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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方向走似的。
她摇摇晃晃,觉着愈加没了气力。
那些蒙面人只是作势追赶,她忽然想起大成哥赶猪回圈的时候,也是这般情景,只是大成哥配着声音:噜噜噜噜噜……
而这些蒙面人却只偶尔蹦出一个字:“追!”
许是伤口流了不少血,她面上酡红渐渐褪去,然头脑依旧不清不楚,终于连步子也走不稳了,一不留意,一个踉跄跌到泥坑里,溅了满身满脸的泥浆。
那些蒙面人遥遥望了眼,竟不再追赶,驻足片刻,就转身离开了。
然花梓不知,心想,这下只能束手就擒了!不禁懊恼,向来滴酒不沾,今儿是怎么就乱了心绪,一口喝干了一整杯。
这不是找醉受,这是找罪受!
她刚伸手抹去眼前的污水,忽然一阵马蹄声排闼而来,她一睁眼,马蹄溅起的大片污泥朝她脸上飞溅而来,她立时紧闭双目,垂下头去。
天边的乌云仿佛将远处的山峦重重掩埋,冷风携着硕大的雨点儿将大地笼成一片烟雾迷蒙。
黑马才奔出不远,白玉曦勒住缰绳,慢慢扭转马身,黑马显然有些不悦,极力嘶鸣,山峦之上划出一道闪电,将滚滚乌云撕裂开来,一声乍雷穿透云层,随之而来的轰隆作响仿佛贯穿大地,将一片荒野笼罩在天怒之下。
他驱马踱至她身边,动也未动,只高高坐在马背上,皱着眉头瞥了一眼,她抬起头,泥浆和着雨水顺颊而下,泥浆后隐约可见一张苍白的脸,毫无血色。
“救我!”她声音混沌不清却十分坚定而喜悦,要找的人就在眼前,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白玉曦微微侧头,斜眄着她一身污泥的衣裙,声音冷的刺骨:“我怕脏了手!”
他话一出口,不可置信的瞧见她眼中泛着笑意,慢慢蔓延到嘴角,那样狼狈凄惨的一张脸挂着笑容,何况又是在这样阴鸷的天气里,看在眼里十分别扭,白玉曦又皱了皱眉,。
大滴大滴的雨点连成一线,将两人笼罩的密密实实,然他穿着蓑衣,她穿着泥浆。
他盯着成线的无根之水打在她肩头,额头,睫毛,嘴唇,袖口,衣角,激起细密的微小水花儿,她似乎撑着最后一口气,站起身来,用肮脏的手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回头朝着几步之遥的溪水晃晃悠悠蹒跚而去。
他翻身下马,眨眼便冲到溪水旁,盯着水中的玉花梓。
她稍显稚嫩的脸上挂着笑,原本煞白的脸色更加难看,竟微微发青,身上的泥污已被冲去大半。
“这下不脏了,救救我!”她声音颤抖,却透着喜悦。她知道,若黑衣人要追来,这会儿早就追来了,此时,自己安全了。
可是,她依然要他救下自己,最好直接把自己带去摄灵殿,她半合双目,盯着白玉曦,目光里透着半分的理直气壮,他一下便读懂了她的意思:你再没有理由不救我了吧!
她及腰的长发随着冰冷的溪水翻动跳跃,他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没有情绪也没有温度,只短短两个字:“上马!”
花梓依然躺在溪水中,笑容放大了些,声音几乎被湍急的溪水吞噬的干干净净:“我,起不来了。”言罢,脑袋一歪,便睡了过去。
花梓醒来之时,天空游云惨淡,雨声渐弱,却依旧阴霾不散。
她抬眼,发现自己正躺在茅草搭成的小亭子里,亭柱简单粗糙。她又朝旁里瞧了瞧,见白玉曦就坐在旁边闭目凝神,这才放下心来,微微一笑。
白玉曦忽然睁开眼,正撞上她盛了笑意的眼。
她连忙坐直了身子,瞧见雪球就蹲在海东青的旁边,像个泥球似的。
她揉揉脑袋,略一低头,见白玉曦递过来的水袋就在眼前,于是接过水袋,仰头就喝了三大口,这才渐渐清醒。
她望望亭子外,雨势渐歇,打落一地残红,是木槿花瓣,铺了一地清香。
“你可是要去摄灵殿?”花梓望着白玉曦幽深的眸子,急急问道。
他只是点点头,便又望着海东青,皱紧了眉头,思索着是否要喂它半个忘情丹。
“你带我一起去罢。”花梓抑制不住地扬起嘴角,真是天赐良机。白玉曦虽性情乖戾,可毕竟是掌门的儿子,那色鬼掌门多少也会顾虑白玉曦的情绪罢,若白玉曦执意让他放了姐姐,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那此刻,最紧要的就是收买白玉曦,让他一心一意帮着自己才是。
白玉曦有些疑惑又有些厌烦地扫了她一眼,转而继续闭目凝神,默不作声。
第一百七十七章 草帽
花梓笑容僵在那里,片刻就蒙上一层恼火,这家伙竟比那王义群老头儿更是惜字如金。
她往白玉曦跟前凑了凑,蹲在他面前,瞬间换上讨喜的笑容,伸出食指捅了捅白玉曦的膝盖,见他并无反应,就又捅了捅。
他睁眼,垂着睫毛,眸子深不见底。
可花梓分明嗅到了嫌弃的味道。
她笑容愈胜,心下暗暗自勉,世事多艰,若不能一帆风顺,就要逆流而上,愈挫愈勇。
“许多事,你并不晓得内幕。”花梓垂头,哀叹一声,仿佛历经沧桑倍感心酸。
白玉曦这才微扬了扬头,依旧面无表情:“什么内幕?”
她顺势坐到地上,亭子里铺着一层干草,只临近亭子边沿的地方沾了些雨水,而花梓坐着的地方十分干爽。
“我本不想给萧叶醉做徒弟,可我那时手头缺钱,他就落井下石,威逼利诱,花了整整五十两银子,逼着我拜他为师,”她又叹了口气,见白玉曦依旧面无表情,便喝了口水,书接上文道:“我当时罗锅上山,钱紧。一时糊涂,就着了他的道儿,此时想来,真是悔不当初。”
“哦?”白玉曦只是轻轻吐了个字,几不可闻,却让人心里毛毛的。
“嗯,”花梓连忙点头:“论名号,他樱桃小王子,不若您冷面少主来得霸气!论长相,他庸脂俗粉,不若您来的阳刚冷峻!论武功,他花拳绣腿,不值一提,不若您摄魂术来的实在好用!我拜他为师,实属迫不得已,如今,您将我拎出火坑,我是断然不会再跳回去了。”
她瞧着白玉曦并没有什么不悦之色。遂顺势跪到地上:“师父,您就带我走罢!”
白玉曦别过头去,花梓略抬起头,斜眼眄向白玉曦。见他正望着别处,顿觉不可思议,如此一番阿谀恭维,他竟无动于衷,这不是真的!
她垂下头,思索片刻,心下一横,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媳妇套不住流……!总之是拼了!
她忽地扭身,坐到白玉曦对面。白玉曦又别过头去,不愿看她。
花梓破罐破摔,又转到他面前,这次白玉曦直面花梓,再不躲闪。
她十分满意。又坐到茅草之上,双目笑成小月牙,嘴角微扬,十分喜人。
“虽说我不会做饭,不会缝缝补补,但我可以学,活到老学到老。路漫漫其修远兮,您教什么,我就学什么,我虽是手笨,但心灵啊,一点就透。您收了我这徒弟,包您不亏!扫地洗碗斟茶浣衣,样样通,样样虽松,可日后必精!做牛做马我也甘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您尽管提出来。”
她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也不知为什么,心里越是焦急就越是委屈。
曾经少不更事,不懂疼惜身边人,家里大小事务,凝馨向来一手操持,从不让她沾染半点儿辛苦。同在屋檐下,她向来双手不沾阳春水,即便偶尔要帮忙,凝馨也会把她推到屋里,让她歇着。
如今想来,真是懊悔。
她哽着嗓子,沉声道:“您不满意的地方,我必会改了的!”
白玉曦望着花梓心中有些疑惑,却也未放在心上,他向来厌恶女人哭哭啼啼,眼看花梓红着眼眶就要哭出来似的,忙开口道:“改?那就先学会闭嘴罢!”
他声音淡淡,却透着丝阴冷。
花梓霎时闭紧了嘴巴,可片刻就惊喜地嚷道:“那您是答应了?带我去摄灵殿?”
白玉曦冰刃似的目光横着就扫了过来,花梓又连忙双唇紧闭,面上却难掩喜色。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可若真能找着凝馨,这头低的也值了!
白玉曦见她不再聒噪,重又闭上双眼。
花梓百无聊赖,望着窗外雨势渐弱却没有停歇之态,心下不免焦急。
就见雪球蜷在海东青脚下,胖成一个球儿,活脱脱一个大肉丸子,白玉曦的海东青却瘦骨嶙峋,昂首站在那里,像个将军似的守着雪球,动也不动。
花梓纳闷儿:这大鸟以前不是这般瘦啊!
不过细细想来,守着白玉曦这么个凶神恶煞的主子,再胖的鸟也会变成鸡骨架。
她不能说话,不能乱动,整个亭子也不过能坐五六个人的大小,亭子外头又阴雨绵绵。她想,若这雨水不止,耽搁几天,姐姐怕就等不及了。
她垂头盯着地上茅草,忽然福至心灵。
也就半柱香的功夫,两个草帽横空出世!
花梓双手捧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