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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庆丰养了小半个月才好了,因这顿板子让他长了记性,这日陪着少爷应礼部尚书家的少爷邀请,在街上茶楼吃茶,从二楼的窗子,望见对面胭脂铺子里出来的翠柳,就急忙忙的一侧身就挡在了窗边上,就怕自家少爷瞧见了。
自家少爷是没瞧见,对面柴子敬却瞧见了,手里的折扇向下遥遥一指道:
“下面这个丫头眉眼寻常了些,可穿的衣裳却俏丽,茜红的衫儿,翠生生的裙儿,配上头上这朵正艳的海棠花,不知是那府里的丫头,倒是颇有几分颜色。”
柳彦宏好奇的瞄了一眼,可不正是苏宛如跟前的丫头翠柳吗,这丫头的姿色确平常些,倒勾的他想起了宛如那张粉面花颜,心里正想着,就见胭脂铺子里一个婆子搀着苏宛若,袅袅婷婷走了出来。
到了马车跟前,略抬头和柳彦宏对了个正着,那一脸的幽怨情愁,一身楚楚可怜的风姿,柳彦宏早就把陈氏的训诫扔到脖子后头去了,蹭一下站起来,就要下去,却被庆丰拦在身前,小声道:
“我的少爷,小的那顿板子还没好利落,您若是再和这位有牵扯,小的这条命可就没了”
对面的柴子敬,倒是认出来道:
“那是苏家的马车,车把式我是见过一两次的,这位姑娘瞧着像是苏府里的小姐,对了,我倒差点儿忘了,彦宏兄哪位没过门的夫人,便是苏府嫡出的二姑娘,我远远瞧见过几回,也不怕彦宏兄你恼了去,姿色上,比下面这位稍差了一些,影绰绰听说过苏二姑娘上头还有一位庶出的姐姐,难不成是她,倒真是个绝代佳人。”
柳彦宏拱了拱手:
“子敬兄,在下忽然想起,有件急事要办,改日请兄台吃酒赔罪,这边告辞了,”
说着,没等柴子敬反应,几步就下楼去了,庆丰跺了跺脚,跟了下去,柴子敬不禁笑了,站起来也走了出去,却没下楼,直接去了旁边的隔间,里面坐着的赫然是十一皇子赵睎。
柴子敬躬身施礼,赵睎摆摆手,柴子敬坐到一边笑道:
“十一爷真是算的准,您怎的就知道,那苏家大姑娘今日要来买胭脂水粉的?”
赵睎哼了一声:
“自然有耳报神,也不用瞒着你,是承安跟我说的”
柴子敬心里暗叹,这位苏家二姑娘真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惹上十一爷这么个魔星,家里还有个苏承安那样的胳膊肘向外拐的弟弟,这两人联手,非要把苏柳两家这场婚事搅合黄了不可。
不过这婚事一黄,苏宛若的名声可也耽搁了,柴子敬小心翼翼的道:
“若是柳苏两家退了亲事,恐于苏姑娘的名声有碍”
赵睎吃了口茶:
“正是不好才和我的心思,没人去求亲,等我能娶王妃的时候,直接去求了她来,岂不是好”
柴子敬愕然,要说这位十一爷,别的上面真算惊采绝艳,父亲让自己靠在他身边,他倒也心服口服,可就一沾上,那个苏宛若,就异常孩子气。
父亲曾和他说过几次,瞧皇上那意思,十一爷的婚事必不会轻率而为,苏宛若的外租家虽显赫,却是四皇子那边的,苏府那位老爷苏澈,如今也不过是自己父亲下面的左侍郎罢了,官位即便过得去,可着实没甚实力,由此可见,即便苏柳两家的婚事黄了,十一爷想娶苏宛若也着实不易。不过正妃不可,侧妃倒也不难,这些事儿,谁有说得准去。
再说柳彦宏,在苏家马车后面远远跟着,直到马车停在上古斋门前,苏宛若跟翠柳进了里面,他才随后也跟了进去。
这上古斋的掌柜一瞧进来国色天香的漂亮姑娘接着便进来一位锦衣的官家公子,眼珠一转便知道怎么回事了,这样的事他瞧得也不少,横竖才子佳人,公子小姐,在那宅子里不得见面,出了门,偷着会上一会也是平常事。
他倒是乐意碰上这样的,生意好做的紧,随便一件东西,都能卖个好价钱,急忙打叠气笑脸儿招呼,把那店里经年卖不出的货品拿出来,舌翻莲花,直到柳彦宏买了三四件,才满意的寻个托词,躲到一边看账本子去了,不再管这边的两人,却用余光扫着。
见这两男女也新鲜,明明郎有情妾有意,偏偏谁也不开口,就这么眉来眼去的瞧着。庆丰急的脑门子直冒汗,寻思怎生找个好由头,让少爷赶紧走了了事。
可事情就这么凑巧,庆丰正着急的时候,一眼就瞅见自家的马车停在对面,对面是个有名的点心铺子向林斋,他们府里就数着大姑娘最喜欢向林斋的点心了,隔三差五的,不是让丫头婆子来,就自己亲自来买点心。
庆丰眼睛一亮,心里琢磨,要真是自家姑娘就好了,姑娘和苏家二姑娘交好,又是个泼辣性子,想来少爷怎的也要顾及一下。
正想窜出去打个招呼,却看到对街的马车门一开,先下来一个头戴翠玉钗的稳重大丫头,扭身把苏家二姑娘扶了出来,庆丰就觉得脑子嗡一下,浑身都打了个颤。
这可真是那句话说得好,不是冤家不碰头,这事可怎么好,还是掩着盖着,悄没声息的走了最妥当,想到此,忙扯了扯柳彦宏的袖子低声道:
“苏二姑娘和咱们大姑娘在对面,刚下了马车,想是来向林斋买点心了”
柳彦宏一愣的功夫,对面的如意已经看见这边苏家的马车,扫了眼车边上两个婆子,是苏家大姑娘身边伺候的。
如意虽说如今跟了宛若,顶了春梅,成了宛若身边得用的大丫头,可毕竟不是苏府的人,现如今的月例银钱和身契都还在王府里呢。
她也明白老太太的意思,就是让她知道,她的主子就一个姑娘,其他的人都不用理会,因此,如今虽跟着宛若在苏府里头住着,苏府里体面的婆子丫头见了,都要客客气气叫一声如意姑娘。
如意也是个省事的,举凡姑娘以外的事都不理会,可不理会却不代表不知道,老太太把如意给宛若,就是看中了她稳重却又底细明白的性子。
如意心里说,瞧见苏宛如身边的婆子不新鲜,可透过对面上古阁招财进宝的窗棂子,见着庆丰和他身后的柳家公子就不对劲儿了。
41甚合吾意
柳彦玲身边的螺钿,是个心思细,有计算的丫头,那日跟着柳彦玲从凝碧轩出来,一路上都在出神。【 '
回了柳彦玲的研清阁,便遣推了身边的丫头婆子,悄对柳彦玲道:
“我这么瞧着,姑娘素日里对那边府里的承安少爷很是上心,若真有意,姑娘当早作打算才是。”
柳彦玲一楞,继而脸有些红:
“我哥哥和宛若的亲事与承安哥哥什么相干?这又是哪里起的?”
螺钿道:
“姑娘可不糊涂了,哪有两家儿女亲事都通了的,便是寻常人家也不会如此做的,听我娘倒是提过,那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头,家里头穷的叮当响,儿子若是娶不上媳妇儿,倒是有用家中女儿去换的,称作换亲,因此忌讳呢,何况咱们这样的府邸宅门,万万没有这样结亲的道理。”
柳彦玲低头想了想道:
“可不是,就我知道的,竟没一家结了两门亲的,你的意思是……”
螺钿后面的团花缠枝引枕放在她身后,让她倚靠着,凑在她耳边嘀咕了一阵,柳彦玲伸手推开她:
“这怎么能成?我哥哥和宛若是自打小定的亲,如此一来,我哥哥倒没什么,宛若的名声可不坏了去,我们好了这些年,难道为了我自己的亲事,忍心害了她不成。”
螺钿瘪瘪嘴:
“姑娘好糊涂,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您便是和宛若姑娘好了一场,却不过是闺中女儿家的小事,这亲事可是干系到姑娘一辈子大事,若您不欢喜承安少爷,便当螺钿今儿的话是胡说八道了,若是真有心,少爷和宛若这婚事黄了,姑娘的亲事才有望成的。”
柳彦玲叹了口气:“即便宛若和哥哥的亲事不成了,我和承安哥哥也不易的,你忘了承安哥哥是庶子,便是嫡出的,苏府的门第,爹娘纵然不挑拣,祖父祖母哪里也不一定能应,即便咱们这边应了,承安哥哥对我却也淡淡的,我也吃不准他的心思……”
说到这里,双颊不禁染上些许绯红,螺钿倒笑了:“我听我娘说,这男人即便心里有你,嘴上也断不会说的,便是嘴上说的那些男人,心里却不知道是个怎样花花的心肠呢,这样说来,会说的倒不如找个不会说的好。【 '”
柳彦玲扑哧一声笑了:“你娘倒是什么都跟你说,只是承安哥哥虽和我没话,可跟前若只有宛若的时候,嘴里的话却不少呢,时常我去找宛若的时候,刚走到宛若的窗户底下,便能听见他们说说笑笑,可我进去了,承安哥哥便不说话了,不仅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