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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的宫娥慌然道:“公主不可,这喜帕可是只能驸马爷揭下,否则就不吉利了!”说完,急忙来帮苻澄重新盖回去。
苻澄冷冷笑道:“本宫的盖头早就被揭过一次了,以后的盖头,也只能由本宫揭下。”
宫娥听出苻澄话中的冷意,不由得一缩,“殿下……”
苻澄摆手道:“让本宫静一静,休要多言。”
“诺。”宫娥拿着红盖头缩坐在了一边,不敢再抬头看苻澄。
苻澄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掀起一角大红车帘,望着窗外的长安百姓,不由得涩声道:“在他们心中,本宫定是个声名不堪的女人吧?”
宫娥不敢回答苻澄的话,只是将头低得更低。
苻澄将车帘放了下来,“罢了,不堪便不堪吧,奈何本宫要是帝王家的公主?”
“殿下……”宫娥小声地应了一句。
苻澄轻笑道:“你不必惊慌,本宫今日只是心头有些烦乱,过了今日便没事了。”
“诺。”宫娥能做的只是安静陪着苻澄。
“帮本宫重新盖上盖头吧。”苻澄忽然吩咐,宫娥急忙小心地靠近了苻澄,帮她顶上了盖头。
苻澄在盖头下嘴角一弯,暗暗道:“父皇,过了今夜,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放不放过他们姐弟?”转念一想,苻澄的笑意有了一些温暖,“清河,总有一日,我会让你亲手帮我揭下这盖头。”
是夜,公主府热闹非常,王公亲贵在前院举杯欢饮,虽然没有一人是真心祝贺,但是碍于苻坚对慕容冲姐弟的疼惜,这戏演得却也算真。
苻澄端然坐在洞房之中,平静地等待着慕容冲的出现,这一夜,或许会有些不太平。
“公主,哈哈,我来了!”
只听见一声粗暴的声音响起,醉醺醺的慕容冲一脚踏入洞房。
洞房中的宫娥们跪了一地,“拜见驸马。”
“都下去!”慕容冲一声暴喝,“全部都下去!”
宫娥们为难地道:“驸马爷,这成亲大礼还有几步没做……”
“成亲最重要的就是与新娘共赴巫山,前面那些做了有何用?所谓春宵一夜值千金,你们若是再浪费我与公主的恩爱时光,我马上就砍了你们!全部滚!”慕容冲说完,长袖一挥,那阵势当真是随时都可能要了她们的命!
“你们都退下。”端坐喜床上的苻澄忽地开口,不惊不惧,让这群宫娥慌乱的心稍微平静了几分。
“可是公主……”
“退下吧,驸马所言,也是实话。”苻澄将盖头扯下,从喜床上站了起来,镇静的神色反倒是让慕容冲大吃了一惊。
“诺。”宫娥们只得退了下去,将洞房门紧紧关好。
苻澄将手中的红盖头往地上一扔,走向了慕容冲,“驸马这酒,是不是也该醒一醒了?”
慕容冲冷冷看着苻澄,冷笑道:“今夜我醒与不醒,都不重要。”说着,狠狠一搂苻澄的腰,逼她与自己紧紧相贴,“父债子偿,你不该生为他的女儿!”
“是吗?”苻澄的手沿着慕容冲的胸膛抚到了他的颈边,冰冷的锋芒落在了他的喉咙上,“就算是偿债,也不该是本宫,你心里若是还当自己是大燕皇子,就听本宫把话说完。”
慕容冲万万没想到她竟会在袖中藏有利器,此刻利器在喉,只能先听她说上一二。
“本宫若是有法子让你离开这里,你可愿意照本宫说的来做?”
慕容冲惊然看着苻澄,忽地嘲笑道:“公主殿下,你以为我会信你说的?”
苻澄挑眉道:“看来,你是不肯了?”
“你今日逃得了洞房,却逃不了是我妻子的命运,日子还长,我倒要看看这把匕首能救你几次?”慕容冲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搂在苻澄腰上的双手有些不规矩起来,“若是你想求我待你怜惜一些,还来得及。”
“呵呵,是吗?”苻澄狠狠对着慕容冲一撞,顺势挣脱了他的双臂,看准了慕容冲双手又要抱来,手中匕首忽地划破了他的手背。
蚀骨的剧痛让慕容冲脸色惨变,低头一瞧自己的手背,伤口不深,却隐隐泛青,那匕首必然是淬了毒!
“你果然是个歹毒女子!”慕容冲恶狠狠地一声喝骂。
苻澄淡然道:“你若不动歹心,又怎会被本宫所伤?”
“你!解药拿来!”慕容冲伸手欲锁苻澄喉咙,只见苻澄身子一闪,恰好让他锁了个空。
“既然你不肯吃敬酒,只好给你吃罚酒了,明日那场戏,只有本宫帮你一并演了。”苻澄说完,侧起匕首,也在手臂上划了一下,那匕首上的毒液同样钻入了体内。
“你……”慕容冲脸色□,“你究竟要做什么?”
“陪你们一起煎熬。”苻澄微微一笑,“慕容冲,从今日开始,你的性命便是本宫的了!”
“你凭什么?”慕容冲一声咆哮,只见伤口附近竟然生出了不少红点来,“这……这究竟是什么毒?”
“置之死地而后生……等你我安然离开长安之日,本宫自会将一切告诉你。”苻澄说完,将匕首上的血渍擦了个干净,转身放入了苻坚赏赐的一箱上好珠宝之下。
“离开长安?”慕容冲一阵错愕,“你到底在做什么?”
苻澄合上了箱子,一边用随身带的帕子缠紧手臂止血,一边走近了慕容冲,抬眼对上慕容冲的瞬间,让慕容冲不禁有些异样的心悸。
“把手给我。”苻澄幽幽开口,慕容冲又是一愣。
苻澄叹了一声,狠狠地将他受伤的手臂拉了过来,仔细瞧了瞧伤口,道:“这些红点很像天花,几个时辰之后,你我都会忽冷忽热。你放心,这毒七日之后会自然消解,明日这病情通报父皇之后,等三日,你便启奏父皇,说要离开长安,以免疫情传播。”
“他……”慕容冲冷笑道,“我是离不开长安的。”
苻澄轻笑道:“慕容冲,要不,你跟我打赌一回?看看这一次,他究竟放不放你我?”
“赌就赌!”慕容冲忽地一声大笑,“有你陪葬,即便是死,我也赚了!”
苻澄冷冷道:“要死也不会跟你一起死,况且,我答应了清河,一定会回来。”说着,苻澄正色看着慕容冲,“清河为了你牺牲的,你这辈子都还不清,你若是心里还有那个姐姐,就好生活着,别再让她在宫中为你愁,为你忧,不得不取悦一个恨之入骨的男人!”
慕容冲震惊无比地看着苻澄,“你不配提姐姐的封号!我与姐姐的事,也不劳你费心!”
苻澄淡淡地道:“你以为只有你受尽了屈辱?你以为只有你一人痛苦?身为男儿,原本就该你保护姐姐,不是吗?她终究也只是个弱女子,你还要将多少恨放在她身上?还要将多少怨撒在她心头?”
“你住口!”慕容冲身子一颤,急忙掩耳,“你不准再说了!”
苻澄伸手落在了他的受伤手背上,狠狠用力,让慕容冲痛得厉害,“护你十年,可知道她吃了多少的苦?承欢父皇身下的痛楚,你该清楚,这十年她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到头来,你还怨她,甚至在平阳胡作非为!你可知道,你所作所为,无非是在让她的处境更加为难,让她的心更加痛苦。”
“住口——!”慕容冲忍不住一声嘶吼,抬眼的瞬间已经满眼通红,“若不是你父皇,我与姐姐怎会活得这样痛苦?你不配骂我!不配!”
苻澄的手力微微一柔,“本宫想看看大燕皇子原本该是怎样?慕容冲,大丈夫能屈能伸,本宫会倾尽一切地帮你,只要你信本宫。”
慕容冲泪然冷笑道:“信你?信仇人之女?哈哈哈,你当我慕容冲是三岁小儿?”
苻澄正色瞧着他的眉眼,道:“仇人之女又如何?你以为本宫想做这个公主?本宫只想有一日,可以接母妃与清河出宫,远离这个满是痛苦的长安。”微微一顿,不等慕容冲开口,苻澄一字一句地道,“为君不仁,天下反之;为父不义,骨肉残之。”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小澄子准备跑鸟~
PS:抓个虫~今天继续更文
、第六十二章.冷月殿
照理说,新婚第二日;公主必须归宁宫中;向父皇母妃问安。
今日的归宁,见不到澄公主与驸马慕容冲,见到的却是公主府的宫娥;急匆匆地回报——公主与驸马双双感染天花。
苻坚震惊无比;清妃当场晕了过去,一切的一切超出了苻坚的掌握。
只是;苻坚还来不及问询一切,栖凰宫也有宫娥来报,贤妃娘娘也感染了天花。
宫中素来谈论此病都要色变;如今一连三人染病,太医院也慌成了一片。
许七顾与一干太医被宣上殿,苻坚急忙问症该如何是好?
许七顾沉吟推敲片刻,抱拳道:“皇上,此病源头,定然是贤妃娘娘。依微臣看来,当前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