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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阿福。回去吧。”我说。
她吞吞吐吐的接着说:“娘娘,以后要小心。因为熹妃娘娘好象不只是想盯着您这么简单。”
我看着她,问:“这话怎么说?”
“奴婢也说不清楚。因为奴婢被派到您这里来之前,熹妃娘娘对奴婢说了好多话。要奴婢小心行事,务必要让您满意奴婢,还要口严。说等我在这里立稳了,再给我指示。可是后来,熹妃娘娘忽然转了口风,说我只要伺候好您就行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
我一直以为,对熹妃来说我是一个无害的存在。我没有儿子,初夏也嫁给了弘历。我的家世和她差不多,父兄在朝中任职,虽然是权贵,但也没有到权倾朝野的地步。
我对她有什么威胁?
更不要提什么因为对同一个男人的爱。我不是最得宠的那个。他也一直对熹妃十分关爱。
隐藏的这么深的杀机,到底是为什么?
还是让阿福离开了。她告诉了我一些我从来不知道的事情,还是远离这些是非比较好。
熹妃安插在我身边的,大约不只她一个人。但是,我出宫这么久,还好好的活着,这就足以证明,熹妃确实不敢下手。
只要稍微想一想,我就知道是谁能阻止她这样做。那么,皇上,为什么还要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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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hua:《樱兰》完结之后,我的心情极度低落。自己都害怕面对这么悲伤的东西。所以填得比较慢。
前几天开了个新坑。是耽美的。因为想写轻松一点的调剂一下。不过好象有往小白发展的趋势。飘走……
梦
中秋前一天,初夏来看我。同来的还有弘历的正福晋富察氏。
初夏比出嫁的时候形容要好。人也圆润了一些。脸色红润,眼底全然是盈盈笑意。
让我的心也放了下来。
她与富察氏坐在一处,本来就是同龄人,两人又举止亲密,说笑之间,仿若姐妹花一般。
“额娘信上尽是把我当小孩呢,现在看到我,该放下心了吧?”初夏笑盈盈的问我。
我握着她的手,只望着她笑。
初夏拿出一个卷轴。
“这是宝亲王托我带给额娘的,”初夏慢慢打开卷轴,“还请额娘笑纳。”
那是一幅《层叠冰绡图》。背景几乎空白,画中间是大片的留白。从画面的右侧斜出两枝梅花。一枝昂然向上,一枝向下横生,枝虬曲而瘦削,花繁茂而含蓄。
整幅画,清冷幽艳。
马麟的画已是精妙,但画上由宋宁宗皇后所题的诗才是点睛之笔。
浑如冷蝶宿花房,拥抱檀心忆旧香。
开到寒梢尤可爱,此般必是汉宫妆。
将画更衬得多了三分冷香。
我一时间看得有些痴了。
富察氏在一边笑着说:“王爷竟是猜得分毫不爽——我说《层叠冰绡图》是否太素淡了些,娘娘未必欢喜。王爷却说,‘善姨的脾性我不是太清楚,但保管这画她肯定是极爱的’。”
我抬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微笑着说:“却之不恭。何况,我确实喜欢。”
初夏笑着挽住我的臂膀,说:“那就挂起来吧。额娘,挂在您的睡房里如何?好不好?四哥哥的眼光不是一般的厉害吧?”
我一愣,“四哥哥”,本还以为初夏会和弘历之间会有些隔阂,没想到她脱口而出的还是以前的称呼,语气里是满满的幸福。
心里莫名一酸一涩一痛,百感交集。本来看到初夏神采飞扬的样子,心里是开心的,但是为什么觉察到她和弘历的感情之后,会有这样的伤感?
“额娘?”初夏唤我。
我对她笑笑:“睡房里不好。我打算挂在书房里。如何?”
初夏一直呆到下午,我给她准备了许多东西,让她带回去。本来她的嫁妆是极其丰厚的,皇上和我都拿了体己出来,弘历给置办了一份,熹妃也出了一份,喜塔腊氏家里也出了嫁妆,官中也拨了一份。
但我还是怕她不够用。富察氏是出了名的节俭,我几次写信对初夏说,不要学富察氏,虽奢侈无必要,但是也不必刻意俭省。
这次她回来看我,我自然又是准备了许多东西让她带回去,自己用的,打赏下人的,都为她准备好了。
初夏走了之后,我的心好象空了一样。
空空荡荡的,好象深秋的风卷过庭院,将每一片枯叶都卷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了。
中秋的时候,我一个人在院子了喝得多了一点,第二天就烧了起来。
身边的丫头换成了一个叫春铃的小姑娘,新近才替换了阿福,不比阿福老练。
我自己也没有上心,只管叫了平常来的太医过来诊脉,开了药来吃。
躺在床上,看着床头挂着的画。
那是当年弘时送给我的《霜林图》。不是出自名士手笔。没有《层叠冰绡图》的孤高清洁。只有火一般的霜林。
弘历,无论从哪个方面说,他都是一个聪明的人呢,轻易就能看透别人的心思。事事都讲求精巧完美。笼络人也好,打压人也好。他总要做得冠冕堂皇。
可是,我还是想对着弘时送给我的霜林。
他知道我的本质。
知道我不是真的偏爱清冷之美,其实我也想要一份能温暖我的炽热。
吃了几次药之后,我的病并没有好转。
渐渐沉重,每天更多时候是在昏睡。头痛得厉害。吃了就吐。
微微抬手看自己的手腕——瘦得吓人,皮肤也没有了光泽。
开始做梦。连绵不断的梦。
过去的,我小时候和妈妈一起荡秋千。和外公一起买早饭。
还有一个人用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我,背景是巨大的夕阳,用力的拥抱我。
“胤禛。”
他却不说话。
我躺在他的怀中,看他眼中那么多痛惜与不舍。
他端过药,温柔的说:“不吃药怎么行?来,我来喂你吃药。又莲。”
我一下子从他怀中挣脱:“我不是又莲……”话还没有说完,却发现自己像幽魂一样飘在半空,向下看去,他仍然抱着一个女人,却是年氏的样子。
泪水慢慢流下来,然后就是一片黑暗。只剩下窒息的痛楚。
又是一个梦。
死去的年氏在我面前慢慢走,我跟在她的后面,怎么追也追不上。
“姐姐,真是好人。”
她背对着我说,看不见她的脸。
熹妃忽然出现,端着一碗药,说:“姐姐,喝药吧。”
我看着她。
她依然在微笑。
“娘娘。”有人在我耳边唤。
后背上冷汗涟涟。
我忽然睁开眼睛,是春铃稚气未脱的脸,旁边还立着几个大丫头。
不是在做梦。
“皇上派了太医过来。”春铃向我禀告。
好几拨太医过来把了脉了吧。我微微点头。
嗓子里干得厉害,实在说不出话。
春铃给我喂了一些水。我又睡了过去。
刚才的梦又来了。
熹妃依旧端着药,笑着说:“姐姐不吃药,病怎么好得了呢?”
我看看她姣好的面容,说:“你会害我么?”
她的笑容一点都没有变,说:“姐姐病糊涂了,我怎么会害姐姐呢?当初在王府的时候,姐姐不是我最好的吗?”
凉凉的东西在我脸上来回着,很舒服。
我睁开眼睛,春铃正为我擦脸。
“娘娘,您醒了?刚才熹妃那里送来了一幅药。娘娘要不要喝?”春铃小声问。
我睁着眼睛,确定这不是梦。
点点头。
那碗药和我喝的一样苦。
再次坠入梦境的时候,梦变得混乱而且痛苦,我好象被什么在灼烧,想躲避又躲不开。
我想找到那个让我安心的怀抱,跑得腿都要断掉了,却始终找不到。
忽然在一片枫树林中,一个人站在我的面前。
“弘时。”
他慢慢转过身,面色苍白,微笑着说:“阿离。”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
“如今天人相别,阿离要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我大吃一惊:“弘时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说什么阴阳相隔?你只是不记得我了,对了,你已经忘了我了。”
弘时露出一个极悲伤的笑:“不,阿离。我已经死了。”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摸着我的脸,然后捧住我的脸,温柔的说:“我是情愿死掉,也不会忘记你的。阿离。”
忽然一阵风吹过来,弘时消失了,枫林消失了。
熹妃忽然走过来。
“这次,皇上也救不了你。”她冷淡的说。
我呆呆的看着弘时站过的地方,猛得向前扑去,痛哭起来:“弘时——”
一双手抱住了我,一个好听的声音焦急的叫着:“娘娘!醒醒!娘娘!”
我睁开眼睛,眼睛里满是泪水。茫然的看了半天,才看到抱着我的是谢平安。
“长生。”我紧紧的抓住他的臂膀。
他扶我躺好,柔声说:“刚才见娘娘似乎做梦魇到了。所以就将您唤醒了。现在可好了一些?”
我的心还是痛得厉害。
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