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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澄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挥手屏退了兰清阁中的内侍与宫娥,等宫门关好,苻澄终于忍不住对着清妃道:“母妃,过了今夜,孩儿就再也不用在他面前演戏了。”
清妃握住了苻澄的手,摇头道:“这局棋,才刚刚开始,不到收官之时,脸上的面具千万不可拆下来,否则,将满盘皆输。”
苻澄正色道:“母妃,照他方才的样子看来,孩儿走的这步棋,暂时小胜了一步。”
清妃道:“你明日出宫之后,外面的棋局,全靠你了,澄儿,娘教你多年,可不能让娘失望。”
苻澄重重点头,“嗯,母妃。”说完,苻澄有些忧心地望看一眼清妃,“那张灵素在暗中做了不少事,这个女子不单有心思,还有武功,母妃日后可要多小心她一些。”
清妃冷冷笑道:“这后宫若是风平浪静,就不是后宫了。澄儿,你放心,娘知道如何做,才会让她煎熬得更厉害。”说着,清妃眼中闪过一丝狠意,“不听话的人,娘始终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哦?”
“娘倒要看看,今日这场戏,能不能敲山震虎,让她明白,皇上心中,究竟孰轻孰重?”清妃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苻澄会心地一笑,悄然叹了一声,“终于到了离宫展翅之时,清河,我再回长安之日,便是你踏出长安之时。”
宫外又飘起了雪,进了十二月的冬夜,更显寒峭逼人。
承恩殿,当张灵素听闻内侍通传苻坚驾到的声音,不由得从坐榻上站了起来。
“他怎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
张灵素还来不及想明白,苻坚便大步走了进来,一把将她搂入了怀中。
“爱妃……”
张灵素身子一僵,不知道是因为外面的寒风,还是因为苻坚身上的寒意。只是,再僵硬的身子,也要对着苻坚笑得自然,笑得带媚意,只见她波光流转,勾住了苻坚的颈,咯咯笑道:“臣妾正想皇上呢,皇上就来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苻坚笑道:“爱妃心中有朕,自然会心有灵犀。”
张灵素听出了苻坚的话中话,“臣妾心中怎会没有皇上呢?”
苻坚捏住了她的下巴,正色看着张灵素,“爱妃给朕的飞鸽传书,当真是真的?”
张灵素坦然对上了苻坚的眼,“臣妾怎敢欺瞒皇上?”
苻坚忽地松开了张灵素的下巴,侧脸对着承恩殿上的宫娥与内侍道:“你们都退下。”
“诺。”宫娥与内侍们退出宫的瞬间,将宫门合了个紧。
张灵素看不透苻坚的心思,只能以静制动,安静立在一边,什么话也不说。
苻坚揉了揉太阳穴,从怀中摸出了一张卷纸,递给了张灵素,“爱妃你且看一看,这是什么?”
张灵素接了过来,打开卷纸的瞬间,脸色变得煞白,“皇上,这……”
苻坚涩然一笑,“朕每日都要看到很多这样的密报,身为天子,就要从这些密报之中辨明真假,才能稳坐龙椅之上。”说着,苻坚眸光一寒,“长乐公之事,朕不想多过追究,以免落个毒杀亲子的罪名。这密报上说你与他有勾结,朕一时还没有查到什么实据,暂且放他一马,也放你一马。”
“臣妾一心为皇上,怎会与他勾结?”张灵素急忙跪下,委屈地道,“还请皇上明察,还臣妾一个清白!”
说完话,张灵素已是满背冷汗。
这密报绝对不是偶然,想来想去,只有清妃杨兰清会做这样的事!
难道是自己的密报被她勘破了?所以她才用这个法子来敲山震虎,警告自己休要乱来?
苻坚再次捏住了张灵素的下巴,脸色铁青,“在这个天下,只有朕才是你们的夫君!你可要记好了!”
你们?
张灵素点头的瞬间,心头的大石头落下了一些,苻坚的言下之意是,有些相信此刻的密报,也有些相信她的密报。
“臣妾心中,只有皇上,皇上会是臣妾永远的夫君。”张灵素对着苻澄媚然一笑,手指抚上了苻坚的手背,似是撩拨,“皇上,你难道不信臣妾?”
苻坚铁青的脸色微微有了一丝暖意,“朕若是不信你,怎会把这密报交给你?”
“那镇国公主她……”张灵素刻意提了这个名字,既然清妃出了招,自然她张灵素也要出招。
苻坚深吸了一口气,“她……明日便是他人之妇,在这宫中也闹腾不出什么来。”
张灵素蹙眉道:“皇上,有时候在宫中的人,反倒是比宫外的人要让人安心得多啊。”
苻坚似乎听出了张灵素话中的意思,沉吟良久,将张灵素拉入了怀中,“那爱妃可愿为朕继续分忧?”
“臣妾自然愿意。”张灵素紧紧靠在了苻坚胸膛之上,“皇上可是臣妾的夫郎啊。”
苻坚听得心暖,道:“明日澄儿离宫之时,你去贤妃那边瞧一瞧,若有发现她神色有异,速速来报朕。”
“臣妾领命。”张灵素嘴角一扬,这一局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
杨兰清,过去栽你手中,是我不智,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输给你!
男人的嫉妒心若是出现了,当妒火越烧越旺,看见的一切,便不是真的一切了。
宫外的风雪越来越大,落雪满长安,夜,一片死寂。
宫中灯火长明,没有在这雪夜之中平添暖意,反倒是增了几分深宫的孤寂。
栖凰宫中,慕容湮的手指拂过了怀中琵琶的弦丝,打破了宫中的沉默。
檀香为慕容湮换了一盏暖茶,恭敬地道:“娘娘,方才那杯茶凉了,奴婢为娘娘重新换了一杯。”
慕容湮无声摇头,忽地望着檀香问道:“许太医今日可送药来了?”
檀香带着一丝惊色,“娘娘,那药您在一个时辰前就喝了,莫不是娘娘染了风寒,身子不适,所以才忘了此事?”
慕容湮不禁一叹,今日失神已不止一回,心绪纷乱,这一日做过什么,仔细想想竟觉得一片模糊。
“弟弟明日大婚,今后一定会平安……”
檀香看着慕容湮的喃喃自语,懂事地应了一声便悄然退出了宫,合上了宫门。
娘娘,今夜,你究竟是为弟弟慕容太守失神?还是为镇国公主失神呢?
“你也一样会平安……”慕容湮对着怀中琵琶说完,觉得心头有几分酸意升起。
她嫁给弟弟,保护弟弟,今后两人相守相护,或许会有一个好结果……而自己,身在深宫,争一朝君王恩宠,他们便安然一日,这样的结局,很好,真的很好……
视线渐渐模糊了起来,慕容湮抱紧了怀中的琵琶,试图想说服自己,“答应你喝药,是为弟弟的安全,是想你不会卷入这个地狱……”
两行清泪悄然滑落腮边,慕容湮终究忍不住颤声道:“可是,为什么我竟然如此想你?害怕你这一去,便不会再回来……”
“不许不归。”
那一日,她情动之时附耳向苻澄要的承诺在心头萦绕,当真会回来吗?
犹记得苻澄含泪点头,犹记得那温暖的怀抱,犹记得唇舌缠绵的欢喜……
慕容湮噙着泪水,柔柔地一笑,再次失神陷入了那些清晰的回忆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卷四终了,下卷进入到苻坚悲催的命运章节,淝水之战。
、第六十一章.嫁衣红
风雪初晴,喜乐纷扬。
身穿大红礼服的送嫁仪仗队跟着公主花车走出了长安皇城东门;此刻立在皇城东门城楼上的苻坚终于心安了。
他远远望着那个身穿大红驸马官服;端然坐在白马背上的慕容冲,或许是因为天寒,双颊冻得有些通红;却不见一丝喜色。
苻坚忽地觉得有些欢喜;他不喜欢澄儿,澄儿嫁给她;终究不会成真正的夫妻。
慕容冲狠狠握紧了缰绳,漠然看着公主花车驶近了自己,不由得狠狠咬牙;带着一抹恨意剜了那花车一眼。
“请驸马策马游街了。”随嫁小宫娥恭敬地对着慕容冲拜了一下,“吉时可耽误不得。”
“好!”慕容冲勒过了马头,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当先驰在了前头。
若不是因为这个澄公主,他又怎会被困在这长安城中,日夜受那些屈辱回忆折磨?
既然她给他那么多痛苦,今夜,就由她来偿苻坚给他带来的一切痛楚吧!
“传旨,公主明日归宁,驸马也一同入宫。”苻坚满足地一笑,满是深意地望着慕容冲的背影,那抹鲜红色落入眼底,让苻坚的心忽地燥热了起来。
朕,确实是想你了,凤皇。
马车微摇,苻澄觉得身子僵得厉害,索性将头上盖头扯了下来,双手搓了搓,合十呵了一口气。
马车上的宫娥慌然道:“公主不可,这喜帕可是只能驸马爷揭下,否则就不吉利了!”说完,急忙来帮苻澄重新盖回去。
苻澄冷冷笑道:“本宫的盖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