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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声音让血魄的身躯一僵,它不安地游动着,似乎在犹豫。
“退下,我不准你伤害他!”她再一次喊道。
悠飏惊讶地看着身前的君心,那无底洞般的蛇嘴仿佛一口就可以将她娇小的身影吞没,但她却张开双臂挡在了他的面前。
就像那个时候,将他保护在自己身后的女人……
嘶嘶的声响从血蟒的嘴中发出,但在场的人谁都听不懂妖魔的语言,只见它缓缓地沉下头颅,融入进了满地流淌的血水之中。
这时候君心才颓然地跪坐在地上,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她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危险的事情,回头想想只觉得后怕,双腿软绵绵的,衣襟都贴在背上被冷汗湿透了。
至今,君心依然没想明白自己当时会那样做的理由。
只是一股莫名的冲动,不计后果,好像身体的本能,容不得半分思考的余地。
好比那一直以来蜇伏的感情,在它爆发的刹那必定是轰轰烈烈的,不留下丝毫遗憾,也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止……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君心抬头,看到了悠飏伸出的手,属于乐师的手,修长而略显苍白。
没错,是苍白,他配得上这个美丽的有些忧伤的形容词。
画面好像定格在这一刻,他站着,她坐着,她正在微笑,而他,却想要哭泣。
彼此沉默地对视着,没有言语,只有那么一只在跌倒时伸出的手。
微微愣了一下,君心握住了他的手,握得很紧很紧……
有谁说,十指相扣,代表一生一世的爱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是又有谁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存在一生一世。正如蝴蝶再怎么努力也飞不过沧海,因为沧海的尽头,早已没有了等待……
——没有永远,有的只是此生纠缠不清的情劫。
人生若只如初见39
君心拉住他的手站了起来,但悠飏马上放了手,转过身去没有看她。
“把紫竹笛给我。”这句话,是对着在场的另一人说的。
秘仪之阵的发动者无法在半途离开术阵的阵眼,其他的闯入者也不可以,现在唯一可以帮他完成这件事的,只有还站在阵外的人,楚斐凡。
他有必须要去做的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完成的事。
然而头一次,选择的权力并不在他自己手中。
斐凡看着他,他在犹豫。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从血蟒出现的那一刻起他便意识到这术阵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它散发出的气息是不祥的,阴戾的,与他之前见过的降妖除魔的阵法截然不同。
而且,他瞥了一眼仍在不住咳嗽的悠飏,这样的身体绝对撑不到他吹完这首危险的曲谱。
可是,那个人的执着却令他震惊。他的话是命令,而不是乞求,那种近乎自负的冷傲,近乎固执的坚持,在他心中是甚于生命的东西。
那么自己代他选择放弃,是不是也是一种残忍?
“答应他吧,斐凡。”是君心的声音,她竟有着与他相同的感触。
扭头望向那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面容,“你说过,会死的人不是你,对吧?”
“……我相信……”她轻轻地说。
看着远处帮他寻找竹笛的人,以及身边为他担忧的人,悠飏的心情很复杂。
但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完成与这个女孩的约定。
他想为她吹奏一首曲子,完完整整的。
终于斐凡找到了掉在草丛中的竹笛,挥手将它抛了过来。
悠飏头也没回地一把抓住,这一刻他周身散发的气场让另外两人震了震。
这才是紫竹笛真正的主人,世间唯一可以与它的绝世音色相媲美的演奏者。
缓缓地用指尖擦过圆滑的笛身,注视着上面勾勒的纹路,他想起了自己得到它的那一天……
“飏儿,这本曲谱你都记住了吗?”女人问,温柔的笑容带着些许憔悴与黯然。
“嗯。”男孩点头,仿佛要将那些纷繁缭乱的音符深深地刻印在心里。
女人欣慰地摸摸他的头,口中默念了一句什么,绚烂的火焰从指尖燃起,而那本曲谱就在这片绚烂中化为了灰烬。
“你是一个天生的乐师,飏儿。”她说。
“只有你,能够完成这首禁忌的乐曲,《九天镇魂曲》。”
“作为妖界的魔女月紫衣,我需要把它教给你,可是……”女人的声音低了下去,目光缥缈而含忧,“作为你的母亲月紫衣,我情愿不曾把它教给你……”
“为什么?”男孩不解地问,但并没有得到回答。
“答应我。”女人突然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指尖是冰冷的,浅紫色的眸中闪动着当时的他读不懂的哀伤,“《九天镇魂曲》共有九章,你永远不能吹到它的结尾。”
对不起,娘亲,看来我是无法遵守与你的承诺了……
笛声再次响起,是乐曲的终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40
街上喧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同时听到了从幽远的彼岸飘来的笛声,悲鸣的旋律,不是传进他们的耳朵,而是透进他们的心灵,如同阴间的使者敲响了死亡的丧钟。
一声响彻天际的凄厉哀鸣,巨大的影子飞过王城碧凌的上空。
幽冥的来使,五彩的不祥妖鸟——魅羽。
那色泽艳丽的五色羽毛,每一片皆为人死后的冤气所化,它是世间最美丽的毒,一旦碰到活物将立刻燃烧为幽蓝色的夺命魅火,将所过之处变成人间地狱。
魅羽的羽毛纷纷扬扬地洒落,在落地的瞬间,明亮的蓝色火苗冲天而起。欢庆灯会的人们争先恐后地逃命,全城出动的禁卫军更是乱作一团。魅火触人即死,顷刻间繁华的王城变为了一座火海,哭声遍天,哀声遍野。
今夜的焰火是很美丽,却不知造就这一切的人看到眼前的景象,是否会欣然享受复仇的快感?
《九天镇魂曲》共有九章,你永远不能吹到它的结尾。
……因为,那将让你用一生的时间去后悔……
它是葬灵的仪式,一曲送与往生者的哀歌。
然而此时此刻,悠飏却看不到这些,视线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间有些害怕,仿佛自己是站在黑夜的尽头,孤身一人,找不到光明的方向。
所有的感官在逐渐消失,变的僵硬的手指近乎机械地按动着笛身上的音孔,只剩下最后的信念在顽强地支撑着身体不可以倒下……
——他想为她吹奏一首曲子,完完整整的。
约定却没能做到,在他按下最后一个乐符的同时,一只手夺下了他嘴边的竹笛。
“不要再吹了!”君心朝他喊道,她的面容是模糊的,但那哽咽的声音却是清晰的,“坚持到这里已经够了,够了啊……”
手中之物,从颤抖的掌心滑落下去。
她哭了,泪水打在他的手上,打在那枝已经沾满了红色的竹笛上。
是吗,已经够了啊。悠飏笑了起来,温柔而漂亮的微笑,是发自真心的。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倒了下去,任由满地的殷红浸湿青色的衣衫。
娘亲,我好像突然明白了,那时你为何要让我许下那样的承诺。
为了不让在意自己的人伤心,你说,是吗?
人生若只如初见41
“喂!醒醒,快醒醒,你这家伙可别装死啊!”斐凡摇晃着倒地不起的悠飏,可他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那张俊美的脸上毫无血色,甚至连生命的气息都在逐渐减弱下去。
急得要死的斐凡扭头看君心,对方同样是一脸一筹莫展的表情。
没办法,他们俩谁都不通晓医理,而唯一精通的人自己却昏迷不醒。
“把他带去我家找大夫诊治吧,就说是灯会上新认识的朋友。”君心提议道。
“好像也只有先这样了。”斐凡表示赞同,他的身份太特殊,加上绑架太子这一系列的变故,他不出面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有点小问题额……”某人抓了抓头发面有难色,“那个,虽然这家伙看起来是不沉啦,不过我这只胳膊骨头断了一根,又背不了他……”
“拖回去!”君心的回答很干脆,眼见已经挽起衣袖准备大干了。
“不是吧……”斐凡着实傻眼了。
正待两人要实施这一“下策”的同时,苍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们是谁?”
二人一惊,回头之际风伯看到了他们身旁昏迷不醒的人,顿时脸色大变。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一阵猛烈的狂风迎面刮来,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老伯,你误会了,其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