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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怎么了?”徐母问。
“可她不已经死了吗?”没有察觉身边人的异样,他只是问着自己的母亲。
“当时火场中什么都被烧得一塌糊涂,连一具完整的尸首都找不到。根本不知道她是死是活,在没有得到确认的情况下,她仍旧是你的正室,为娘的只能让到这一步了,再让下去,就没有底了,若你还是一意孤行的话,我也无能为力。”
“那…好吧,只是委屈了月儿了。”徐若风转头看向落月,在她耳边轻轻得说:“月儿,那是父亲为我定下的婚事,只是这名女子现在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可就算真的找到她的话,我也不一定会娶他,但照当前的情况来看,只能委屈你了,暂让你当我的妾室,好吗??”
落月在听见徐母说的 '火场中什么都被烧得一塌糊涂,连一具完整的尸首都找不到'这几个字后,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她象是被人扔进了一个锅中,从上到下受着火烧的煎熬,什么妾室不妾室,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她压根都不在乎。她的爹娘竟在大火之中被烧成了灰烬,她该如何接收这样一个事实,他们活着的时候受尽委屈冤枉,死了之后,竟也不能入土为安,只能化做一片片灰尘,随风消失在空气中了,她的眼泪填满了眼眶。
而徐若风则误以为她是不甘愿成为妾室,正要代她反对时,落月却说了话:“落月别无所求,只要能够陪在郡王身边就可,能够当郡王的妾室已经很让落月开心了,其实若只当一名奴婢,对于我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她眼中的泪滴好象是为了这番说辞而落的,其实只有她自己清楚,那泪是为了她逝去的爹娘,她失去的最后的能让爹娘入土为安的希望。
“好吧,就这么决定了,三日后便是黄道吉日,到时我会派人将落月抬到徐府的,就这么决定了!”秦王笑呵呵得问,显然对于这种皆大欢喜的结局,他也是颇为赞同的……
回到冷香阁,海棠迫不及待得问落月:“小姐,海棠通知得还是时候吧。”
“嗯,正好赶得上,早一步晚一步,都会影响结果,你没有和他说是我叫你去的吧。”落月问。
“当然没有说,我只告诉他,在小姐进屋之后,我才看见一位夫人也走了进去,我奇怪,她是谁呀,问了旁人,才知道原来是他母亲,说到这儿啊,他脸色都变了,马上备马来找你。”海棠对自己今天的行为还是蛮得意的。
“今天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海棠。”
“为小姐帮这点小忙算什么,就算小姐要我去死我也愿意。”海棠脱口而出。
“别…别说这种话。”落月有些不满,“什么死啊死的,就算是我死了,也不忍心让你去死的。”对于她们主仆二人来说,这种主人与仆人的关系早已不存在了,这三年来的同生共死,早已让她们成为了生死与共的姐妹,朋友了。
“小姐,若是哪一天,您遇到了委屈,您可千万不要忘记,还有海棠在您的身边。”海棠动情得流下泪。
“嗯。”落月放下平日冷静淡漠的面具,拥抱住了海棠,拥抱住了这个虽然比自己年轻,但与自己历经磨难的姐妹,两人泪如雨下,因为知道,再过几日后,她们就将生活在别人的家庭,万事不如现在的随心所欲了……
落月坐在窗前一整晚没有睡,天一亮她就要出阁了, 对于一个普通的女子来说,能嫁给徐若风也许是太过于奢望,太过于幸福的事情,但在她的心中不是,她背负的恨,需要她亲手为自己一步步解脱。也许他会疼她,会爱她,但对她来说,这就象是另一个枷锁,把她套入了另一个困境之中了。
于是她决定不去想他,随遇而安吧。她看见木格窗外因为春意的温暖,而不再开放的梅树,多么希望能再看上一眼,她所喜欢的梅花啊,今生今世,她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她要好好得看一看,把它们都印在自己的脑海里,它们陪伴了她那么久,看尽了她的苦她的痛;冥冥之中,她觉得只有它们才真正懂得她。
她静静得坐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渐亮起,橙红色的阳光透过木格窗照射到她的床上,也照到了放在床上的红色嫁衣与凤冠,闪出一道漂亮的色彩。
她站起身来,走向床边,轻手触摸着放在床上的嫁衣与风冠,衣服是那样的美,那样的红,在初升太阳的照耀下显得夺目,那种软软的丝绸的触感,让她的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她仔细得从上到下摸了一遍,泪水悄悄爬上她的眼睛,心中满是困扰,满是无助,为自己将要失去的贞洁吗?为自己忍不下手报复他吗?为自己的心软吗?为自己对他产生的莫名的感情吗?她不知道,也想不知道……
叩门声响起,她马上擦去脸上的泪,站起身来,强颜欢笑得打开了门,是海棠与刘妈妈,她们站在屋外,苦涩得笑望着她。
她说:“妈妈,快进来吧。”
她们端进一只大水盆,点上一枝紫檀香,在盆中浇满温水,撒上许多玖瑰的花瓣,落月除去身上的衣服,坐在了水盆中,借由着清水,洗去自己一身的忧愁。她的背倚着盆边,让一头青丝垂在盆外,海棠坐在了她的身后,拿起一把篦子,为落月轻轻得篦起那头青丝来。然后,用桐林刨花的水,刷在头发上,为她在头上盘挽成一个发髻,用发簪固定好。
接着落月用皂荚洗去身上的污垢,因为出阁前的闺女需得沐浴净身,以图不带走晦气,慢条斯理得洗净之后,她站起身来,用一块丝绸轻柔得拭干,然后手沾上花露,轻轻匀拍到脸上,身上,以便面庞和身体散发淡淡的香气。花露是在冬天采集梅花的鲜花瓣蒸成的。所以她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梅花香,久而久之,使得她的肌肤也自然得会产生这种香味。
穿上一件红色的肚兜和亵裤,她便套上那件摆在床上的红色嫁衣,嫁衣上绣一龙一凤,凤磷龙爪皆由艳丽之极的色彩绣成,奇异的是,在光线的变换下,色彩也会产生变化。
裙边有一条金色滚边,盘出如意云头纹,金边内又镶了三道窄窄的银丝花边,再镶一道青色绫牙子,长裙拖地,她轻启莲步走到了镜子前,裙上的龙凤更悄悄闪动,犹如漾起了一片微波。
望着镜中穿着红色嫁衣的自己,她发了一会儿呆,从没想到,原来自己穿上红色也显得那样美,镜中那个眉如远山,眼如柔丝的女子是自己吗,为什么看上去好陌生呢?
半晌后,落月从小瓷盒里拿出一张胭脂绵纸。这是用玖瑰花或是红蓝花的鲜花瓣在火上蒸出红色花露后,把绵纸浸在花露中,再在阳光下晒干而成的。她轻轻剪下绵纸的一角,泡在水里,绵纸上的胭脂化开了,染出一片红色,她把红红的胭脂水擦在两手掌心中,然后向双颊上轻拍,拍上一层淡淡的腮红。接着,用食指尖向胭脂水中如蜻蜓点水般得一蘸,再向上下唇中间一点,她并不把嘴唇全都涂上胭红,而只是在唇中央点上樱桃似的圆圆一点,染出一个樱桃小口。
海棠递上了用上等徽墨研成的浓黑墨汁,这种佳墨掺有珍珠,麝香和各种名贵药材的细末,散发着暗香。
于是,落月用特制的描眉小笔蘸了墨,在额上画出两弯柳叶长眉,随后又用墨汁在两鬓上细刷,把双鬓染得又黑又亮,衬出一张粉脸。
海棠拿起凤冠,要为她戴起,但落月说:“等一下,海棠。”
于是海棠放下手中的凤冠,看着落月,落月走到刘妈妈的面前,跪了下来,从怀中拿出那只从未离开过她的荷包来,她把它放到了刘妈妈的手中,落月说:“妈妈,月儿恳请您替月儿保管这个荷包,这个荷包是我娘在我出生时为我系上的,这十七年来,从没离开过我一天,而这只荷包里的两块玉,则更是比月儿的性命还重要,月儿此去不知凶吉,若在无意中被他们看到了这只荷包,恐会招来杀生之祸,所以请妈妈一定要帮我保管。”
“好,没问题,你放心好了,妈妈一定会替你保管好了,你不用跪着,这么点儿小事,还怕妈妈不同意吗?”刘妈妈自嘲。
落月轻摇了几下头,对海棠说:“海棠,来,跪在我的身边。”海棠走到落月的身边,也跪在了刘妈妈的面前。
“妈妈,若是没有您的话,海棠与我怕早就落入坏人的手里, 更谈不上复仇了,只可惜落月不能一辈子侍候妈妈了,大恩不言谢,但请让落月与海棠向妈妈叩三个头,聊表心意。”
“不要这样月儿,妈妈从来就不希望你回报什么,因为妈妈喜欢你,疼惜你,你只要幸福,妈妈也就满足了,何必要叩头呢?”刘妈妈心中一酸,泪掉了下来。
“妈妈若不让落月叩头的话,落月总觉得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