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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宝笙沉默了一小会儿,说:“你一定不习惯吧,你那天所作所为,其实好多人都想做,可是有时候又有许多没法儿说的东西让你不能做,生受着,的确让人很气馁消沉。”
乔远峰安静地听着却没再说话,趋前一步微微弯腰抬手掀一下余宝笙额角的纱布,余宝笙心里蓦地一惊,却没躲,硬着头皮杵在那儿,抛开那些旧时的恩怨,乔远峰实在算个不错的人,不,或许应该说那些恩怨之所以存在不就是因为他是不错的人。
“伤口不长,但好像有些深,大概会落疤。”
“嗯,还好有头发挡着,不会太难看。”余宝笙故意轻松地化解此时的尴尬。
“你还知道难看这事儿?张童那么大个子用得着你个女孩子去替他挡?”乔远峰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严厉起来。
余宝笙睁大眼睛看乔远峰,这人说话还真不中听,刚才的温和哪儿去了,忍不住不服气地道:“主任把他交给我,我当师姐的总得尽职吧。”
“你自己才多大,当姐姐还挺上瘾。”乔远峰更不客气。
余宝笙彻底无语,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个人说话还有这么毒损的一面,以前还真没见识过。
“以后有这种事情,不是让你躲,但是你得权衡,看形势判断,既然已经扯了半天,你一个女孩子的话人家也多半不放在眼里,你该做的是让大家各司其职、各归其位,而不是跟他们比人多,如果他还闹,该叫保安叫保安,该叫警察叫警察。”乔远峰收敛了一下过分严肃的口气,“那些医闹训练有素,知道如何达到目的,就像张童脾气被激起来,先举了拳头,他没打到人,却被人家揍了,讲理可能还不占理。老百姓最基本的生存保障有困难,我们的医疗制度肯定需要改进,但现有的矛盾冲突却不能用牺牲医务工作者的尊严甚至身体生命来解决,不能因为这样的事件将医生和病人对立起来,尤其是有人居然以此发财,纠集闹事,对于这样的行为,医院一定不能采取姑息的态度,反抗总要有,我们不做违法的事情,但是要学会依靠法律保护自己。当然,前提是我们要自身正,不能搞那些邪门歪道。”
余宝笙慢慢抬起头,纱布挡了一点儿眼睛,她不得不使劲仰起头向上看,眼睛闪闪的,这样的话听在耳朵里不是不震动的,她还没表现出一丝同意认可的意思,就看见乔远峰突然一改稍有些严肃的脸色挥挥手冲她笑笑,说:“说多了,走吧,以后长点儿心眼儿,多注意。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余宝笙抱着汤筒认真地点点头,又说了声谢谢。走在回去的路上,心里一阵轻松,这大概是她和乔远峰见面以来第一次平静和谐的道别。
报恩
宋向宇每天都有电话打来,这段时间他陪佐芝夏在上海出差。余宝笙没有告诉他自己受伤的事情,明明知道他没时间照顾,何必让对方内疚,再说,自己一个医生这个也算是职能所在,用不着昭告天下,除了被秦芬叫回去喝了几天小阿姨烧的补血的汤,基本上没把这事当事。但是这次受伤也有好结果,张童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话没以前那么多,活儿却比以前利索很多,不用余宝笙催,现在简直快成了科里最勤快的人。这天张童带一盒水果放到余宝笙面前,大概是觉得歉意,张童最近天天带点儿吃的给余宝笙,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着张童还略有淤青的脸奋笔疾书病历,余宝笙很满意地点点头。
“张童,我觉得我这回真挺值的,你看烈士们的自我牺牲总是会激励民众,催人奋进,我的一小滴血却是你人生态度的一大转折,啧啧,我太有满足感了。”
“赶快吃吧,你以为你英雄啊。”张童抬头看她一眼低头继续抄。
“张童,我是不是英雄不重要,但是你这样我真的很欣慰。哎,明天是什么水果,我想吃猕猴桃。”
“新西兰进口的奇异果可以吧。”张童说着站起来把饭盒拿走,拿着洗涤灵出去。
余宝笙有些凌乱,拦住张童,连忙说我自己来,结果被推开,看着张童出门的背影,余宝笙转脸问旁边的人他还是张童吗?这一拳不重啊,怎么把脑子和良心都重塑了。几个医生听得直乐,笑着说宝笙啊,你这个师姐终于要熬出头了,我看张童再不出徒,你都要成妈了。
余宝笙看着张童拎着饭盒回来,对上她的眼睛,居然笑了一下,是那种很帅气很正常的笑容,完全不是平时嘻嘻哈哈的嘴脸,余宝笙也回笑一下,心里想正经起来的张童还真是不好玩儿,不过又一想,这次事件几乎是乔远峰摆平的,也因为他的据理力争,院里没有给科里处分,所以相关人也没有受到影响,张童虽然挨打,但先举拳头这事情要照以前怎么也得写检讨了,这次居然平安无事,就是主任开会语重心长地讲当前医患问题有时候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激化,让大家做好自我保护,不要做不利于自身的事情,这样也算张童吸取教训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童问余宝笙怎么没见宋向宇,余宝笙不以为意地说他出差呢,张童“嗤”地一声放下筷子。余宝笙赶忙说:“不用唠叨,是我没告诉他,不关他的事。”这几天没少被人问这事。
“余宝笙,你恋没恋爱过啊,你应该想到一个男人的感受,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打了,第一时间赶不过去不说,甚至女朋友都不在第一时间告诉他,你说他怎么想?说好听了这是不想让他担心,说得不好听的,那就是女朋友心里根本没他。我不知道宋向宇会怎么想,换做是我我肯定得好好在女朋友面前努力努力,当男朋友的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还算什么男朋友?”
“我总不能让他从上海回来吧,我自己是医生,伤得有多重自己清楚,难道让他回来看一眼,我就少疼几分,快好一点,真要那样的话,也太唯心主义了。”
“你这女朋友当得可真自觉,省事省力,照你这样生孩子如果能自己办,也都自己办了,不过,那可真是男人的悲哀。”张童看一眼余宝笙阴阳怪气地说。
“张童你什么意思?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嘴真欠。”余宝笙看着张童那张脸,心想果然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你看看,现在就现原形了。
“余宝笙,你说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爱情?”张童靠在椅子上斜睨着余宝笙。
“你个小屁孩儿还跟我讲什么爱情,你自己又懂?嗳,余宝笙也是你叫的?叫师姐。”余宝笙不屑地笑话张童,张童现在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你和宋向宇是爱情吗?我以前以为你们旧情复燃得多热烈呢,结果一看,就是杯温吞吞的水,不烫也不冰,没意思透了,还没结婚,我都知道你们以后几十年怎么过了,你们上一段是不是也这么半死不活的?”
“要那么热烈干嘛,我觉得现在挺好的,他有他的忙,我有我的事,闲的时候一起吃个饭,聊聊天,忙的时候各自负责,温水有什么不好,热水也会晾凉成温水,既然结果一样,还是没有变化的温水好,起码持久。”
“你今年多大,二十七,我怎么觉得像七十二说的话,你们这是谈恋爱还是过日子?没有激情,没有惊喜,甚至没有希望,直接进入疲劳倦怠期,你就不怕发生点儿什么?老实说,上周我回学校看见过宋向宇,陪着一个挺漂亮的女的去临床系,我跟那边的师弟打听那是他公司的总经理拜访临床系的教授去了,我说,师姐你身为女朋友有没有担心过,作为女人就没有第六感?”
“张童,我的事你少管,男女朋友间有起码的尊重和信任,医药代表哪个少和人打交道了,身边有个漂亮女老板我就担心,那她还要和那么多女医生女护士来玩呢,我如果连这些都放不开,那我还不活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很正常很稳定,你就少操不该操的心。”余宝笙心想她还真不用操心宋向宇和佐芝夏能有什么,佐芝夏惦记着乔远峰自然不用多说,但是对于宋向宇,估计佐芝夏也不是他的菜,她印象里除了她这一款跨度比较大,宋向宇其他女朋友大概都是那种容颜明媚身材性感性格开朗的人,再说宋向宇也有些小骄傲,虽然把成功看得重,却不是那种不择手段毫无自尊的人,吃软饭大概还不适合他。
“师姐,我能不能说你其实也不爱宋向宇啊?”张童突然倾前身子几乎要跟余宝笙脸碰脸的距离。
“啊?”余宝笙果然被吓一跳,向后撤了撤身体才说,“你作死啊!”
“被我说中了?”张童突然笑起来,那笑容灿烂得有点儿不像话。
“说中个鬼,你这样会吓死人的。”余宝笙用夸大的表情掩饰自己的心情,这个话题很久没有提起,不是她忘了,是觉得没必要再提,她对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