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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繁花纷纷凋零残败,百鸟亦各自投林而去。一片萧杀的气氛中,但闻雨声绵绵,若有若无,渐渐远去。
又过了少顷,终于万籁俱静。空旷的大殿中更无一丝声响,唯听见梦璃身前,几滴泪珠坠地之音。
“……谁言别后终无悔,寒月清宵绮梦回……深知身在情长在,前尘不共彩云飞……”梦璃一曲奏罢,垂首悲泣,泪如雨下,衣襟尽湿,口中喃喃地低吟着。
“梦璃……”天河痴痴地听着这首诗,心中更觉悲不能胜。伤痛之余,不觉已是泪流满面,眼前一片模糊。
梦璃的身影渐渐飘去,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渺远……
……
恍然间,天河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眼前闪过一幕幕紫色的幻境,混若迷梦。面前白光一闪,那些迷幻而奇丽的景象蓦地消失,朦朦胧胧的视野中忽隐约现出一道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倩影。
天河忽然脚下一滑,足底竟是沙地。他身子一斜,险些摔倒,手臂蓦地一紧,被身旁的紫英拉住。他见紫英神情黯淡,心中一片茫然。又向那道倩影凝目望去……却见那“梦璃”悄然凝立在身前不远处,脸上仍是淡淡的微笑,一双秀目中殊无悲喜之色,只是默默地望着一旁。
天河望着那淡漠的身影,胸口一痛,惘然自失。梦璃的身影就在眼前,可她的人却离自己那么遥远……
“这儿是……月牙村?”菱纱转身四顾,望了片刻,忽地神情一诧。
菱纱见原来立在地上的十几棵死树中又倒下不少,许多树身已被沙土掩埋,远远望去,满眼尽是黄沙飞砾,比上次来时愈发荒凉,不由暗暗悲叹。
“妖界看不见了……梦璃她……真的走了……”天河仰首望着空旷的苍天,一脸难过之感。
菱纱和紫英与梦璃分别,心中也是十分难受。
“天河,你别难过了……”菱纱见天河这样,低声劝道。
“以前在山上一切都很自在,爹对生死离别也看得很淡……”天河双目无神,喃喃地说道,“但我现在不一样了,也许这就是伤心吧……”
“天河……”菱纱怔然望着“梦璃”的身影,伤感不已,“……至少,还有另一个‘梦璃’陪着我们,就算……她也只是一场梦…………如果……如果在琼华派和幻瞑界之间发生的那些事,也能像做梦一样,醒来之后发觉全是假的,那该有多好……”她悠悠闭上了双眸,神情中既似悲凉、又似自伤,默然不语。
“人生已如枕梁一梦,我们所以为的‘幻境’,说不定仅是梦中之梦,生死则是一场更大的梦。”紫英极目远眺,感叹一声。
“紫英……?”菱纱疑惑地望着紫英。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了以前宗炼师公说过的话,历经这么多事,我才明白其中的那种无奈……”
“你们……我不懂,人活着,还分什么真的假的?梦璃走了,我心里难过,一定是真的,怎么会有假?还有接下来要去做的很多事……如果这些都是梦,干嘛还要做?”天河痛苦地摇着头,悲伤地扬声问道。
紫英听得怅然若失,心中蓦然感到无边的寂寥苦涩,又是一份说不出的困顿无力。只觉活在世上,空有着满腔抱负、一身修为,竟是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一时间黯然神伤,无言以对。
“……”菱纱叹了口气,轻轻走到天河身旁,拍了他一下,“天河你啊,一点都没变,总会说出些让人吓一跳的话。”
“有吗?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啊。”
“无论如何,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不能一直耽于感伤……眼前便要将水灵珠交给月牙村的村长。”紫英暂压下心中的难过,望着远处的村舍。
“啊,对了!梦璃是告诉过我,那个人……玄霄他把水灵珠给了天河,这么说来,这里真的能再一次变成绿洲了?!”菱纱欣喜的一拍手。
“到底要如何做,等一下再问村长吧。”
“我这就去告诉村长!”菱纱高兴地向远处的房舍跑去。
天河望着菱纱的背影,一脸担忧之色。
“天河,接下来你如何打算?是否去找……玄霄师叔?”紫英面上掠过一丝痛意,想到怀朔死讯传来时,夙瑶等人脸上的冷漠神情,不由得愤懑填膺。
“当然!我要夺回望舒剑!”天河毫不迟疑,大声说道。
“……但是,以师叔如今之能,就算你我倾尽全力,只怕也难动他分毫……”紫英看着天河,不由地忧心起来。
想到当日己方三人对战归邪一人,尚且落了七分守势,而玄霄一人便已力压归邪,谈笑间将其击杀,不由得极是发愁。更何况琼华派高手如云,修为与自己相若者便不下十人。而夙瑶虽与玄霄有隙,但事关琼华派飞升,她也断不会坐视己方夺剑。她修为在派中仅次于玄霄,二人倘若联手,自己这边是更无胜算了。
“打不过也要打!不然菱纱——”天河此时已愤愤地说道,“我绝对不能再伤心一次,我不要!”
“…………”紫英暗叹了口气。
“天河!紫英!”菱纱满面沮丧,一步一顿地走了过来,“我们……”
“发生何事?!”紫英见菱纱神情,郑重地问道。
“我们……来晚了……村长、还有其他人……他们已经离开了月牙村……”菱纱微微低下头去,黯然一语。
“……!何时走的?!”紫英神色大震。
“看村长的留书,有一个多月了……他说很感激我们,可是……村里人没办法再等下去了……以前从村里出去的人经商赚了钱,带着商队回来接他们……他们最终还是放弃了,决定穿过沙漠,去绿洲生活……”菱纱摇摇头,一脸难过之色。
“……都走了?…………也好,他们能过得比以前好……”天河呆呆地望着远处荒芜人烟的村落,不禁涩声道来。
“……梦璃走了,月牙村的人也走了,到头来以为能够做成的事,一件都做不成……”菱纱伤心地摇摇头,哀叹不已。
“……”天河呆立片刻,便已无心伤感。他此刻的全副心思,尽皆在菱纱一人身上。满心里想着安顿好菱纱之后,如何找个机会偷偷离开,去琼华派找玄霄夺回望舒剑。
天河知道菱纱是断不会让自己一个人去冒险的;他也知道以自己的修为,如果真的与玄霄等人交上手,结果会是什么……可他还是下定了决心,也许在他的心中,对大哥还存有一丝希望,幻想着他能听从自己的劝告,放弃为了飞升而继续伤害别人……更重要的是,为了挽救菱纱的生命,他已经没有心思、也没有时间去考虑太多了……
“琼华派所有人……身在昆仑,受人敬仰,却无法泽被山脚下的百姓,如此大过,枉被称为‘剑仙’……”紫英俊目含悲,仰首望着远处昆仑山上,半隐于云雾之中的琼华盛景,心底无比鄙夷与厌恶。
“紫英……”菱纱知道自己帮不上紫英什么忙,心中无比难过。
“菱纱,让紫英送你去播仙镇吧,你太累了,好好睡上一觉——”天河正焦急地思虑着,脸上现出几分迟疑之情,心中似在做着某种取舍。
“那你呢?”
“我回琼华派,去找玄霄。”
“什么?!”菱纱猛地截断了天河的话,“不可以,你别去,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天河看着菱纱惊怒的面庞,一时语塞。
“你不是答应过我?要一起回青鸾峰吗?是骗人的?!”菱纱蓦地仰起头来,柳眉斜挑,忿忿地大声说道。
“我说话算话,不过得先抢回望舒剑,玄霄他们再用那把剑,你会没命的……”过了许久,天河才涩声说道。
“我早说了,不稀罕什么命长命短,你别去!”菱纱紧紧地拉着天河。
“……但我稀罕。”天河立即说道。
“你……”菱纱生气地看着天河,“你!你一定要去的话,我宁可马上就死了,也不要你赔上一条命!”
“你乱说什么!”
“你们,休要再争!”紫英突然打断两人的对话,“菱纱所言极是,硬闯琼华派乃是下策,以卵击石,于事无补。”
“那要怎么办?!难道就不管菱纱——”天河犹豫地望着紫英,眼中都是询问之意。
“唯今之计,我们不如先去清风涧寻两位长老,问问他们有无他法。”紫英微微皱眉思索片刻,突然喜道。
天河听见“清风涧”三字,脸上怒火腾地涌起,愤然大怒。
“我不去!他们根本就是帮着玄霄的!明明知道不可以用望舒剑,对菱纱不好,却一直瞒我们!到现在还会管菱纱的死活吗?说不定他们已经去琼华派找玄霄了!”天河连喘粗气,强行压低了声调,话语中的愤怒之意却是丝毫未减。
“……两位长老行事,或许亦有苦衷,他们十九年来愧疚难安,一心要助师叔破冰,所以才……”紫英叹了口气,“假若长老真是心如铁石、是非不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