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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别墅的后花园,二人相继坐下。有黑肤佣人送上咖啡和绿茶,道了声“请慢用”便退了下去。楼骄搅着加奶加糖的咖啡,注视着齐雪真问,“我还以为你会把我赶出来呢,难得你还记得我。”
齐雪真头未抬,语声淡淡:“为什么这么说?”
楼骄一笑,“贵人多忘事嘛。”
齐雪真眉微蹙,没接话。
楼骄也不介意,端起咖啡轻抿一口,笑眯眯道:“才二十二岁就这么愁眉苦脸的,当心以后长满皱纹啊。”
齐雪真抬头看她,而后又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望着别处的景色开口:“你有什么事吗?”
“哦,有事,有事。”楼骄仍然笑吟吟,她往桌上敲了两声,齐雪真转回头,疑惑的看着她。她笑嘻嘻的说:“白琤病了,病了一个多星期了。”
齐雪真搅拌的动作微微一顿,之后又若无其事的端起杯子,慢而优雅的轻啜一口杯中的绿茶。齐雪真想假装若无其事,可她在面对白琤的事情上总是显得道行不够,一不小心就会失去了理智。她垂眸,声音降低了许多,似乎含了不可言说的涩味,“阿琤……他,他还好吗?”
楼骄边喝咖啡,边盯着她看,仍是含笑的语气,“你脱离危险后,他探望过你不久就回了美国。回到美国的第二天,他就把白娴珍藏的美酒都给喝完了,当晚直接进了医院,医生说他喝酒从而使胃粘膜受损导致出血,留院观察了一个礼拜。白娴去看他时,把他骂了一顿。而他知道你来了美国,半个月前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不管不顾没日没夜的拼命工作,当晚就给我打了电话,然后来我家把我珍藏了几年的酒全给喝光了。医生说,他这次喝酒又喝出了急性胃溃疡。住院的第一晚又发起了高烧,现在人还在医院里没出院。白娴去探望他时,在他爸妈面前怒火攻心的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以上这就是他的情况,你觉得他好不好?”
齐雪真摇了摇头,却没说话。
楼骄默默叹气,“你担心他吗?想不想去看看他?”
齐雪真又摇了摇头,仍旧没有抬头与她对视,只是目光呆滞的望着杯中的倒影。她以为她会哭出来的,但她没有。齐雪真笑了笑,又开始搅拌绿茶,震碎了杯中里愁云惨淡的倒影。
她平静的答:“当时他没有来看我,如今我也不会去看他。楼姐姐,请你谅解。”
二叔说得对,世界上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感情的事莫测难辨,往往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浅薄,甚至消亡。可她心里还是由衷的希望,与二叔的一年之约,最后的赢家只有她一个。
楼骄微微倾身,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叹气,“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求。不过姐姐我还是想跟你说说,不要怀疑他对你的爱,至少我认识他这么多年,我从不知道,他对爱情会是这么忠诚,专一。”
作为集茵的副总裁,不论外型还是身份,无一不在深深吸引着女性的目光。可偏偏就是这样的白琤,却对所有表达了倾慕的女性避嫌疏远,既不暧昧,也不纠缠。即使是你情我愿的一夜|情,他都对此敬谢不敏。楼骄每一次都深深觉得,白琤真的是她二十六年来,见过的最忠诚的爱人。
齐雪真微笑,“谢谢你,楼姐姐。”
她不去看他,只是想等他回头找她。等待是一种煎熬,但若为他,她愿意受这种等待的煎熬,也许是因为等待已经成了习惯。从小歌迷等到了女朋友,从女朋友等到了爱人,从爱人等到了未来的伴侣,然而命运爱作弄,就在她以为那是她的终极归宿时,它却好似一辆急转弯的车子,令他们之间从熟悉变成了陌路。
可是没关系,她还愿意等。
作者有话要说:我感觉应该要把白兄弟放出来遛一遛了……
嗯……目测还有一两章我就会完结白琤和真真的故事了……
妈蛋,简直可喜可贺!
、重逢
地球公转一周,便是三百六十五天。而与爱人分离一天,思念的时间也是一年。虽然这么说有些笼统,但至少在齐雪真看来,就是这么一回事。而在不知不觉中,白琤离开了她四百二十五天,她也思念了他四百二十五年。
齐雪真在屋内收拾衣物,准备趁这个暑假回国一趟。与白琤分离的一年多以来,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慢慢习惯了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原本她以为会有奇迹,可惜他没有现身找她。这么长时间的等待,几乎要磨掉了她的耐心。二叔经常劝她,别等了,放弃吧。当时她是怎么回答来着?哦,她说,二叔,我忍不住要相信他。如果相信一个人的代价就是最后失望,那她一年多的等待岂不是付诸东流?
齐雪真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沉浸在思绪中无可自拔。齐恺卓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叹了叹气,出声惊醒她,“如果二叔知道白琤不会回来,当初我就应该鼓励你不顾一切的回到他身边。真真,是二叔估测错误。”
齐雪真没有转身,却停下了手中动作,低着头怅然若失:“二叔,是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
“唉……”齐恺卓叹气又叹气,离开时说道:“早点收拾完,明天我和你一起回去,今晚早点睡。”
回国几天,齐雪真已经倒回了时差。纽约市的繁华,是B市远远比不上的。在这一年里,齐恺丰还是任书记一职,但与往日不可比拟的是,齐恺丰已经进了国家的政治权力中心,与袁懿地位不相上下。
六月十三号这天,齐雪真收到了一份请柬,是唐临和宁罄的结婚请柬。婚礼在A市云汀湖举行。齐雪真愣了愣,转而慢慢便笑了。以前她觉得她和宁罄两人应该不会过早结婚,但世事难料,谁知道宁罄就要结婚了呢?看来她要幸运些。
齐雪真想了一会,拨通了宁罄的电话。
婚礼定在了七月一号,因着两家的关系,齐恺丰携着一家子出席了宁罄的婚礼。由于两人婚姻的性质是官商结盟,因此婚礼当天出现的宾客们除了与唐家有生意往来上的朋友,还有A市的政要官员。
齐雪真和宁罄有着二十年的交情,伴娘自然落在了齐雪真身上。齐雪真也不会矫情推脱,她自己没有幸福,但见证宁罄的幸福她却很乐意。换上伴娘的礼服,齐雪真站在镜前,有一时半刻的恍惚。
曳地的茶色婚纱镶满晶莹的碎钻,闪耀着无可直视的银光。整齐的发髻,美丽的妆容,似雪的肌肤,婀娜的腰肢,由上到下都将她的美丽体现得淋漓尽致。身边的发型师和化妆师及工作人员都无不张大了嘴巴,望着她的目光充满惊艳,仿佛今天的新娘子是她,而不是宁罄。可是齐雪真却觉得好笑,今天可不是她结婚,她不是来抢风头的。
“这是谁选的婚纱?”齐雪真发问。
休息室里一干人等噤声不语,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穿着洁白婚纱的宁罄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齐雪真还来不及换下婚纱,新娘子便笑了,“啧啧,国色天香的美人啊!都把我的风头给抢了!”虽然说的话让人听了给人一种不满的错觉,可宁罄脸上却没有一丝恼怒和嫉妒。
宁罄挥退了所有人,休息室便仅剩她俩二人。齐雪真果断道:“这婚纱我不穿。”
宁罄围着她打转,皱眉嚷嚷着,“为什么不穿?不行,你一定得给我穿!”
齐雪真黑线:“……今天是你结婚。”
宁罄鼓了鼓腮帮子,“我不管,你如果不穿它,那我今天就不结这个婚了!”她亲自让唐临定制的伴娘婚纱,她不穿谁穿?
“你幼不幼稚……”齐雪真无力辩驳,她觉得天气应该再热一点,让她中暑昏倒得了。
“你敢不穿,我就敢不结!”宁罄继续威胁,脸上的表情倒是轻松的很,仿佛当一个临阵脱逃的新娘很有成就感似的。
经过一阵天人交战,齐雪真不得已妥协,咬牙切齿道:“好,我穿……!”
宁罄笑得见眉不见眼,直接朝她比了个剪刀手!哦耶!
婚礼在下午三点开始,一众宾客都准时到达,霎时间广阔的云汀湖便挤满了人。主婚台前,各类邀约的宾客都已按身份关系入座,正凝神静听等待着新娘子的出现。
宁父挽着宁罄进入众人的视线,一身白色新郎西装的唐临微微一笑,掩饰了心内的紧张,露出了期待。
神父念着结婚誓词,唐临和宁罄则各自相视一笑,坚定的回答了“Yes,I Do”。随后,便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
伴郎是齐雪真不认识的男人,想来应该是唐临的亲戚或者发小之类的未婚男性。齐雪真捧着戒指来到宁罄的身后,方便宁罄拿过它。交换完戒指,齐雪真拿着盘子,退到了一旁。不管那些宾客向她投来什么异样的眼光,她都面露微笑,没有胆怯,没有羞恼。
宣誓结束后,正式礼成,新郎新娘相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