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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的。我,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又何必为了他人眼中的阖家团圆而劳心做这些假象呢?难道不是么?
呵,为了表彰你‘宁死不招’的战斗精神,我会在大年初一前往雍和宫,为你上香祈福……”
心下恍惚,冰凉的手指不自觉的触摸到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羊脂白玉平安锁。不禁自嘲地一笑,是不是逃的还不够彻底?生活在他曾经生活的城市,住在他曾住过的房子,就连这个平安锁,也是他在这里读大学的时候,去雍和宫为我求来的。想想,五个月的不闻不问,是因为他笃定我不会摘下这个会为我锁住平安的护身符吗?所以,也确定我会平安,会好好地过。自信,过了头,就是一种自欺。又或者,他早已不在乎……
除夕夜,家家洋溢着和暖的气氛,唯独我这个小小的院落冷冷清清。这是外婆在京城留给我的一处房产,面积不大,却是规整的四合院形制。从前外婆出差或是寒暑假的时候,会到这边小住;家里其他人也一样,到了京城,都会在这里住宿。而他,四年大学生活在这个城市,这个小院便总少不了他的停驻。外婆总说,不管在何处飘泊,人终归是要有个落脚的地方。而这座小院,就是她给我的最好的落脚处。所以,一放寒假,我便从宿舍搬到了这里。
关上院门,听着院外胡同里小孩子们零零星星的鞭炮声,会有一种是在过年的感觉。如果没有这些声响,恐怕这也只是冬日里最平常的一天吧!虽然是一个人,但终归还是要有些过年的样子,做了两个菜,煮了一盘速冻饺子,摆上两副碗筷,好像外婆一直在我身边,从不曾离开。菜可入口,饺子——却没有妈妈包的味道,没有苏姨包出的味道,也就更没有外婆的味道。我这是想家了吗?电视里,永远是几亿人民喜好的热闹晚会;红酒杯里,晃动着妈妈温柔的笑脸,外婆慈祥的凝视,爸爸儒雅平和的面容,苏姨关爱的眼神……还有他,时而深情、时而冷漠、时而柔情、时而犀利的各种神情,在我眼前交替变化。泪,模糊了双眼,我想,我是醉了,醉得开始想念。好强、任性的我,在异乡,在这样一个团圆夜,放逐自己……
、第五章 钟声
隐约有钟声传来,我到家了么?已经子时,该敲钟了么?我缓缓的抬起头,睁开眼,醒了好一会儿神,才发现,自己醉倒在饭桌上,睡到了十二点。屋外,烟花满天,鞭炮声噼噼啪啪,此起彼伏。家家喜气洋洋,辞旧迎新。我站在院中间,看着夜空中绽放的朵朵绚丽的烟花,思绪飘远,飘到我们初见后的第一个春节。
妈妈去世两年了,按照习俗,春节我们家是不能贴春联放鞭炮的。虽然苏姨和哥哥刚过来半年,但母子俩很尊重我们。尤其是哥哥,很自觉的没有买来鞭炮烟花,这一点,我从心里感激他们,感激他们对妈妈的尊重。没有鞭炮的春节,始终不热闹。况且是哥哥这样十五六岁爱玩的年纪。吃过团圆饭,一家人坐在客厅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哥哥觉得无趣,打个招呼,便回房玩游戏。我借口要睡觉,便也回了房。一个人捧着妈妈的照片躺在床上,枕着思念渐渐睡着了。房门轻叩,惊醒了睡沉的我。疑惑的打开门,哥哥站在我的眼前。看到我的模样,嘴里逸出一声轻笑,背在身后的手拿出一个小木匣递给我,我带着疑问打了开来,是一个虎丘塑真男孩,模样透着一股熟悉。我拿出来放在他的脸旁做着比较,他看到我的动作,笑着说:“以后,你若想瞪我,又不好意思的时候,就直接瞪他好了。省得你心里有气,还要忍着。就让他替你出气吧!”
听了他的话,我忍不住掩嘴而乐,亏他想的出来。原来他是知道我对他有意见的。半年的相处,我们没有太多的交流,我知道他拿我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而我,仍然无法接受后妈和他,始终在心里觉得他们抢走了我的爸爸,他们占据了我的家。
而此时,这一个塑真,却把我们的距离拉近了,让我心生了一丝感动。低头看着传神的小泥人,轻轻地说了声“谢谢哥哥”,转身回房,小心的收在抽屉里。回头,见他还站在门外,又看了一眼时钟,便说:“快到十二点了,你又不能放鞭炮,是不是很无趣?”他点点头。
“那——”我迟疑的看向他,“我们去寒山寺听敲钟吧,好不好?”
他眼带笑意的又点点头。我回房间迅速拿了一件外套,走了出去。他也走回房间,穿上外衣,我们一起向前厅走去。
和爸爸、苏姨打了招呼,我们便直奔寒山寺而去。每年除夕,寒山寺都会在子时敲响108下钟声,为人们消除烦恼,祈求平安幸福,吸引了海内外的游人。我们随着人潮向寺里钟楼而去,游人云集,哥哥始终护在我身边,许是怕我俩走散,不知何时,他已经牵起了我的手,直到钟声响过,再没放开。
站在寺里的游廊上,抬头看着天空中一朵朵美丽的烟花,不自觉的弯起唇角。隐隐仍有钟声传来,那是游客在自己动手敲响新年幸运钟声。
“嘭”的一声,一朵烟花在不远处绽放,浑厚响亮的钟声也随之传来,耳畔传来一声轻语:“我希望你永远平安幸福!”我心里一惊,待反应过来,扭过头看向他,他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抬头看起了烟花。
我脸微微一红,笑着对他说:“谢谢!哥哥,新年快乐!”
他看向我,开心地笑了。那个冬天,我感觉自己和这个哥哥亲近了一些……
鞭炮声渐渐弱了下去,只零零散散的响起,冷风吹散了喧闹,脖子仰的微酸,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站了很久。第一个自己过的除夕就这样结束了,我走进屋子,将寒冬关在了门外。
、第六章 鸡翅有皮
一扇窗,一个人,一整夜;没人爱,没人想,没人陪。
大年初一的早晨,我在饥饿中醒来。收拾停当,也不过才七点多。往年的这个时候,我会窝在外婆的怀里,撒娇地讨要大红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孤单地站在院子里,聆听隐隐从雍和宫里传来的僧侣们诵经梵唱的声音。
由于过年,许多早点铺子不再经营,便只好去了距离最近的一家KFC填饱饿了十多个小时的肚子。此时,方显出洋快餐的好处来——二十四小时营业,全年无休。一碗牛肉粥,两根胡萝卜餐包,足矣。
无处可去,索性又点了一些,手握一杯咖啡,坐在窗前,无聊的看着街道上渐渐多起的行人,读着他们的故事。一家三口喜气和美的提满大大小小的礼物牵手从眼前走过,使人一看便知是去走亲访友。街对面,年轻的情侣似乎还犹疑着该向左走还是向右走,没有定论……
眼前摆着一对鸡翅,心忽然似被扎了一下,蓦地闪过一丝疼痛。我不吃鸡皮,即使再入味。此时,又有谁能帮我把这鸡皮解决掉?记忆的脑海再次呈现出一个人,一个为我解决所有鸡皮的人。
十岁那年的初春傍晚,我和慕薇说笑着往校门外面走。
“丫头——”好像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我,忙寻着声音方向看去。
“翦若然。”声音不冷不热,听不出情绪。看到了声音来源,正是我那平日里疏离却又对我多些照顾的哥哥。站在家长中间,虽年少青春,却又透着与实际年龄极不相符的沉稳、漠然。
慕薇随着我看过去,诧异地扯扯我的衣袖,“哎,太阳打西边出来,他来接你放学?”
我轻嗤了一下,“才怪。”
“嗯,我也这么觉得。我还纳闷,虽说最近你们俩亲近一些,不过还不至于主动接你放学吧!”
“当然!听听他说什么。”说话间,来到他的面前。
带着十二分的恭敬,用感到意外的语气叫了一声“哥哥。”
他看着我,了然一笑,揉了揉我的短发,“叔叔和妈妈今晚有事,让我来接你放学,带你去吃饭。”
“哦。”我还没从他刚刚的动作中反应过来,傻傻的应着,“那我们去外婆家吃吧!”我抬眼看向他。外婆距离我们住的院子,只隔了两条巷弄,更何况我从小是在外婆身边长大的。
“不去!要去你去。”哥哥毅然地一口拒绝,“我负责送你到那里。”
“那你吃什么?”我也明白,接受我的家人,与我接受他妈妈和他一样,都不是我们短时间内就能做到的。
“这个不用你操心。”依然冷冷的口气,又似乎带着一丝怨气。
“哎呀,然而(慕薇听到家人叫我‘然儿’,就擅自叫我这样的昵称)”,慕薇捅/了/捅我,“既然是你哥哥要请客,你就去嘛,干嘛还要去外婆那儿呀!傻瓜,有好吃的还不去?”
我低头想了一下,抬头轻扬嘴角,“那好!就让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