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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发现,也不会有人了解。当然更不会有人知道,这位转生的慈兽子嗣做了多麼了不起的事情。
明峰倒是涨红了脸。「…為什麼巡逻地维必须念小红帽恰恰的台词?」
呃…「咒就是心苗涌现字句。」麒麟轻咳了一声,「反正你照念就对了。」
「我不懂的都是咒?」他青筋浮现。
「知道就好。」
「………」
这时候的明峰,还不知道这个咒文阵的意义。若他知道世界的命运托付给卡通对白,他非当场昏倒不可。
禁咒师 Ⅵ … 第十章 第十章 飞翔
他们身处在一个广大而黑暗的虚空洞穴之中。只有麒麟身上带著淡淡的法术光,破开浓重的黑暗。
「法拉辛,别躲啦。」她淡淡的说,「太旺盛的好奇心真的害死你了。现在我倒后悔告诉红十字会关於『无』的事情了。结果就是出现你这样好奇过剩、企图心又太强的死灵法师。」
黑暗的尽头传出一声低沉的笑,像是可以冻僵人的骨髓。「禁咒师,你又能拿我怎麼样?我现在掌握了『无』和妖异的力量!既然我驯服了『无』,我即将成為救世主!这世界将对我伏首称臣!我是…我将是…我将是永恆而绝对的存在!连神也必须对我臣服!」
他的每一句话,都让黑暗更寒冷,更阴沉,让听到的人都两腿发软的跪下来。
正确的说法是,让正常人类两腿发软。很可惜的是,他面对的这三个「人」,一个是殭尸,一个是彻底无感的纯血人类,一隻是不怎麼仁慈的慈兽。
「我是不能怎麼样啦。」麒麟掏了掏耳朵,「我对处理白痴向来不太擅长。」
一声暴吼,黑暗中发起不祥的绿光,环绕著黑暗符文的巫妖法师尖啸著,扑向麒麟。她眼神一黯,将身形压低,衝了过去,避开了巫妖的闇法,手中的铁棒无情的击打了巫妖的腹部。
拿掉疼痛感的巫妖,却因為这记重击產生极度的恐惧。已经屈服於黑暗、屈服於「无」的意志,他以為已经取得最强大且绝对的力量,他不再感到疼痛,理论上也不该感觉恐惧。
但他害怕。像是这个泛著淡淡白光的禁咒师,笼罩著比他还深沉的黑暗。
像是要将他吞噬般。
这让巫妖脸孔扭曲,他尖锐的吟咒呼唤隐藏在黑暗中无数的妖异和「无」的眷族。
「…哼。」麒麟涌起一丝冷笑,眼睛玻浮Q锲鹗盅e的铁棒,开始无情斩杀。她像是优雅的狂风,衝进宛如海啸无止无尽的妖异堆中,酣然的挥舞著手底的铁棒。
既没有畏惧,也没有仁慈。她无情的打碎妖异的形体,毁灭无的躯壳,手起棒落,一次又一次的辗压碎灭又重新拢合的妖异和无。她是这样狂、这样狠,像是绞肉机似的绞碎眼前的一切,妖异和无的重生渐渐赶不上她的兇狂,最后成了黑暗裡堆积如山的衰败粉尘。
巫妖獃住了。
他还没成為巫妖之前,早就知道禁咒师的威名。但近几年来,她一直很沉寂,听说早成了一个颓废酒鬼。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纯粹暴力的驱邪。
没有持咒、没有法阵,只凭一把一人高、不起眼的铁棒,和恐怖的破坏力,就让妖异和无碎裂到无法重生。
这是不可能的。
禁咒师将他逼到墙角,脸孔笼罩著无情的黑暗。「…你也是!你也是…」
「我早被吞噬殆尽。」麒麟冷冷的说,斩杀了他的意识。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明峰目瞪口呆的看著走过来的麒麟。她粉嫩的颊上溅著几滴血珠,看起来格外诡丽和残酷。
他从来没见过麒麟这种样子。巡逻地维的旅程非常艰辛,常常得歼灭许多许多的无。难道这种无情的残杀毁灭了麒麟?
「麒麟!」他挡在蕙娘前面,「麒麟!你没事吧?我是听说过『斩杀怪物,小心自己也成了怪物』,但我一直以為是奇幻小说的台词啊!求求你快清醒过来…我不想弒师…」
他嚥了口口水。其实更可能的是,他和蕙娘被失去理智的麒麟宰了。他一直疑惑,麒麟的转化可能出了什麼差错,有种微妙的违和感让麒麟似乎有什麼不一样。
但他还真的不知道会是这麼糟糕的状况。
麒麟依旧面无表情的望著他。好一会儿,她的眼神困惑了一下,恍然大悟。
然后从耳朵裡头掏出耳塞型耳机,「我还觉得奇怪,怎麼你嘴巴一开一合,说话就说话,不出声音做啥…」
明峰张大嘴巴,瞪著麒麟,又瞪著她手上的耳机。「…你在这麼危险的状况底下听什麼随身听!?」
「增加工作效率嘛。」麒麟的表情很无辜,「就跟跳有氧舞蹈需要一点节奏的意思是一样的。」
明峰一把抢去她的耳机,气得口齿不清,「你你你…」
「听听看嘛,」麒麟搔搔头,很热心的推荐,「消除压力很不错。」
到底什麼音乐可以消除麒麟的压力?明峰狐疑的将耳机塞进耳朵裡…三秒鐘后马上拔出来,摀著耳朵,蹲在地上,眼眶含泪。
「…你听重金属需要开到音量的最上限吗?」
「你懂什麼?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保持心静,这也是一种修行欸。」
「……我不要跟你修这种行。」
「你该不会一开始就塞著耳机吧?」明峰又叫又跳,「我们在地维裡头!这裡已经成了无的巢穴!更不要提一个自甘堕落的巫妖法师…你有没有自觉?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自觉?你到底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啊~」
「怎麼可能一开始就戴耳机?我这麼爱好和平的人,当然会先谈判看看。」麒麟不太高兴,「实在是他太白痴了,所以我才把耳机戴起来增加工作情绪的。」
…所以说,你不是在掏耳朵,而是在塞耳机囉?
「拜託你认真一点!」
「我一直都很认真好吗?」麒麟瞪他一眼。
你很认真…明峰一阵阵发晕。他很想把麒麟抓起来摇一摇,看能不能摇晃出零点零一毫克,名之為「认真」的成份。
他怒火中烧,蕙娘悄悄扯了扯他的衣服,示意他噤声。
「…蕙娘,你看她啦!你都不说说她!」
「由她去吧。」蕙娘将头一低,「谁知道她还能任性到几时呢…?」
他的火气熄灭,被另一种惶恐的萧索佔据了。虽然表面上看来,麒麟一切如常,食量一点改变也没有。虽说是慈兽,但她不禁荤腥。
「吃素就慈悲?嘖嘖…」麒麟这麼说,「植物的命比较贱?这是一种动物沙文主义喔。」
(「沙文主义」不是这样给你用的。)
但不管她外表看起来多麼正常,她的确有种奇特的气氛,显得冷漠、无法碰触。鼓起勇气跟她讲,她只懒洋洋的抬起眼皮:
「你想碰触我?对著师傅有遐想不太合适吧?虽然我这样聪明智慧又美丽大方,堪称男性杀手,但我没想杀你欸。」
「…谁要让你杀?!不对…遐想你的大头啦!你看我眼睛像是瞎了吗?!」明峰用最大的声量吼著。
等他被麒麟戏弄完了,才发现完全被模糊焦点。
但今天,她说,「我早被啃噬殆尽。」
被什麼啃噬?她转化為慈兽真的成功吗?
「麒麟,我一定要问清楚。」他紧握双拳,「你别想把我呼咙过去。你那句话是什麼意思?『我早被啃噬殆尽』?是被什麼啃噬?你的转化真的没有问题吗?」
麒麟睁开半醉的朦朧眼睛,「还能是什麼?就是咒啊。」
「…就说你别想呼咙我了!」明峰暴吼起来。
「嘖。」麒麟托著腮,「你没看过地海古墓?这是阿儿哈的台词。她身為累世无名者的女祭司,是黑暗的女儿。在这种情况下当然是最强的咒啊。跟我学这麼久,什麼时候你让脑袋跟身体一样聪明啊?」
「…求求你改掉这种恶习!不要再把性命交给漫画动画、小说电动了!天哪~你这是哪国的禁咒师啊~我跟你这种师傅到底有什麼前途…」他沉痛的控诉半天,回头一看…
麒麟抱著酒瓶睡著了。
…我到底是中了什麼邪,会想留在这烂酒鬼身边呢?他越来越不懂了。
***
跟著麒麟巡逻了一年整,麒麟就将明峰派去自行解决比较简单的细小地维。
「老抱著我大腿成什麼样子?你几时要毕业?」麒麟无情的将他踹出大门,「反正英俊回来帮你了,别跟我说这种鸡毛蒜皮的小问题你解决不了。」然后把他的背包和资料扔出来。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下站要去巴黎,就怕我拦著你喝酒!喝喝喝喝死你!」明峰捶著门大骂,「蕙娘你不要太惯著她,她这种喝法,不要说慈兽的肝,就算是上帝的肝也喝穿出几个大洞了!麒麟,你听到没有?!去巴黎不要泡在酒桶裡…我不想将来拿你的尸体当酒母!」
骂到他自己脑神经几乎断裂,才在英俊的苦劝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去搭车。
「…英俊你来可以吗?」气一过去,他心头涌起羞愧。英俊执意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