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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还似笑非笑的看了刘基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基闻声认出了来人,拱手喜道:“是钟前辈,晚辈认得前辈的声音!”
刘基知道向这样的世外高人往往突破了年龄的界限,赶忙以后辈之礼上前问安。
钟道临无奈道:“我可不是什么前辈,嘿嘿,那广老头倒是称得上前辈一说,他临归真前特意让我谢谢你!”
“归真?”
刘基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大讶道:“莫非广前辈已经……”
说罢赶忙一溜小跑到广寒羿的身旁,伸手触摸下才发觉到嘴角含笑的广寒羿浑身冰凉,早已气息皆无了,想起刚才还跟自己说话的一代宗师就这么得去了,不由使得刘基呆立当场,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嘭!”
一声膝盖触地的轻响惊动了愣在当场的刘基,扭头就见刚才那个蒙古人正泪流满面跪在自己身旁,不停用手抚摸着广寒羿的身体,摇头叹气不止。
看到蒙古人的刘基想起了国仇家恨,“噌”的一声拽出宝剑,指着旁边跪倒那人大喝道:“你可是蒙古人?”
那人似乎正沉浸在广寒羿归西的悲伤中,闻言不屑的哼了一声,冷冷道:“我不但是蒙古人,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蒙古王爷,乃颜之名想必你不会陌生!”
说话间对着近在咫尺的剑锋看也不看,反而眉头一皱,扭头朝钟道临道:“你蒙古话说的这么好,是哪个部落的勇士,为何本王从未听过?”
第八卷(重临人间)第九章阴谋小人
钟道临刚悄悄趁着天上那条青龙不注意时用乾坤袋收回了子午戊鼎,正在跟一旁的斯影逗乐,闻声若无其事的扭头对着乃颜笑了一笑,轻松道:“小弟前世乃蒙古人,今生则是出家的道士,现在连道士都不想做了,只不过你我现今共处一岛,也算有缘,蒙人汉人又有什么分别么?”
钟道临心说老子前世还是你祖宗,只不过现在不想攀这门亲戚罢了。
乃颜听到前世一说心头猛然一颤,刘基却闻声大怒道:“鞑子占我河山,杀我百姓,手上沾满了汉人的鲜血,使我神州处处烽火,灾荒频发,生灵涂炭,有不共戴天之仇,何谓没有分别?”
钟道临听完只是淡然一笑,也不反驳,斯影本乃局外人更是听得不明所以,只有乃颜似乎不愿意在这个事情上纠缠,冷冷道:“宋为大,我蒙古自灭,蒙古大,宋自然不敌,天下之大未曾有弱者统治强者之说,汉人无能自该归附覆灭于我蒙古,我倒是不明白为何大宋空有万里沃土,钱粮布帛无数,又有百万器械精良之军,为何还免不了灭亡?”
顿了顿,又道:“反之我蒙古各部落皆处于塞外苦寒之地,四周既没有汉人的城墙天堑阻隔恶狼与敌贼,能使我族人安然放牧,又没有汉人花之不完的金山银海,能使我族人不缺糊口钱粮,为何穷蒙能灭富宋,而你们汉人却始终只把仇恨归于我蒙古,却不能自问输在何处呢?你既当我蒙人是仇人那就是仇人罢了,我蒙古人又怕过谁来!”
刘基几次忍不住就想举剑直刺,可听着听着慢慢心中却有一股憋闷不已的感觉,反驳道:“蒙人野蛮,靠的是餐兵卧雪,骁勇善战来抢掠我大宋子民,要不是朝廷之上贪官污吏横行,何时会让你蒙古鞑子占了我们汉人江山,大宋富莫非就是你们可以安心抢掠的借口?邻里富足就是你生歹心的说辞?”
乃言不屑的冷笑几声,摇头道:“你们汉人就喜欢空谈辩论,千年如此如今想来又有何用?汉人有句话叫做‘理不辩不明’,可笑之极,理是掌握在何人手中都没弄明白还整日高谈阔论,自古胜者为王败者贼,王就是理,只有败者才会去辩,本王跟你说这些不是看得起你,而是刚才那位兄弟口中的有缘一说让乃颜心有所悟,言尽于此!”
刘基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恨声道:“照你这么一说,那我要是现在杀了你,莫非我说什么就是对的了?”
刘基本是一句气话,谁知道乃颜居然郑重的点了点头:“话是不错,可惜你也知道自己的斤两,能在我手下走上三招都会让我很意外,更何况武功之学杀十人百人足矣,用于庙堂之上与万军厮杀的沙场之中又有何用?”
乃颜说罢不再理会一旁的刘基,毕竟处在他这个位置的人不会跟一个少年人计较什么,只是望着半空中吞云吐雾的青龙想着心事。
刘基听罢乃颜的话先是恼怒,紧跟着也是默然不语,忽然觉察到广寒羿嘴角挂着的浅浅笑容,顿时脸上一片死灰,迈步就朝谷外走去。
一旁的钟道临似乎对他二人的谈话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见到刘基突然朝谷外行去才出声笑道:“小兄弟这么急着走,莫非有什么要紧的事不成,斯影告诉我你们来时的小舟已经被海浪冲走,不如我送你一程吧,当然还有乃颜兄,可随我一同登岸!”
“我不走了!”
乃颜闻声摇了摇头,只是盯着半空中的青龙的看,接着低头凝视着广寒羿的身体半晌缓缓道:“原本两日之后会有战船接我离岛,这位汉人小兄弟如果愿意可在两日后随船离开,刚才发生的事我都看到了,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到广老师的样子就觉得此处才是我真正的归宿,汉人也好蒙人也罢,外面的一切从今天起再也于我无关!”
“我也不走了!”
刘基话一出口就止步站住,扭头深深地看了眼陷入沉思的乃颜,似乎对这个手上沾满汉人鲜血的刽子手有了另外一种感觉,悠悠对钟道临道:“其实他说的没错,妄我还想练成盖世武功驱逐鞑虏,还汉人河山,如今看来太也幼稚,武功再好又有何用,真正不平的该是这没有公理的人世间。”
钟道临呵呵一笑,伸手入怀取出一本羊皮薄册朝刘基掷去,随意道:“人世间的公理或许就是平衡与不平衡之间的不断转换,一个平衡被打破终究会有某种力量使之再次平衡,你如今生活在平衡与失衡的大时代动乱之中,还有什么比今天不知明日生死更能动人心魄呢?这本《无道经》或许能够让你保持一颗平常之心,也算是感谢小兄弟救命之恩吧!”
刘基接书在手,激动的看了笑嘻嘻不当回事的钟道临一眼,知道说那些感谢的话只会让这个邪邪的怪人看不起,也就不再多说,将《无道经》小心的放入怀中,转身朝乃颜一抱拳道:“在下就留下来虚心向王爷请教王者之道,终有一日会还我汉人一个朗朗乾坤!”
刘基的意思再明不过,分明就是想从乃颜这个王爷身上了解蒙古能够不败的根源,再借此打败蒙古人,乃颜听后飒然一笑,虽然了解却也不多说,解开腰刀就朝林木丛走去,扭头见刘基仍然呆头鹅一般的站在远处,轻喝道:“汉人小子,你不是要学我蒙古纵横天下的原因么?本王领兵第一要诀就是今日之事永不留在明日去做,如常居此处必要伐木造屋以遮风雨,你还等什么?”
刘基闻言浑身大震,朝乃颜躬身一拜,立刻拔腿随着乃颜朝林木丛奔去,直至消失在钟道临眼内。
斯影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刘基跟乃颜从生死不共戴天的仇人到亦师亦友的转变,似乎觉得不可思议,身旁看到她发愣样子的钟道临打趣道:“美人儿觉得如何?人世间的关系比你们魔界来的复杂吧?”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斯影闻声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钟道临一番,就在后者正被前者的目光弄得浑身不自在的时候,就听斯影疑惑道:“你好像自从回到人间就变了许多,有点玩世不恭的样子,怎么会这样?”
钟道临笑嘻嘻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掰着指头道:“人嘛,总会想通的,你想我当初被师傅骗得多惨哪,什么禁燥,禁贪,禁欲,禁女色,禁……除了不禁酒肉别的没有不禁的,现在看来什么佛啊道啊都是骗小孩玩的,这些佛道之人自以为懂得了利用自然界的力量就是天下独大了,还弄了些泥塑的破玩意吓唬世人,我就没听过佛陀跟三清先贤有过这么无聊的举动,眼看能找我那师傅报仇,你说我能不高兴嘛?”
斯影闻声愕然道:“你该不会是被果比把脑子整坏了吧,还是在火山口里面被烤傻了?”
“呃?”
钟道临大感无趣,无奈摆手道:“算了算了,古人有些关于女人与小人的阐述还是颇有些道理,正事要紧,咱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说罢故意不看身旁吹眉瞪眼的斯影,卡腰朝天上的青龙大吼道:“龙兄,小弟帮你解除了神鼎的镇压,你总要兑现诺言多少意思意思吧?”
天上看似张牙舞爪的青龙等钟道临话音刚落就低着个大脑袋来回扑棱,苦着个龙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