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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从肩膀上裂开的伤口上这时候才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疼得钟道临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边跑边暗呼侥幸,要不是自己及时点燃背后的树林,在这样的环境下要想带领众人逃跑谈何容易,一旦被那些收拾完王权甲的步兵本阵进入森林而造成缠斗,自己这方必定伤亡惨重,能逃出来一成就算不错了。
而往北方跑则正好落入了敌方的包围,更是想也不用想,从这里冲出去都可谓九死一生更何况要在平原上正面硬撼对方的骑兵,钟道临扭头见背后大火越烧越旺总算放下了心事,纵身一闪没入树丛,疾速朝卜要脸赫日等人撤退的方向追去。
他打的主意是用火隔离开背后的追兵,由于自己这方都是徒步行军,今天刮的又是东北风,不惧火势会反噬回来,一旦能够趁火势还没有朝内蔓延开来退走,就能够拉开跟身后追兵的距离。
按照他的想法对方的目标不会是他也断然不会冒险挥军追击他这个小角色,加上对方的重甲骑兵在这样的茂密的丛林中行动不便,他也对自己这方人能够逃出升天更加有信心。
千算万算,百密一疏,他却未曾想到对方领军之人竟然会是那个人间的狐狸精——花灵儿。
黑森林深处,刚刚追上众人的钟道临心中略定,队尾的赫日也看到了他,脸上罕有的露出了一个笑容,两人正要寒暄几句就听到“咔嚓嚓”树枝断裂的声音忽然在头顶响起,在树木伸出的枝干间隙不断有翼人“呱呱”怪叫着扑下,几个走在前面来不及反应的狮族人立即被翼人尖锐的钢爪抓破了天灵盖,惨嗥着扑翻在地。
“快靠拢,赫日领着你的人上!”
钟道临来不及多说,立即大吼一声挥刀疾进,刀芒一闪将两个从头上扑向赫日的翼人凌空碎斩,紧接着朝一处翼人容易俯冲飞下的林间空地扑去。
五大三粗的熊人面对突袭露出了强悍的一面,他们本身就世代生活在丛林,逢乱不惊,就那么的随手扯断身旁几根连叶粗枝上下狂扫起来,卜要脸更是将一株小树连根拔起,龇着两颗大獠牙把树干轮圈了就甩,怒吼着朝扑来的翼人砸去。
噼里啪啦的枝干折断声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在密林中响了起来,被这群暴怒的黑熊手中粗枝扫中翅膀的翼人吃痛中来不及再次飞起就被暗中忽隐忽现的狼人用弯刀砍死,赫日这个昔日狼族中的顶尖猎头杀手更是显示出了精于袭杀的冷酷本色,在翼人突袭的霎那就侧身隐没在了黑暗的密林,专找落单的翼人招呼,从不在一个地方稍作停留,几乎刀刀就有翼人毙命,不时从四周密林传来的那毛骨悚然的惨叫就是赫日的杰作。
猛獒族的那些拥有巨大身躯的壮汉们既不像暴怒的黑熊那么狂暴,也不像忽隐忽现的狼族人那么天生就是搞刺杀的主,反正他们皮糙肉厚又自知没有翼人动作快,干脆几十人就那么的背靠背聚拢一站,看见上面有翼人飞来就罩脑袋一大巴掌扇过去,只要被这些巨人堪比脸盆的大巴掌扫中,轻则骨断筋折重则脑浆崩裂,不断有张牙舞爪的翼人在这些巨人面前“啪!”的一声闷响后就断线风筝般的摔飞出去没动静了。
越到最后越令这些翼人胆颤心惊的反而是这些站着动也不动的猛獒族大块头,你用爪子挠他一下顶多抓下一层皮,他一巴掌过来你一条命起码去了半条,打到这个份上任谁都会升起窝囊的感觉。
钟道临这时候已经抽刀砍死了不知道多少扑面而来的翼人族士兵,黑白双色的刀浪卷起翻下,周围茂密的树林已经被他开出了一大片空地,要不是钟道临怕误伤自己人没有尽全力,恐怕躺下的翼人尸体更要数以百计。
可钟道临却没有丝毫得意的感觉,随着翼人的伤亡直线上升他的心中也慢慢觉得有些不妥,按说在林木间隙如此狭小的茂密丛林内,任谁也不会傻的派出翅膀一伸展开来就逾丈的翼人负责阻击,翼人从天空中急速俯冲下来是有一定的冲击力,但那只是在平原的条件下。
在这样荆棘丛生的密林,一旦翼人落于地面或巨大的肉翅被密密麻麻斜伸着的枝干挂着,等于同时就一脚踏进了枉死城,近半的翼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死于赫日手下那些狼人的乱刀之下,钟道临越打心中的不安感越强烈,如果仅仅是追击他们这伙“漏网之鱼”断然没有理由如此不顾伤亡的强攻,除非……
想到这里的钟道临立即纵声大喝:“猛獒族众人开道,卜要脸率人断后,赫日带领其余人速退,不要恋战!”
钟道临说罢也不管他们是否领会自己的意思,立即双腿蹬地拔身斜冲而起,身在半空双脚连点枝头,纵身跃上密林上空,手中不知名的黑白双色宝刀再次出鞘,带着一股发出鬼哭咆哮声的刀浪朝翼人群中撞去。
虽然在钟道临的眼中这群翼人长的差不多都是一个模样,但他却知道这些翼人族士兵中一定有领头人,不杀掉此人就难以躲开翼人吊靴鬼般无时无刻的骚扰,一旦被身后敌人的步兵从旁掩杀过来,那他们想走也来不及了。
面对突然杀气腾腾出现在空中的钟道临,盘旋飞舞的翼人果然慌乱了起来,离钟道临近的立马展翅朝他抓来,两旁的翼人也放弃了追杀密林中的人,改而朝钟道临这个不速之客厉鸣着冲来。
在翼人层层包围中的钟道临一面细心观察着周围人的动静一面快速的移动着,只见天空中一道虚影来回腾挪幻化,所经处不断有翼人嘶鸣着喷血摔落,沾血的羽毛四处飞舞,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唏鸣,围在钟道临周围的翼人听到这声唏鸣立即分飞南北两处,改变策略轮流冲击身在正中的钟道临。
钟道临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在那声唏鸣发出的同时抽刀疾进,已经瞬间锁定发声人的双目突然神光乍现,一团璀璨的刀芒勃然从刀刃中爆发,人刀合一的朝一个浑身长满油亮羽毛的翼人扑去。
那个翼人这时候也知道了钟道临的真正目标是自己,可想要后悔却来不及了,一对锐利的黄色眸子只看到眼前亮芒一闪就变成了红色的世界,下一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凌空碎斩了翼人首领的钟道临毫不停留,瞬间与十几个护卫着此人的翼人族士兵错身而过,带着一蓬血雨重新隐没在茂密的丛林中,那十几个翼人尚未发出惨叫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本是有组织冲杀的翼人终于陷入了慌乱中。
紫色的天幕遮盖了大地,和煦的紫光伴着怡然清风拂过脸颊,使得浑身骨骼仿佛要散开的钟道临微微感觉好过了点。
这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紫日升起的时分,众人摆脱开翼人的骚扰后一刻不停的横穿整个黑森林,可身后的追兵却仿佛不眠不休的跟他们比耐力,一刻不停的紧追在身后,走到这个石山半山腰的时候就连钟道临也走不动了,先后一个个外七八扭的轰然倒了下来,全身疼痛下都是龇牙咧嘴的躺在地上倒抽凉气,除此之外没人愿意作出多余的动作。
钟道临也是连指头都欠了移动的能耐,连续的奔逃已经让他的体能出现了严重透支,肌肉连带着快要散架的骨骼无不变得一片酸疼。
过了没多久,钟道临就再也抵御不住身心的疲惫,也没心思去考虑身后的那些追兵了,慢慢不由自主地沉沉睡了过去。
到他转醒的时候已是赤日映天,西北方黄尘落日,那颗黄色的魔日悄悄隐没在了地平线下,反射阳光的云层开始把红光射下大地,东方的天空开始出现像是被火染成的红云,赤日成为了魔界天空的主宰。
钟道临耳际首先传来瀑布飞泻的“潺潺”流水声,潺潺的泉水从石崖的缝隙汩汩流出,顺着小石缝朝低处流去,夹杂着远处不时传来的蝉呜鸟唱,山下郁郁葱葱的林木绵延广深,一眼望不到边,而他的四周宁谧中又满含生机,一动一静尽在其中,让刚从疲累中转醒的他心有所悟。
钟道临用双手撑地,慢慢睁眼坐了起来,抬眼望去只见左方一条如银瀑布由高崖上奔泻而下,成线水流在中途碰到斜伸而出的岩石阻挡,银花冲击碰撞下翻滚如雪倾泻而下,顺着崖壁陡然而降,回旋激溅落入山下寒潭,壮观异常。
环目四顾,群山环伺,奇岩异石数之不尽,野树盘恨错节绞缠其间,淡淡的雾气宁绕互错,风吹不散。
钟道临不禁啧啧称奇,感慨而叹,为何昨天会一点不觉得这里的景色有甚么特别呢?甚至连近在咫尺的小瀑布都没有注意到,可见在狼狈的逃亡下,不经意间竟忽略了如此美妙的景色,不由得全身精神一震,说不出的轻松。
“头儿,你醒了?”
卜要脸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