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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知身世
“红鸾。”苻澄淡淡笑笑,再深深地望了一眼栖凰宫紧闭的宫门;“有些事;错过就是一辈子的遗憾,若有机会让你重新选自己的路,你可愿意?”
“殿下是在问奴婢?”红鸾不敢相信方才听到的;身为宫娥;哪里有选择前路的权利?能够在他人左右摆布之中活下来,便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
苻澄点头;“不错。”
红鸾不敢回答,更不敢多想这些。
苻澄抬起了手来,轻轻地拂开她肩头的落雪;笑道:“这第一步,便是先在主子面前站起来。”
红鸾错愕地抬眼看了一眼苻澄,飞雪茫茫之中,苻澄脸上的笑容笑得格外的温暖。
苻澄看了她片刻,知道若是自己再在这里,她必然不会起来,于是转过了身去,道:“红鸾,回去之后,一切照实说,本宫不会为难你。”
“谢公主殿下。”红鸾急忙叩头,万万没想到苻澄竟不打算为难她。
苻澄背身挥了挥手,“你若是真心想谢本宫,过了母妃那一关后,就帮本宫寻些竹条来。”说完,苻澄便朝着兰清阁走去。
红鸾倒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双膝都跪得发麻,起来的时候不禁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红……”檀香想要上前相扶,却硬生生地止住了步子,瞧着红鸾身子摇了摇,终究略带蹒跚地走远了。
檀香怅然一叹,回头望了一眼栖凰宫中的灯影,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去。
即使是傻,也不能让她一人傻下去。
若是她不能出宫,自己一人独活,又有何意义?
苻澄回到了兰清阁,回到了母妃为自己张罗的宫房中,向宫娥要了壶暖酒,坐到了书案前,磨起了墨来。
当宫娥将暖酒轻声放在了书案上,苻澄挥手屏退了她们,顺势提起了酒壶,自斟了一杯。
“澄儿,睡了吗?”清妃轻轻叩门,在门外蹙紧了眉头。
苻澄起身走到宫门前,将门打开,恭敬地对着清妃拱手道:“母妃,孩儿就等你呢!”
清妃一怔,由着苻澄将她拉入了房中,又看着苻澄警惕地四下瞧了瞧,将门给紧紧关好。
“你可知你是在胡闹!”清妃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若是今日皇上动了怒,只怕要毁了娘辛苦半生布的局!”
苻澄摇头道:“母妃先别动怒,听孩儿说完,你再怪孩儿可好?”
清妃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儿,“喝酒伤身,澄儿你何时变得如此嗜酒?”
苻澄轻轻一笑,扶着清妃来到了书案边,提起毛笔在砚台中沾了沾墨,在雪白的宣纸上画出了一个圈,“母妃,孩儿所为并非母妃想的那么荒唐。”
“哦?”清妃微微舒了一口气,方才听得红鸾回报,着实让一颗心悬了起来,澄儿果然去了栖凰宫!
苻澄继续在圈中又画了一个小圈,“母妃,你看,这大的一个圈是我大秦江山,这小的一个圈便是长安城。”一边说着,苻澄一边在长安城附近打点,再次提到亡夫的名字,心里还是觉得深深的愧疚,“独孤明此次造反,母妃着实赢得好险,若是慕容冲不在母妃这一边,他真心要造反,就凭他大燕皇子这一个身份,也足以让长安周围的这些鲜卑遗民起兵响应,尤其是这个——韬光养晦多年的慕容垂。”
清妃颇为惊讶地看着苻澄认真的脸,不自主地笑了笑。
“此次慕容冲打着造反的旗号起兵,响应者竟然才那么一些,实在是让孩儿觉得蹊跷。左思右想,孩儿想,要么就是慕容冲提前知会了那些真正掌兵的鲜卑遗民,要么就是母妃你另有部署?”苻澄正色看着清妃,想要知道答案。
清妃不禁拍了拍掌,笑道:“澄儿,母妃还以为你没看清楚形势。”说着,脸色微微一沉,“既然你如此清楚一切,为何今夜还要……”
“若是母妃认为今日孩儿说的一个人便是慕容湮的话,那母妃就错了。”
“哦?”
苻澄坦然对上清妃的眸子,心里却有些不安,若是不快些转变母妃的注意,为了大局,下一个牺牲的或许就是清河……
清妃正色道:“那你告诉娘,那一个人又是谁呢?”
“父皇。”苻澄脱口而出。
清妃更加疑惑地看着她,“你别忘记了,今日大殿之上,究竟是谁赐的婚,陷你于不义之地?”
苻澄怅然笑了笑,“陷我于不义的,又何止父皇一人?只是,情浓于水,这些都算了。”
清妃听着苻澄的话,自知也有几分对不起她,便不去接话。
苻澄放下了手上毛笔,挽住了清妃的手臂,“母妃,孩儿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求母妃听孩儿把心中所想告诉母妃。”
“你说。”清妃叹了一声,由着苻澄挽着走向了坐榻,一起坐了下来。
苻澄道:“父皇心里,有一双凤凰,天下皆知,母妃肯定也知道。”微微一顿,苻澄突然笑得有些无奈,“嫁我于慕容冲,为的是凤,今夜驾临栖凰宫,为的是凰,孩儿偏偏让他什么也得不到!”
清妃倒吸一口气,“你别以为他是昏君,与他对弈,每落一子,都要前后仔细想清楚了。”
苻澄点头道:“我知道父皇的厉害,否则他也做不得这大秦之主。只是,兵法有云,攻心其上,攻城其下。他越想要的,越得不了,心头便会有怨。”
“你可知若是你一再让他得不到,他必会迁怒于你!”
苻澄坦然道:“孩儿要的就是他的迁怒。”苻澄说完,示意清妃不要担心,接着道,“他今日在殿上让我当即嫁人,已有不义之举,若是后面因为后宫妃嫔或者是宫外驸马而迁怒自己的女儿,这仁君之名,他就再难保住。”
清妃恍然道:“澄儿,娘忽然觉得,你说的倒是很有意思。”
苻澄叹息道:“原本我一直以为,父皇是高高在上的父皇,万民敬仰,英武一世。可是,这些离宫的日子,孩儿终于看清了一些东西。父皇他强行将宗族迁走,独留下遗民在长安周围,是想显现他仁君气魄,可以善待亡国之民。”苻澄忽然有些失望,“可是他强掳亡国宗室女子充斥后宫,连慕容冲都不放过,甚至为了强留慕容冲,不惜毁了孩儿的名节,足见他骨子里并非仁君!”
“所以,孩儿这次冒险打一个赌,就赌一赌,这‘仁君’二字对父皇有多重要?”苻澄说完,握紧了清妃的手,“孩儿越坏他的好事,他便心头越难受,他若是暴君,则会要了孩儿的命,若是他想做‘仁君’,必然会找说辞将孩儿调离长安。”
“若是孩儿可以离开长安,便可以再以慕容冲之名,联络长安周围那些真正等待时机复国的鲜卑遗民,比起在这宫中步步为营的争夺几千兵权要好得多。”苻澄说完,严肃地望着清妃若有所思的眸子,“有哪一个亡国公主喜欢伺候自己的仇人?孩儿待他们姐弟越好,他们对孩儿的信任便可以多几分,孩儿一直认为,用情收买人心,比用利益收买人心要好得多。”
“孩儿身上已背了一个害夫之罪,不想再背上一个杀父之名,这动手之人,还是交给那些更想杀他的人,我只求我们能够安然便好。”苻澄说着,眸中隐隐有些伤然,即使苻坚待她如此,即使她心头再怨,这弑父之事,她终究做不出来。
毁了他的江山,就是对他的最大报复了。
清妃正色抚上了苻澄的脸,“娘信你所说,只是,娘亲问你一句,你用情收买人心,用的究竟是什么情?你要知道,情是双刃剑,若有不慎,自伤更重。”
苻澄一时哽住,不知道如何回母妃的话。
“澄儿,娘只想保护你。”清妃满脸愁容,手指抚过她的脸颊,“娘只有你了。”
苻澄听得心头一片温暖,抬手贴上了清妃的手,道:“母妃,孩儿知道。”
清妃嘴角一弯,笑得欣慰,“你是他给我最好的礼物……”
苻澄脸色一僵,“母妃,你爱父皇?”
清妃不禁冷冷笑道:“若不是他,我又怎会被族人送入这里?”
“可是……”苻澄听得疑惑,“若是母妃不爱父皇,为何会有……”
清妃嘴角含笑,定定看着苻澄,双手交叠合握住苻澄的手,“你此刻口中的父皇,并非你真正的父皇。”
“什么?”苻澄大惊失色,虽然对苻坚寒心如锥,却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真相!
清妃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要相信你真正的父皇,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娘做那么多,为的只想让你完成他的毕生心愿,坐在那把龙椅之上,君临天下,恩泽万民,做一个真真正正的仁君。”
苻澄不敢相信地摇头,“娘……我不明白……真正的父皇……他……他是……”
清妃拉起了苻澄的手来,在她的掌心上一笔一划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