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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逸飞,跑出去没有多久便恢复了理智。德沛这个妖妇,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便让他和萧缘书不和,进而互相猜忌!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想通透是另外一回事!
他还是不能接受萧缘书怀疑他,对他举弓的举动!
所以,即便停了下来,他也没有打算回去见萧缘书。本来是找了个背风的地方静待天亮,倏忽听到萧缘书的喊声。
他躲在沙丘的后面,几欲应下她的呼唤。但是,她怀疑的目光,她冷冷的威胁,不断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握紧了双拳,身体绷直,就是不应她!
萧缘书又继续哭:“二哥,我的脚腕是不是断了,真的好疼!”
这样说了,还是不见张逸飞出现。
萧缘书一狠心,双手放开缰绳,提起左腿,顺着马背从右侧摔了下去。
张逸飞被吓住,以为她是无法驾驭才会落马,怨气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一下冲了过来,将她抱起,说:“缘书,缘书,你怎么了?”
萧缘书大喜,道:“二哥,你终于肯见我了!”
见状,张逸飞明了她是故意落马,以便引他出来。他脸一冷,放她在地上,作势起身离开。
萧缘书着急,一把拉住他的衣角,朗声说:“二哥,你不要生气了!是我不好,你打我吧!把我打成一个青花脸,解解气,我绝不会还手!但是你不要再乱跑了,现在是晚上,要是迷了路该怎么办?”
张逸飞的身体停滞,缘书,到底还是关心他的!
只是,他意难平!
萧缘书见他犹豫,忙说道:“二哥,就算你再生我的气,也不能不顾安危呀!再说了,我现在脚腕真的受了伤,行动十分不便!要是二哥就此走了,难道不怕我被德沛暗害了吗?”
张逸飞心微动,面上却是冷冷哼一声,道:“你不是冒死救她吗?不是很相信她吗?怎么?还怕她会害你?”
虽然他的脸依旧很冷,可萧缘书知道他能这样说定是不生气了,忙陪着笑脸回答:“她不过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怎么能和二哥比!在这戈壁滩里,随时有危险,我怎么敢把命交给她!”她微微停顿,谄媚接着道:“她跟二哥比起来,什么都不是!唯有二哥在身边,我才能安心!”
正文 20(月票三更) 少小虽非投笔吏(十
唯有二哥在身边,我才能安心!张逸飞的心,因为这句话,开始回暖!
他却还要硬板着面孔,故作冷淡,道:“哼!现在知道说好话哄我了?”
张逸飞这般说着,手上已经开始小心翼翼的查看萧缘书的脚腕。摸到两个脚腕都肿起了好大的包,他微微蹙眉,冷脸低吼:“你的脚腕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敢骑马?难道以后都不想站起来了?一个女子,怎的如此好强,不懂得顾惜自己的身体!”
萧缘书嘻嘻笑,不以为意的回答:“我不是着急二哥嘛!”
“你……”
张逸飞长叹一声,背对着她,蹲*子,闷闷说:“上来,我背你!半月之内不要再骑马了!”
萧缘书身体一扑,牢牢趴在他的背上,小声说:“二哥,你还生我的气不?”
“不怪你!这事,全是德沛那个妖妇的错!”
是的,全是德沛的错!张逸飞选择了原谅萧缘书的不信任,原谅她向他射箭的举动,但是,这件事给他的震撼毕竟太大!
他尽管选择了原谅,还是需要一个原谅的借口,需要一个来说服自己的理由,才能毫无芥蒂的原谅萧缘书!
这个借口,他轻易便找到了,那就是一切都因为德沛公主而起!
此刻,他有多爱萧缘书,便有多恨德沛公主!
即便是当初受德沛的酷刑时,他也未曾动过如此坚定的杀念!德沛,必须得死!
他背着萧缘书,手里拉着马的缰绳缓缓往回走,眼里的凶光透着不可阻挡的坚定。
萧缘书不知道他的心思,以为事情就此掀过,心情放松下来,这才想起有许多事需要问张逸飞。
“二哥,你在西夷人那里,是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一大早上我便听说有人将德沛救走,出营帐时刚好看到其中一个哨兵身上的羽箭。那羽箭世间少见,我很肯定是你的,便想着你大概没有走远!刚好趁着赵方铭下令四处寻扎德沛的时候,偷偷牵了马匹出来!我思量着你带了德沛肯定在附近,便在方圆几十里内来回查看。运气还算不错,最后还是找到你了!”
他说得轻松,萧缘书却知道他定是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到她,心下愧疚,喃喃道:“二哥,辛苦你了!”
“傻话!既然唤我二哥,又何谈辛苦!”
“呵呵……二哥,对了,你说的赵方铭是书院里的厨子,方铭吗?”
“嗯!他是西夷人,是大天兴的三皇子!”
“他居然是个皇子!”
“嗯!他潜伏在书院里,可是做了不少事情呢!”
当即,张逸飞将所知道的东西细细说给萧缘书听,听得萧缘书止不住的感叹。
说着走着,两人回到了早先休息的地方,眼看着距他们不过一里的德沛公主,张逸飞身上的杀意渐起。
萧缘书感受到他瞬间的变化,忙低声说:“二哥,我们不能杀她!现在,蜀都被围,若是没有她的公主令,湘西将领不会听从调遣!”
张逸飞听了,不置可否,只是若有所思的说:“我听闻,这个妖妇手下的士兵从来不认皇上手里的虎符,只听从她的手谕或者一枚她特制的令牌。若是,我们能拿到这两样东西之一,即便没有她这个公主,也能调遣兵士。她的生死,便无甚重要了!”
萧缘书只当他随便一提,很自然的回道:“她的那枚令牌并非随身携带,世上除了她,大概无人知晓其藏身何处!手谕,更是不可能得到!她这人,软硬皆不吃,如何能使她屈服?”
张逸飞不再说话,默默想着德沛的弱点。
德沛这人,对谁都是诸多猜疑,防心甚重!但是,据张逸飞观察,她对萧缘书其实是多番纵容的。
一向高高在上的德沛公主,和萧缘书说话时会下意识的忘记品级的称谓,会冷面和萧缘书拌嘴却不见怒气,会故意惹萧缘书发脾气然后暗自窃喜。
这种种行为,他能理解成在德沛看来,萧缘书是特殊的吗?
如果特殊,那么他是否可以加以利用!就如同,德沛刚才那般,抓住了他对萧缘书的在乎,轻而易举就将他卷入了她的局里!
他暗自想着,以后还需多做观察,如此大事,得谨慎才是。
德沛公主见到萧缘书被张逸飞背回来,怒道:“大胆萧缘书,竟然敢丢下本宫一人,你就不怕本宫治你一个不敬之罪?”
“哼!”萧缘书趴在张逸飞的背上轻哼,道:“人都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在这戈壁滩里,你还真以为你是长公主殿下?万物为你独尊?”
“你……你大胆!”
“哧!”萧缘书翻白眼,直接鄙视她。
张逸飞不动神色的听着她二人拌嘴,越加觉得自己的猜想有些道理。走近德沛公主时,心思微动,现下便是试探她的好机会。
他在离德沛公主五步之遥的地方站定,半弯腰让萧缘书下地。
萧缘书从他背上滑到地上,身子却还是靠在他的背上还未来得及站直,他忽然一直腰,不留痕迹的撞了萧缘书一下。
萧缘书一则没有准备,二则脚腕伤痛,瞬间便向后倒去。
一旁的德沛公主见状大急,不及多想,倏忽上前,伸手拉住萧缘书。却因为臂力不够,也被她拽着跟着倒下去。眼见着两人就要重重的摔在地上,德沛公主下意识的伸手垫在萧缘书的背后,以手缓冲她被沙地撞击的力量!
这一下,萧缘书摔得不是很疼,德沛的身体缓冲了她和沙地的撞击。
张逸飞将一切看得清楚,情急之下的举动,才是人心最真实的反应!德沛公主的确对萧缘书另眼相看!
他默默垂着眼帘,把所有的情绪掩去,弯腰将萧缘书扶起来坐好,责怪道:“缘书,你瞧你多大的人了?怎么做事还如此毛毛躁躁?”
萧缘书只当是场意外,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说:“二哥,我没事!就是脚软了,一下没有站住!再说,我摔得也不疼!”
德沛公主自己坐起来,心里微微有些别扭和懊恼,余光不自觉的扫向张逸飞,见他没有察觉到她的失态和反常之处,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査君然急火攻心,他昨日凌晨进到萧缘书的帐篷里时,她人已经不在,唯有地上草草的几个字交代了她的行踪。
这个萧缘书,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竟然敢在沙漠里夜行!当真是不要命了!
他当即命众人前往寻找,却因为起风耽误了不少时间。一直到天大亮之时,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