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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怏怏的道:“我帮你吧。”像上次一样,小心细致的为顾秋寒包好伤口。
顾秋寒瞥一眼沈碧纱,再看向十三,笑道:“你这么好,她便真会妖法,也迷不住我。”十三瞪他一眼,心里却大为受用。
顾秋寒察看沈碧纱的箭伤,深达寸许,想必伤到了骨头,再不医治,她一条左臂怕要就此废了,当下不再犹豫,伸手环住她纤腰,便要抱起来。十三急道:“哎,你满身是伤,还要命不要?我们一左一右,把她架进去就是了。”顾秋寒笑道:“良心发现了?难得,难得。”十三也不理他,架起沈碧纱便走,如若细看,不难发觉她两腮都已泛起红潮,女儿家的心思,顾秋寒便揣摩不透了。
回房之后,顾秋寒找到一只药匣,其中有一包伤药,也不知多少年了,或许功效已经不大,但总比没有的好。顾秋寒掏出匕首,顺着箭杆,一点点插入沈碧纱伤口深处。只见她秀眉微蹙,唿吸愈来愈沉重,显然在昏迷之中,仍能感觉到那刻骨的疼痛。顾秋寒咬了咬牙,用力一挑,“嘣”的一声,利箭从沈碧纱肩头跳了出来,与此同时,她鼻子里面“唔”的一声,两道蛾眉瞬间拧到了一起。十三连忙将伤药一股脑倒在她伤口上,顾秋寒割下她一片袖子,丢给十三道:“这个活你最在行。”十三冲他一衿鼻子,蹲身为沈碧纱包好伤口。
顾秋寒拾起那枝箭,凑到灯下仔细观瞧,发现箭镞呈三棱形,并有倒齿,与寻常箭矢大不相同,不禁脱口叫道:“三棱锥齿箭!”十三瞄了一眼,点头道:“不错,是都督府的专用箭。”顾秋寒疑道:“这你也知道?”十三闪烁其辞的道:“有什么稀奇?我没见过,还不能听别人说过?”可是她只轻描淡写的瞥一眼,便能准确叫出此箭为大内亲军都督府专用,想来绝非听人说过那么简单。
顾秋寒这时也无暇同她计较,沉吟着道:“莫非射伤沈碧纱的是大内校尉?那三人并未携带弓箭,最初围攻她的,显然不止他们三个,只不过或者被她杀了,或者被甩掉了,都督府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的追杀她?那三人身着便装,故意隐藏身份,又是为了什么?”
十三道:“想必大内校尉也把她误当成沈碧桃了,见她死而复生,在外面吓人,便捉拿她了。”顾秋寒气结道:“你长得这么吓人,怎不见大内校尉出来捉拿?”说着瞥一眼沈碧纱,叹道:“只有等她醒来,再问她原由了。”十三却不以为然道:“你想的真美,等她醒了,还不是继续跟你拼命?”顾秋寒一想也对,不由苦笑一声,寻了条麻绳,将沈碧纱双手缚住,松口气道:“好了,现在不必担心一觉醒来,身首异处了。”
因为沈碧纱伤势较重,二人将她抬到床上休息,然后各寻地方,胡乱睡了一夜。次日醒来,二人到床前探望沈碧纱,见她睁着双眼,望着头顶的承尘,脸上纵横交错,布满了泪痕。顾秋寒心中一叹,歉然道:“有些事情并不如你想像那般,为了避免误会,只好得罪了。”
沈碧纱目光呆直,并不理会。十三道:“是呀,昨天他那么说,只是为了乱你心神,如果他杀了你姐姐,又怎么会救你?我们都在查这件案子,一定会给你个交待的。”
顾秋寒又把当天遇到沈碧桃前后的情形给沈碧纱讲述一遍,最后道:“信不信由你,自从我蒙冤之后,不但被官府通缉,还几次三番遭人追杀。真凶大概就是‘半把刀’吕立,虽然他已经死了,但那个幕后之人尚在,他一定认为那天最先接触你姐姐的人是我,或许你姐姐告诉了我什么秘密,所以要杀我灭口。”一边说着,一边解开她缚手的麻绳。
十三道:“没错,我也不瞒你们了,那幅画中,其实藏有诚意伯刘基的遗表。”顾秋寒知道她为了解除沈碧纱对自己的误会,终于肯吐露那个秘密,心中好生感激,却没想到画里只藏着一份遗表,于是奇道:“你曾说那个秘密可以令天下积骨如山,血流成河,怎么只是一份遗表?”
十三道:“据刘基长子刘琏说,刘基大概是胡惟庸害死的。”顾秋寒惊叹一声,“这倒有些耸人听闻!”十三道:“洪武八年正月下旬,刘基卧病在床,皇上派胡惟庸带御医去探望,刘基服了御医开的药,病情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愈重,还乡不久便撒手人寰。两年后,刘琏因为此事,跟胡党发生冲突,被迫堕井而死。”
顾秋寒连连咋舌,万没想到一代奇人刘伯温,竟落得如此下场。十三接着道:“刘基返乡前,自知来日无多,本打算与皇上长谈一番,苦于胡惟庸横加阻挠,甚至跟皇上作别的机会都没有给他。刘基只得悄悄写了份遗表,将胡惟庸的罪行及其谋反的证据详陈表上,藏于画中,盼有朝一日借沈碧桃之手,交给皇上。却不知什么原因,刘基死后,沈碧桃并没有交出遗表,直到不久前,这个秘密才突然传出来,沈碧桃遂也遭来杀身之祸。”
“胡惟庸有谋逆之心?”顾秋寒愈发惊奇,在他看来,胡惟庸不过是个喜欢玩弄权术的小人,无论如何也不像那种心系天下的奸雄。他尽力保持镇定,道:“若真如此,那幕后之人岂非便是胡惟庸?难怪他网罗杀手追杀我和碧纱姑娘,谋逆之罪非同小可,他不敢掉以轻心,所以要把可能知道秘密的人全部杀掉灭口。”十三道:“遗表一旦到了皇上手里,必定株连甚广,胡党的每个人都可能要杀你们,当然,最有可能的还是胡惟庸自己。”
沈碧纱虽然没有插口,却始终在默默的听着,这时也明白了个大概,说道:“都说刘基请马文璧为姐姐作了一幅画像,我却并没有见过,几年来,姐姐也从未提起,整件事,也许并不像你说的那样简单。”
十三面色一沉,道:“她瞒着你,也许正是怕你牵连进去,丢了性命。当年你父亲治水无功,被皇上砍了头,并抄没全家,沈碧桃被卖到青楼,她对皇上能不恨之入骨?如果我猜得不错,她一定更希望胡惟庸谋逆得逞,所以隐藏了遗表,后来见胡惟庸迟迟不肯发动,她失去耐心,以此要胁胡惟庸就范,不承想却惨遭灭口。”
顾秋寒点头赞同,却见沈碧纱美目含泪,表情悲愤,大概想起当年的家破人亡,以及姐姐为报仇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顾秋寒于心不忍,安慰她道:“你也不要太难过,我们都是受胡惟庸所害,不如联起手来,找到那份遗表,为你姐姐报仇。”十三拊掌道:“这主意不错,若能找到遗表,呈给皇上,胡惟庸必死无疑。”
顾秋寒像看陌生人一样审视着她,却也难怪,这个女孩似乎无所不知,而她本身便是个迷。十三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微愠道:“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放心吧,我绝不是胡惟庸的人,也绝不会害你们。”顾秋寒叹了口气,这个即便她不说,他也知道。
十三转移话题道:“我们在这里住几天,待伤势好些再走吧?”顾秋寒反诘道:“留在这养伤,我们吃什么?”十三敲敲脑袋,打趣道:“守株待兔嘛,等好吃的东西自己困在林子里,最好是一头鹿,我喜欢鹿肉。”顾秋寒面色忽的一变,沉声道:“可以吃的东西来了,只不过你未必喜欢。”
十三茫然道:“什么?”
顾秋寒道:“人!”话音甫毕,但听蹄声大作,顾秋寒一个箭步到了门前,从门缝向外望去。
只见一队人马奔腾而至,迅速包围了整片梅林,为首的正是昨日逃走那三人,另有十几人也都身着便装,手持弓箭,其余皆为差役,每人手里提着一把铁锹。十三和沈碧纱也挤到门前,见此情景,无不吓得魂飞魄散。沈碧纱拔剑道:“大不了一死,跟他们拼了!”顾秋寒道:“不要轻举妄动,他们进不来的。”二女这才想起有“红梅劫阵”庇护,稍稍松了口气。
顾秋寒纳罕道:“他们带着铁锹干什么,难道官府兵器不足?”毫无疑问,这些差役都是从附近地方官府征调而来,虽然天下初定,可能会有军械紧缺的情况,但绝不至达到用铁锹作兵器的地步。三人正疑神疑鬼,只见众差役挥舞铁锹,开始挖那些梅树。十几名弓箭手张弓搭箭,齐齐对准房门,梅林困得住人,可困不得箭,一旦房门打开,他们乱箭射出,完全可以穿过梅林。
“他们要破坏‘红梅劫阵’!”十三声音发颤,三人立刻又不安起来。
沈碧纱长剑一振,道:“他们迟早会挖过来,不如现在便打,免得毁了好好的一个梅花阵。”顾秋寒道:“莫急,以我们目前的状况,硬拼起来,胜望不大。这‘红梅劫阵’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