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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此后便决心再不踏入翠竹阁半步。
大概未曾想过我有这般多的花样,萧靖好看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俊逸的脸上划过一丝厌恶,而后唇角又漾开那抹惯有的笑,那笑只染了唇角,从未真正入眼。
“常闻苏相一言九鼎,想必苏小姐定是青出于蓝。也罢,你我共饮一杯又如何?”话落,他举步朝我走来,修长的手指执起桌上的另一个酒杯。
清冽的酒香扑鼻而来,我却只觉一阵辛辣与酸楚,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我缓缓环过他的手臂。
新婚之夜,我竟然要用这种方法留住自己的夫君,可是,我不得不留住他!
那样近的距离,萧靖俊美的五官清晰可见。睫毛纤长,鼻梁高挺,漆黑的眸子若无星的天幕,当人深深望入眼底的时候,便只能沉醉,不能自拔。
我突然有些明白为何想嫁给萧靖的女子可以从宫门排到城门口。
这样的男子,只一个眼神,便可以让人万劫不复。我不是就用尽手段嫁过来了么。
“你不能进去……”
“求求你,让我见见殿下,殿下……殿下……”
酒还未入口,便被外边一阵吵闹声打断,我看见萧靖好看的眉毛皱成了一个好看的弧。
一紫衣婢子焦急地冲进来,扑通一声跪在萧靖脚边。
“殿下……求您快去看看王妃吧,王妃……王妃又是发烧又是闹肚子疼的,奴才们急得团团转,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又忧又惧,说着说着便哭起来。
萧靖越听脸色越阴沉,早已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怒道:“蠢材,让你照看个人都照看不好,我靖王府算是白养了一群废人!”话落,匆匆拂袖而去,我竟连他的衣袖都没拉着,他便已不见了身影。
一月前萧靖执意迎娶礼部一个七品官吏的的女儿沈安洛,并且坚持以正妃之位迎娶,这样门不当户不对,听说太后当时便气得当场砸了身边的一盏茶,怒骂其不肖,萧靖充耳不闻,择好吉日,便迎为了正妃。
如今看来,大概真的是很喜欢吧,才会连得罪自己最敬重的母后也在所不惜,而且,一定要以正妃之位相待!他刚才说,一生只会有一个妻子,我又怎么不会明白那是他只会娶一个女人,珍爱一个女人的意思,不过故意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而已。
“小姐,对不起,奴婢没能拦住她……”水绿跪在地上,满脸歉疚。而她身旁,她个紫衣婢子怕是知道扰了我的洞房花烛夜,始终跪在地上,瑟瑟抖着。
“既然你家主子病了,还是快些回去照看着吧。”我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没有看她。
我不知她是否是在做戏,不过,一个下人而已,我自不想为难于她。况且,我累了,实在不想应付于她。真也好,假也罢,我在乎的始终只是萧靖一个人的态度而已。
萧靖……我不禁在心里苦苦叹了一声。
那小丫鬟像是没料到我这般好脾气,惊讶地看我一眼,又垂下头:“奴婢谢过娘娘。”说罢,飞快起身溜走了,像是怕我后悔似地。
我扶起地上的水绿,勉强朝她笑道:“跪在地上做什么,也不怕受了凉。”
“小姐,您怎么能让王爷走了……今天是你们大婚的日子啊。”水绿替我委屈。
她还是个天真的孩子,一点都不懂萧靖对我的讨厌,也一点都不懂妻妾争宠的手段。
“你不是听见了吗?那位王妃病了。”我解释道。然而,连我自己都不信,在这样敏感的日子,那位王妃病得可真巧。
“可是……”水绿还想说什么,我有些疲倦地打断她,扯了扯她的衣袖,半撒娇半哄道“好了,水绿,你家小姐我也很累了,很想睡,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水绿讷讷点点头,却始终一脸忧色,依依不舍地替我关好门。
我转身望着这间布置得华丽地喜房。
满室的红,满室的寂静……
这便是我的新婚之夜么?
嘴角还是划过一抹苦涩,抬起右手,长长地手指宛如削葱,指缝里还有些许残余的粉末。
桌上,萧靖未曾来得及喝掉的那杯酒静静躺着……
我错过了与他圆房的最佳时期!
2、软禁
一缕阳光从窗外斜斜洒落,清新地竹香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再不是我所熟悉的房间,奢华的有些陌生。
依然是满眼的红,有些讽刺。
饮绿轩,这竹香?我起身,缓缓踱到窗边,推开贴了大红剪纸的窗户,一片青翠的绿便如泼墨画般猝不及防地掠夺了我的视线。
移去群花种此君,满庭寒翠更无尘。
暑天闲绕烦襟尽,犹有清风借四邻。
当年娘咏竹的诗很多,我俗得很,不大记得她是如何赞竹的高风亮节,却惟独这首记得最牢,我确实喜极了竹的清幽与娴静。
深深吸了一口这清香地空气,只觉一阵心旷神怡。有力气去对付萧靖了呢,我自嘲地想。
我知道要萧靖喜欢我是见很难很难的事情!
我的父亲,当朝右相,如今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中很多大臣都为我父亲马首是瞻。他生性颇为自负,在朝上,每每意见有分歧时便会与对方争得不可开交,而与他争论最多的便是当今天子的亲弟弟萧靖,天下人都知道,萧靖与我父亲不对盘。
所以,要萧靖娶我,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刚遑论让他喜欢上我。
门突然被轻轻推开,几个侍女捧着洗漱的工具鱼贯而入,见我站在窗边,皆惊讶地看着我。
这靖王府的下人倒比的碧水绿勤快些,起得真早。
我倚在窗边,不说话,任她们呆呆地看。这样目光我从十四岁起开始习惯:惊艳,痴迷,然后是微微的妒意。
美吗?大概是吧,我不知道美的标准是什么,每日照镜也并不觉得那张脸多特别。只是从十四岁起,爹爹便再不许我出门,哥哥偶尔带我偷溜出去玩,也定要蒙了面纱将我遮得严严实实。那时娘已去世,我每每无聊,便吵着要出门,爹爹只轻轻捧着我的脸,神色怜惜,他说:“槿儿,你这样一张脸,倒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爹爹真担心有一天护不住你。”
可是美又如何,昨夜萧靖不也没有被美色所迷吗?
“奴婢们伺候娘娘梳洗。”到底是靖王府,总有一两个见过世面的,那个最先入门的粉衣侍女快速反应过来,神色自然地朝我福了福。
“谢谢,不过,你们放那儿吧,我自己来。”我温和道。
我娘是个怪人,府里丫头小厮一大堆,但她从不准我与哥哥胡乱使唤,只要我们自己可以做的事,便绝不让我们假手他人,久而久之,我与哥哥倒十分不惯下人伺候了。这也是水绿永远起的比我晚的原因。
眼中的讶异一闪而过,不过那粉衣女子很快镇定下来,用眼神示意那些捧了洗漱具的小丫头,把东西放好。
我走过去,把手放进金盆里,水温刚刚好。
“你叫什么名字?”
我问向那个看似最有说话权的粉衣女子,从刚刚的反应看来,她应该是这里的最有权利的侍女
。
一身淡粉百褶裙,头上梳了两个发髻,上面缠绕着珍珠翠,肌肤白皙,眼睛明亮,倒颇有几分姿色。
“回娘娘,奴婢名唤晗烟。”那女子不卑不亢道。
晗烟?真好听的名字,就是风尘味重了些。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复又道:“我昨天带来的侍女起了吗?”
“水绿妹妹还在睡,未曾起身。娘娘要唤她伺候吗?”
我摇摇头,“不用,她这几日累坏了,你们让她多睡会儿。”洗漱完毕,我走到铜镜刚坐下,刚想像往常一样,随意束好这头青丝便好,突然想起今日要做的事,转身朝她们道:“你们谁会绾发?帮帮我好么?”
那些小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想在新主子面前挣得一番表现,跃跃欲试。
“还是奴婢来吧,娘娘要个什么发式?”晗烟走到我身边,轻轻捧起我的发,露出一丝羡慕。
脑海将知晓的发式过了一遍,发现就只知道府里那群侍女梳的样式,便道:“随便吧,得体就好。”
晗烟愣了一下,很快平静下来,开始小心翼翼地替我绾发。
“娘娘真美!”她最后还是忍不住赞道,她的手很轻很温柔。
我在镜中朝她微微一笑。
一切弄好后,我随晗烟到了正厅,发现正厅里跪了一大堆侍女与小厮。
等我坐稳紫檀椅上铺着织就七色牡丹的软垫子上,连同晗烟在内,他们皆恭恭敬敬地跪着说些吉祥如意,恭贺之类的话,我很少见过这些阵仗,忙叫他们起了。
接着,便还是又一个一个跪下来,报备一下自己的职位,算是正式拜见主子。我觉得挺麻烦的,但又实在不好意思打断他们。
水绿掀帘进来,看到这阵仗,先是一愣,后掩了嘴忍不住偷笑。她知我最怕麻烦了。
我瞪了她一眼,招招手,让她过来。
她乖巧地垂首立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