小南花坳当真是藏龙卧虎。”这一晚思来想去,直到很晚才朦胧睡去。
此后一连几日,上官璇都十分希望能再听到那笛琴合鸣之声,但隔壁的铁逍遥再无声息,琴声亦不再响起。
上官璇的病情已大见好转,这一晚,她又如平常躺在床上,侧耳听外边的声音,心中盘算着该离开南花坳了,久久不能入睡,索性坐起练功。
她这套内功心法,与华山派一众师兄师弟所练大不相同,本来她初学时与大家一样,都是由师父传授的《朝阳心经》,她自小跟着师娘识字读书,隔了几天,师娘便在上课时又传了她一套心法,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