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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好玩,全无一点想要正经学问的态度,凡是人说一说,便给人没脸,说人禄蠹,俗不可耐,先前还因此把宝姐姐也给说了一顿,然而自扬州回来之后,却变了好些,镇日里也不再跟我们厮缠玩耍……太太私底下也同我说,二哥哥大有进步,连老爷也十分欣慰。”
这些话宝玉却是没听说过的,便看着探春,说道:“竟有这事?我……自己倒是没怎么察觉,只不过自然而然地觉得上学堂,读点书是好的。”
探春笑道:“这话说出来,才见二哥哥你是真个儿跟先前不同了,也是咱们家的造化。想如今,咱们家只二哥哥一个才见出息的,先前为了二哥哥只是贪玩,老爷发了多少回怒,只怕咱们家后继无人了,如今二哥哥发奋了,老爷才放了心,——并我们也有些盼头了。”
宝玉听到最后,便说道:“这话是何意思?”
探春住脚,伸手揪了旁边斜伸进来的一树花枝,不知为何面上却多了一丝伤感之态,宝玉看的清楚。探春低头看那枝上红花,说道:“前回子二姐姐之事,二哥哥该还记得罢。”
宝玉听她说起迎春,便说道:“怎么又说起二姐姐来了,莫非她又有事?她之事不是已经完结了吗?难道姓孙的还要来厮缠?”说着便皱眉,道:“三妹妹,你叫二姐姐只别怕,孙家胆敢再混闹,我也不放过他的。”
探春听到此,便一笑,颇见欣慰之态。说道:“二哥哥你看,若是先前,遇到二姐姐这事,你可会插手管一管么?叫我看,纵然是管,也是有心无力的。”
宝玉发怔。探春说道:“只因先前二哥哥你太过贪玩,宛如无知稚子一般,说话做事,都带着孩儿气,又有哪个肯当真听从的?自从扬州回来之后,二哥哥行为举止之间,大有改观,这一次为了二姐姐之事你从中周旋,别人不知道,我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二姐姐能脱了哪个火坑,也多亏了二哥哥你。”
宝玉见她竟知道,便说道:“三妹妹……我也不过是看不过去,才……”
探春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我们好歹也都是兄弟姐妹一场的,家中的男丁,你是一个,环儿是一个,环儿先前不成器,最近才见了好些,但到底还是年纪小了些,能依赖的,只有二哥哥你一个了,且我们素来就好的……二姐姐是女子,性儿又软弱,遇人不淑,多亏了二哥哥相助,如今才安稳了,我们手足相关,物伤其类的,自然同她一般伤感,也是同她一般庆幸……”
宝玉安慰说道:“三妹妹怎地忽然说起这个来了?横竖现在都好了,勿要再想了。”
探春说道:“二姐姐之事算是了了,二姐姐素来对我说,她也再没另嫁的心思了,唯愿青灯古佛,一生清静,然而……我们毕竟都大了……又身不由己的。”
说到此刻,探春手一松,那花枝便弹了起来,瞬间探春也红了眼,却偏偏又一笑。
宝玉看呆了,听探春这般说,急忙问道:“三妹妹怎地说出这样话来,难道说……难道说三妹妹也要……”
探春摇摇头,便又往前走,说道:“这倒是还没有的,只不过,如今连二哥哥你也要定下了,我们年级也有了,因此过不了多久,也是免不了的。我不过是看二姐姐那样,故而一时感慨罢了,我同二姐姐,不过同是女子,要嫁何人,全是身不由己,是个好的还罢了,是个不好的……也是一辈子的事,只不过,看二哥哥你如今能顶起事来,我心中欣慰罢了。”
宝玉见探春望着自己微笑,心头一动,就说道:“三妹妹,你放心。”
探春望着他,就问道:“为何我放心?”
两人四目相对,宝玉眼眶红红地,说道:“三妹妹你放心,将来若是有人替你说亲,我也会好生看着,是好的才成。以后——你嫁个好的就罢了,你若是嫁个不好的,我自也会替你出头的,我们是手足同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道理我深明白。”
探春听到此,就笑着点头,那眼中的泪却扑啦啦落了下来。只得紧紧握了帕子,勉强忍了,缓缓转过头去。
第八十四章成亲
探春听了宝玉的话,又是欣慰,又是心酸,只因看了迎春之事,未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且如今院子里姐妹都纷纷有了归宿,迎春和离,宝钗嫁了,如今连黛玉也定下来,这三个在家的女儿之中,迎春和离,接下来,自然就是她了……探春又不是个没心没肺的,自会想的多,因此常常不安。
如今听了宝玉如此说,探春一颗心才稍觉欣慰。
两人说了一会话,探春自回去,宝玉想了想,回头看看所来之处,黛玉还未曾出来,想想贾母房内的热闹,不知为何,他也不想再回去,就自己先回怡红院。进了门,见丫鬟们都凑在一起,笑嘻嘻的,十分快活,连花惜也在其中,说说笑笑。
宝玉心境十分复杂,也不知为何。最初得知消息时候,狂喜到诚惶诚恐,以至于患得患失的,如今慢慢地那狂喜及得失不安的心境竟有些平复,一直进了屋,却只变得有些沉甸甸的。
花惜见他回来,便满面春风迎了上来,说道:“二爷回来了。”身后丫鬟便也上前伺候。宝玉答应一声,随口问说道:“在说什么?”
花惜就笑着说道:“他们在外头听了信儿回来,也不知真假,二爷回来了,正好问问……听说老爷那边张罗着要给二爷定亲了呢?”秋纹麝月几个丫鬟听了,都面有喜色,彼此相看。
宝玉听了这个,便一笑,这才重有了些喜意,说道:“你们倒是知道的快,连我也是方才听闻一星半点的,也不真切,没来得及说,就从老太太那边出来了。”秋纹便道:“这样大事,二爷怎地也不打听清楚了,我们还想问问二爷呢。”麝月也说道:“正是的,我们一团儿瞎猜,正想等二爷回来问个清楚呢。”
花惜见他神色淡淡地,仿佛兴致不高,心中诧异,就冲两个丫鬟使了眼色,其他人便鱼贯出去。花惜才问宝玉说道:“怎地,二爷难道不高兴的?”
宝玉这才说道:“怎会?只不过……”先头实在是太过高兴,竟有些“喜极而泣”,如今同探春说了话,不知为何心头竟多想了许多事情,竟生生地把先前那轻狂之喜压了下去,到不能说不欢喜,只不过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份格外郑重之意了。
花惜打量宝玉神色,见他眉宇中的确是透出喜色的,然而却又分外凝重,全然不似平常,若是平日得了什么令人欢喜之事,他定要飞奔左右笑语喧喧告诉的,哪里像是如今这样沉静?
花惜心头暗暗惊讶,便问道:“二爷可知道老爷想给二爷定的是谁家小姐?”
宝玉听了这个,嘴角一动,便又透出一丝笑来,说道:“袭人姐姐听的是哪个?”
花惜见他仍旧十分“蛋腚”,心中惊诧更甚,便说道:“还有哪个,我听闻,是咱们林姑娘呢。”
宝玉听说到黛玉,心情格外舒畅,情不自禁,终于就笑了一笑,轻轻地松了口气。
花惜察言观色,见他分明是高兴的,可又不是如昔日那般,就问道:“怎不见二爷大喜呢?”宝玉凝眸想了想,说道:“怎会不欢喜的?只是我这心里头格外的宁静欢喜,却不能为外人道的。”
花惜隐隐了悟此人心情。却抿嘴便笑,说道:“二爷别打这等禅机,我们却是不懂的。日后只跟林姑娘打就是了。”
宝玉笑了笑,说道:“姐姐休取笑我。”仍旧微微沉思。
花惜看了他一会,说道:“定下来也好,早日定下了,终于也去了一桩心事。”望着宝玉微微一笑,半是欣慰,半是释然,宝玉正在出神,竟没留意。
下午时候,果然传出信儿来,说是贾府向林家提了亲,林姑老爷已经应承了,这黛玉跟宝玉的婚事,可算是铁板钉钉,尘埃落定,一时之间阖府众人都是大为欢喜,更有些人便去奉承黛玉,熟识的倒也罢了,一些不相识的也来,把个清冷的潇湘馆弄到的多了不少人气。
黛玉心里虽高兴,却也不擅外露,何况面对那些众人,更是有些为难,因为避嫌,连宝玉都少见了……因此两人竟比平日更难见面。
不出几日,那边林如海派人来,要接黛玉出去。
宝玉听了这信,先是大惊慌张,而后听闻是该如此的,成亲之前,男女不得见面。宝玉无法,只得相送黛玉出府,黛玉简短收拾了些东西,王熙凤跟探春惜春便来相送,黛玉一一说了话,又去拜别了贾母跟王夫人,才出府去。
自黛玉出了府,这边上宝玉就度日如年的,起初还有些沉静不好意思,后来便盼着婚期订,好日子早些来到,不料,等来等去,还没等到吉日来到,竟等来一个噩耗。
那日,宫内来人,传说贵妃娘娘身子有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