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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静默后,他忽而喝道:“不许说出去!”
“什么?”花梓觉得自己的思维不仅跑的慢,跳跃性更是与他有着云泥之别,不敢企及。
“你知道,别装!”他双手抱着“小黑”,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花梓心悸,难不成这“小黑”大有来头?不然为何不让说出去?想想也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渐渐的,发现整个院子都透着古怪,寻常人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参天古树,又有谁会给纸伞取名“小黑”?
“我……确实不明白你说的话。”花梓一脸无辜,想顺势了解一下这“小黑”的来头,保不准是什么遗失记载的上古神器,得之便可得天下之类,茶肆的说书先生总是讲这样的故事,耳熟能详。
“就是……我怕打雷的事情,不许说出去!”前半句声如蚊蚋,后半句底气十足!
花梓嘴角第三次抽搐,他的思维不能用跳跃来形容,简直横亘整个穹宇,天马行空。
雨势渐歇,花梓坐在地上靠着软榻,手中摆弄着断了的伞骨,还是觉着屋里不够亮堂。
她起身拾起银针,挑了挑灯芯,火苗忽而腾起,映在窗棱上的影子轻轻摇曳,久久之后,才归于宁静,如一副剪花,精致却诡异。
屋内一应摆设简约素雅,透着书香气,对面男子泪眼婆娑,圆溜溜的黑眸子泛着水雾落着泪珠,直若梨花带雨的勾栏花娘,柔情似水地盯着花梓手中的“小黑”微微啜泣。
花梓嘴角不住抽动,急忙找个话题问道:“这是哪里?我为何在这里?你又是谁?”
“我叫祁桀,我每次看见你,你都是睡着的,”他揉揉眼睛,擦掉脸上的泪水,疑惑又胆怯地瞧着玉花梓:“我两日前下山,见你就躺在山脚,浑身湿漉漉的,白裙子都破的不成样子,我摇你的胳膊,你怎么都不醒。我怕你冻着了,就脱了衣服给你穿上了,就是你现在穿的这件,让你弄得这么脏。”
他又撅着嘴巴,满心不悦的样子继续道:“我把你背回来,累的我掉了二斤肉,你得给我买好吃的补回来。”
“然后呢?”花梓垂着眼眸,手指僵在绿竹伞骨之间,一滴眼泪滴在手背上,随后两滴三滴,竟是越落越急。
祁桀见她哭了,慌了神,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珠,花梓头一偏,便躲了过去。
“我不用你赔了就是了,我也没责怪你,你不要哭了,你看,小黑骨折了,我都忍着不哭,你也不要动不动哭鼻子了,我真不是故意说你的。”祁桀眨巴眨巴大眼睛,似乎忘了刚刚是谁哭的梨花带雨涕泪横流。
祁桀见花梓不说话也不哭了,心想,可真是坏心眼儿,为了不赔钱哭的跟个泪人似的,这会儿不用她赔钱了就一滴眼泪也不掉了。
于是继续道:“我把你背回来,找大夫给你扶了脉,喂你吃了药,”他顿了顿:“你也没有醒,今天药没了,我去拿药,回来就见你醒了坐在树下。你整整睡了两天呢,可真懒。”
说罢,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伸手探入袖筒,取出两包药材,半点儿没有淋到雨水。
她还是不说话,盯着伞骨,忽然抬起双手捂住脸痛哭失声,哑着嗓子呜咽道:“为什么不早点儿下山!为什么!”
她本以为那是个噩梦,却不想竟是真的,为什么她一再的失去,失去记忆,失去亲人,失去容貌,如今连干净的身子也失去了。
大片大片的水泽漫过指缝,一片狼藉。
第六十五章 噩梦
更新时间2014621 9:01:00 字数:2304
祁桀这下彻底慌了,手足无措,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你在那,对不起,你别哭了,不要哭了……”
她一直哭,他一直道歉,直到天边泛着雨霁云歇的晨色,她还在哭,他……睡着了。
晨光扯开云层,天空一片晴好。
一缕山风拂过,成片的榕树叶子迎风曼舞,如绿色的海浪,一层叠着一层排闼追逐。叶片上挂着雨珠,忽急忽缓如琉璃珠帘纷纷滑落。
山间的清晨四处透着清澈,隐隐能听到不远处山泉汩汩,几只晨起的绣眼鸟在树枝间雀跃,寻觅着红珍珠般的榕树果子。啁啾的鸟鸣在山间回荡,清凉婉转,唤醒了清晨第一缕晨曦。
花梓推开桃木院门,红肿的眼睛,凌乱的长发,苍白的脸,骇人的伤疤,还有失了血色的薄唇,她顾不得形状,只想出去透透气,分分神。
门外果然是一片滴翠竹坞,曲幽小径直通天际。
这景致,美极了,她纵然心中郁结催生,此情此景豁然呈现却也抑制不住的心生向往。
她忽然忆起,曾几何时,她日日晨起为白玉曦采药,想他醒来,定要拉着他的手一起看迷蒙山色,晨霜暮雪。
她不敢再想下去,如今,连叹息的气力都没了。
没有记忆的人是无根水,不知来时路。
没了记忆便是一张洁白的宣纸,潦草几笔涂满的都是关于白玉曦的回忆。
可这墨太浓,太重,命运是压在白纸上的狼嚎,丝毫没有一丝怜惜,只盼着如何将纸浸透甚至划破。
她看不懂世人,仿佛自己不是世人,是鬼魅。
世人是个迷,当她对你笑的时候,你却不晓得何时她便翻脸视你为仇敌。白玉曦如此,思茗如此,悦灵也如此。
凡事都有因果,她想,自己失忆前,定是做了大奸大恶之事,故而这些人都要怨自己、恨自己、害自己。
竹坞尽头视野广阔,她瞧见山路如细长的小蛇蜿蜒而下,脚下所在,正是半山腰。
山间云雾寥寥,已被天光散去大半。
两日前,她撇下白玉曦,沿着湖畔一路跌跌撞撞却不知该去何处,终于累的坐在山脚处大口喘气,见四周杳然无声,想来白玉曦并未追过来。
靠着一块山石闭目凝神,身上不住打着寒颤,哗然听到不远处的林间发出窸窣响声,她立时起身却没站稳,跌倒在杂草中,脚下已满目苍夷,伤口密布。
她盯着不远处的林子,只怕跳出个什么豺狼虎豹,将自己生吞了,想到这里,心跳几乎都静止了,屏气凝神,丝毫不敢妄动。
事情没有想的那么坏,反而比想象中更坏,她却不知。
见到悦灵,她脸上霎时绽出笑容来,白纸一般的脸庞竟也能现出一点光彩。
悦灵却并不急着过来,遥遥几步她却停了下来,怔怔看着花梓笑,即便冰冷彻骨,那笑容也依旧美丽。
花梓定睛凝视,瞧见她身后跟着两个男人,一个她认得,是悦灵的情郎肖泽,另一个却面生的紧,从未见过。
她心中隐隐泛起不详的预感却不愿相信,笑着唤道:“悦灵,你怎么找到我的?”
声音嘶哑却喜悦。
“因为,我一直跟着你呢。”四周静如死水,夜色格外浓重。悦灵的声音婉转却突兀,带着几分笑意却冷得刺骨。
“你还惦记着我……”花梓有些受宠若惊。
“不,是他惦记。”悦灵打断她的话,将身边陌生男人拉至眼前。
借着稀薄的月光,花梓瞧见那双贪婪的眼神正上下打量着自己,忽然盯住自己脸上的伤疤皱了皱眉,目光顺势往下看去却又展眉笑道:“这脸,不碍事,反正,”他顿了顿,伸出手去抚上花梓的脸:“天这么黑,也看不清,这身段倒是诱人的很。”
花梓这才觉出不对劲儿,起身要跑,腿上一软,重重跌了一跤。
她是害怕了,想抽出腰间的鞭子,才想起并未带着,身上只着了一袭淡薄的白色长裙。
眼见那目露淫光的男人就要扑上来,她存着侥幸,嗓音喑哑呼喊道:“悦灵,悦灵姐……”
“人是我带来的,我会拦着吗?喊也没用,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就好好享受吧。”悦灵呵呵一笑,脸上也不知是痛苦还是痛快,十分扭曲。
肖泽霍然抓住她的手,轻轻摇摇头。
她不予理会。
花梓不死心的问:“为什么?为什么?我哪里对不起你?”那男人力气极大,按着她的手,压住她的腿,她无力抗争,转头死死咬上他的胳膊,男人闷哼一声调笑道:“我就喜欢这烈性子!”
悦灵歪着头,好似欣赏折子戏似的:“毁了你,我还是花魁,毁了你,你就不会鄙夷我。”这一席话云淡风轻,却比湖水还要冷。
花梓听得并不真切,她忙着苦苦挣扎,四肢百骸传来剧烈的疼痛和乏力,忽然头痛欲裂,她心里一凉,知道完了,若这会儿头疼发作,昏死过去,便只能任人凌辱了。
死死咬住嘴唇,粘稠的血腥味儿溢满口腔,冲击着胀痛的大脑,终是抵不过去,她眼前一片模糊,昏死过去。
待她醒来,便发现躺在祁桀的房间里。耻辱的记忆如洪水般将她吞噬。
她害怕被白玉曦瞧见自己身处勾栏瓦肆,又怕他看到脸上疤痕,可至少,她是清白之身,即便做了卖唱的,也断不会任人轻薄,可如今,一切解释都会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