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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太医明白,轻轻一笑,随手把方子递给我看。我不懂,塞给阿南。阿南看也不看,就叫了李修仪的人过来,拿了方子去尚药局按方抓药。
阿南像是不经意般的叫住正要向外去的华太医,“华太医,刚才我的人去找你时,你可是在冯淑妃宫中?”
“正是,老臣正在为冯妃把脉。”华太医恭敬回答。
“华太医可看见了冯淑妃宫中的绿翘?”绿翘是冯嫣儿身边的宫女。这我倒记得清楚。
“看见她进来弯了一下。”华太医老老实实的回答,“就是在楚贤妃的人来叫我之前。”
阿南笑了一下,“华太医,没事了,你去忙吧。”
华太医这才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阿南回头看我,“我已经问过这鸣鸾殿的人了。刚才只有冯淑妃派了绿翘来过,说是送还去年拿去的一只铜碳炉。”阿南的嘴角弯出一丝冷嘲,“不过,我却在李修仪的枕下看到了这个。”
阿南说着,便去李婉宁的枕边,掀起了枕头一角。我看到一只金镶玉的镯子正静静躺在那里。我的眉头皱了起来,隐隐约约记得,以前李婉宁好像是带过这东西。最近好久没见她,我也有些记不清了。阿南又是一笑,瞥一眼尤自盍着眼的李婉宁。把枕头放下了。
李婉宁好像浑然不觉。
“巧的很,”阿南在自己袖中掏摸,不一时,摸出一只凤鸟样的钗子来,“我也是来送东西的,皇上看看,这只钗子和那手镯像不像是一家子?”
我愣了愣,眼不免有些直,阿南一旦是话里有话,那一定意味着事关重大。我一把夺过阿南手中的钗子,仔细翻转着看了又看,终于在钗托处看到了錾的一个卍字纹。这是洛京万福楼的金器。
万福楼的的金器,一向是洛京第一品。能用得起成套的也只几家大家,李家也算其中之一吧。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不是我送李婉宁的。
“她把这凤钗掉在你那里了?”我有些疑心。李婉宁不爱盛妆,绝没有平常日子带这样的凤钗出门的道理。阿南又在糊弄我了。
阿南咬了唇,悄悄的用眼角扫我。她的眼睛一闪一闪,觑着我的脸色。
我一下子沉了脸,将凤钗随手甩在李婉宁的被子上,对着那躺在床上的女人:“李婉宁,你别装了,起来给朕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49阙
阿南在拉我的袖子。
我心里一沉;脸上就立刻也变得难看。我知道这枝凤钗是阿南从我给她的那只小包裹中取的。阿南大概是刚看到我转递给她的包裹就一下子认出了是谁的东西。说什么丢在宴席上的,那都是阿南的托辞而已。
“皇上息怒。”阿南急急的说。一双眼睛眨了又眨。
她想怎样;要我对背叛我的女人息怒?
我一把拉住阿南的胳膊,把她拎到门外;“你去把那只包裹给我拿来。”说完呯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气得浑身发抖,阿南在外面拍了几下门。我只当没听见。
虽然阿南提醒了我冯嫣儿在此事中扮演的角色;我对李婉宁的愤怒却无法消解。
“想在朕宫中寻死很容易;”我对着那床上的人形冷冷地说,假装没看到她脖颈上那凄厉的勒斑。“朕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不过在死之前;你得先把那个郭兴安的事好好交待清楚。”连我自己;都觉得我的声音在空落落的房间里冷得像结了冰。
床上的女人没有说话;甚至根本就没有睁眼,只是有两行眼泪从她的眼角滚落了下来。她果然醒着,在我面前装死。在我看来,这种沉默更像是无声的抗拒。
我觉得这屋子冷的像冰窖一样。隐隐含着不详的恨意。我原以为,只有冯嫣儿这种风情万种的女人才会勾结情人来取下我的人头。现在看来,连沉默安静如李婉宁也是对我怀了一样的狠毒心肠。这分明就是又一个冯嫣儿的翻版。
此时的我,真是无语问天,到底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女人的恶毒本来就是骨子里的东西?同样的背叛,不同的女人,难道我命中注意是死于女人的无情?冯嫣儿在外还有些魅惑君王的恶名,她李婉仪可是外人眼中的贞淑女子。
李婉宁的钩吻也是早已藏好了吧?
我四下看看,阴暗的宫殿里,每一个角落都让人生疑。屋子中间,只有我一人狐独的站立。而床上那个绝望的女人已经只剩下陈旧的腐败气息。我记忆里那个踏春而来的少女哪里去了?
我曾经对阿南不好,可并没有薄待过李婉宁。我记得我一直对她封赏颇多。让她在我的宫中安享荣华。
面对床上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形,我觉得我的心再一次冷透了。
我咬了牙,对床上那个装死的女人一字一句地说:“我会叫人来彻底搜一遍鸣鸾殿的,至于你……”我冷笑一声。
不管这是不是我的错,那个裙角上沾着花香的女人,在我心中已经死了。
我冲了出去。
“皇上!”阿南并没有走开,她还守在门边等着我。见我出来立刻追在我身后。
我抑制着身体的发抖。假装没听到阿南叫我,边急走边向人吩咐:“关闭鸣鸾殿,这里面所有闲人一并收押,仔细搜查殿中所有东西,一见可疑便向我呈报。不许向那个女人提供任何饮食,直到她交待了与宫外的联系。”
“皇上使不得!”我话音未落阿南就在后面叫了起来。“事情还没察清,怎能就这样大动干戈。更何况李修仪都这个样子了!”
我脚下一滞。阿南这不知轻重的小东西就撞在了我的腰上。
我转过身,“你很同情她是不是?”
阿南在我面前快速的点头,竟是完全不加隐瞒,“我已经嘱咐他们,今天的事不许外传,若有人问起,就说李修仪得了伤寒。”阿南攀住我的胳膊,压低了声音,“此事不宜声张,还请皇上三思。”
我的眼睛眯了起来。阿南很怕此事声张吗?她显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甚至承认她同情李婉宁。那就是说,她也有与李婉宁差不多的心境喽?她知不知道,她承认这一点,比李婉宁对我的背叛更伤我的心?!我始终记得,阿南有一块让我不得不生疑的玉牌。
阿南的样子倒是与我有了些亲密,居然肯主动来攀我的胳膊。可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看到我做错了事,便不留情面。
我猜想,就算是昨晚那样,还不足以让阿南觉得她是我的女人。也许,我天生就该被人背叛。
“好!既然阿南说不宜声张,那就不声张吧。”我冲阿南僵硬的笑了一下,回了头对我手下的人再一次吩咐,“你们就死守这鸣鸾殿,看有谁来与李修仪联络,或来探听消息。”说完我斜了一眼阿南,“一旦发现,就押来见我。”我的脸很冷,“还有,请楚贤妃把那包裹送到我的书房来,我想仔细看看。”说完一甩手,把阿南甩到一边,我的声音有难以掩饰的冰冷,“至于你,楚司南,你就留在这里与那女人同病相怜好了!”说完我转身就走。
我看到阿南脸色一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我有些心冷,比这日渐萧索的天气还冷。也许我本不该爱上任何人的。
其实我早该清楚,连我以为对我有些情谊的冯嫣儿都是那样对我,更何况本就与我没有情谊的李婉宁。甚至包括阿南,她从第一次见我时起,就故意弄了丑面,来避免与我有什么瓜葛。我总算知道,我虽然高高坐在皇位之上,但在这世上一干的女人眼中,却依然是可笑又可悲。好像这世界上,就没有一个真正用心爱我的人。难怪我会孤独一人死在那风雪的寒冬,因为连我以为可以亲密的人都不爱我。
我着了人去催请建章将军曹定,又派了人去叫李济。我倒要看看,他们会给我什么答案。
可传回来的消息,却很不妙,说是李济突然病倒。而曹定,到了傍晚找他的人才回来复命,他竟是趁人不注意挂冠而去,对我连个招呼都没打。建章营这是要彻底落入冯骥的手中吗?
我再一次感觉到了众叛亲离的凄凉。就算这次的事情,没有闹到我人头落地的地步,可其实质却是一样——再一次证明我就是个孤家寡人。
我没想到,多活这十年,竟是这么艰难。说不定,这一回连十年也没有了。我一个人呆坐在御书房那一堆文牍后面,慢慢的蜷缩了起来。
阿南派了阿瓜来送还那个包裹。小宫女阿瓜那略有些圆胖的身材站在我书房外光秃的老柏树下,“贤妃说。她就不过来了,皇上若找她,就去鸣鸾殿。皇上若是理不清头绪,就先休息。皇上若到晚上饿得睡不着,就让如意去长信宫的铜鼎里摸两个熟鸡蛋。”说完,这个木头木脑的小宫女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