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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明大便死,看你跟去不?”超群正要答话,忽觉语意不祥,忙改口道:“姊姊灵根慧质,神仙中人,万无此事。真要天地无知,神佛无灵,我必从死,以便一路投生,仍在一处,长相厮守。”
秋云道:“你这好心我不希罕,我不要你死缠。我自知命和名字一样穷薄,恐不免身遭惨死。你根骨甚厚,早晚必有仙缘遇合,如能到时引度,使我不致堕落,就足感盛情了。”超群道:“就我能够成仙,没有姊姊我也不愿。但求同死同生,寸步不离,休说做人成仙,便做鸟兽虫鱼也所心甘,等你投生,再去引度。就是此时学成道法,叫我在中间分别许多年,我也不愿。”秋云嗔道:“照此说来,我堕入畜生道中,你也愿意?
来时才说听我的话,原来是哄我的。”超群当她真生了气,忙分辩道:“我自然听姊姊的话,只不舍分离罢了。姊姊精通道法,人又这么好,决不会死,何苦说这种叫人听了伤心的话?”秋云道:“但愿我不死吧,前面不远便到,不要说了。”超群沿途行来,曾见有两处地方金光闪闪,旋转不休,与来路一样,只是光色不同,并且也强烈得多,像是通往左侧的一条甬道,心中奇怪,因秋云不许乱问,也就没问。一听将到,初临大敌,自是谨慎异常,立把精神振起,将三支桑木箭拿在手内。秋云道:“呆子,时候还早着呢,事情不一定便像我想得那么糟法,此宝与戊土相克,威力颇大,洞底尽是戊土之宝,一个不巧,就许惹出事来。虽然你不行使,还是收紧些好。”超群因来时桑仙姥曾说,敌人洞内禁制重重,进去时木箭必须紧握手内备用,以防险难突然发生,不及应付。虽听秋云之言,将箭藏入怀内,终不放心,手仍握紧。
又行不远,突然身子往下一沉,降落有四五十丈高下,忽见前面也是一面椭圆形的镜子。秋云一面摇手噤声,一面领着超群走到尽头,跳将出去,方始现出平地。超群看那地方也是一个土洞,所有顶壁都和先前土洞一样,金光辉映,到处通明。只是地方要大得多,有好些门户,一切陈设用具均颇精美异常;二人走过两间洞室,由一甬道走出,地势渐渐往上高起,连经了两处门户,均未入内。快要走完甬道,秋云忽把超群止住,引向右侧一间大不盈丈,内中只有一个大蒲团的小室内,手指超群坐下,侧耳听了一听,独自往前面走去。
超群当她前去探道,少时即要回转,不料等了一会未回。因秋云示意,若她不来,不许离开,也就不敢去寻,轻轻掩向门侧,探头一看,前面不远是一间极大的洞室,陈设得更是富丽已极。虽看不见全室景物,照那势派,必是秋云所说山主的居室无疑。留神窥伺,看不出所以然来。越等越没动静,惟恐秋云禁制不曾全撤,入内时恰值敌人转醒,将她禁住,失陷在彼,不禁忧急起来。勉强又等了一会,实不放心,便由小室走出,试探着往甬道尽头那间大室中走去。
进门一看,好似主人宴居行乐之所,几榻用具固是华美,并还设有琴瑟丝竹等类乐器,五光十色,无不精雅,人却不见一个。紧靠左边洞壁有两个小门,俱都开着一半。
门厚寸许,质色均与墙壁一样,都是独扇,却没门样,边上各有两个手指大的小洞眼。
当中还有一门关得严丝合缝,紧密异常,直似一片浑成的金墙。上面画着一个长方形的格线,如非左右两门开着作比,决看不出那是门环。超群这才想起东山坡土洞壁上方格果是门户,听二女口气,那土仙的遗蜕和许多法宝必在其内。心动了动,正盘算哪一间是对头居室,忽听秋云挣扎喘息之声隐隐传出,不禁大吃一惊。侧耳一听,似由正中门内传出,情急万分,不暇再顾什么凶险危难,急忙赶向前去,先伸左手,用大、中二指紧掐门边洞眼,用尽平生之力往外一拉,虽觉比东山坡洞中壁门要活动些,仍是拉它不开。耳听秋云在里面已带哭声,声音甚细,隐约可辨。暗忖:“初来时秋云在内受刑以及对头喝骂之声,连洞外都能听到,现在怎在洞内声音反如此细小?”好生不解。
超群因见左右两门一开向内,一开向外,意欲双手齐上,用力往里猛拉一下试试。
那三支木箭本在右手握着,匆迫之间竟由怀中带了出来。猛然灵机一动,想道:“秋云曾说乙本之宝专能克制戊土,这里明明是就地下泥土挖掘出来的洞穴门户,却是坚如钢铁,明逾晶玉,精光灿烂,到处通明,想必也是戊土精英凝炼而成,何不用手中木箭试试?”念头转完,立即如法施为,运用桑仙姥所赋乙木精气,将两箭交向左手,右手拿了一支,朝门缝里插去。五行生克端的奇怪,一道青气射向门上,那么坚厚的一扇大门,立似烈火溶雪一般,随着箭头所指之处纷纷消溶,转瞬由上到下残缺了一大片。超群目光所及,首先发现对着中门有一短榻,榻上端端正正坐着一个面容俊美的道装少年,在那里闭目入定,榻前三面俱是黄光围绕。秋云樱口里含着一面三尺来长的黄幡,身子已被一片黄气缠紧,那黄气像有知觉一样往回拉扯。秋云把幡含在口中,匀出双手,不住乱搓乱放,也发出一片黄色烟光相抗,身子也奋力往外强挣,好似将幡盗到手后,身便入伏,被戊土之气困住,受尽苦痛;又恐惊醒对头,不敢高声呼救,一味喘吁吁拼命想要挣脱,看上去神情苦痛已极。
超群见状,早已心血沸腾,百忙中将脚一踹,那门立即踹开,跟着纵将进去。秋云脸正朝里,准备施展全力脱出罗网,没想到超群会跟踪前来,并还悟出土木相克妙用,攻穿正门,深入禁地,等到闻声回顾,瞥见超群赶到,又惊又喜,知他为己情切,不顾厉害。忙用手势拦阻,已是无及,超群人到箭到,乙木精气早朝榻侧射去。秋云缠身的黄气,连那旗门上发出来的烟光,被青气一撞,全部消灭。
秋云见对头尚未惊醒,好生欢喜,刚刚纵出,拉了超群要往外逃跑,忽听榻上厉声怒喝:“大胆贱婢,竟敢勾引外贼,背叛师主,今日叫你死无葬身之地。”超群闻声惊顾,榻上兀坐的少年已然回醒。方觉少年相貌如此俊秀,语声怎如此粗俗暴厉?说时迟,那时快,少年话才出口,身后便有两股淡黄色淡烟从对面飞来,同时门前黄光一闪,那扇破门立即失踪,无路可出,上下四外都是灰黄二色光烟潮涌而至。超群初经大敌,未免惊慌,又正拉着秋云,不及施为。幸而秋云深知个中玄妙,一听呼喝,便知上当,情势不妙,忙把手上黄光放出,恰好护住全身,才得勉强敌住,未受侵害。榻上少年见难取胜,怒啸了两声,又由口里射出一股黄气围绕上前。二人立觉身外黄光受了重压,眼看支持不住。
超群手持三箭,望着秋云,静候发令施为,一见事急,还未开口,再也忍耐不住。
又见敌人烟光强盛,不知木箭灵效如何,方欲取一支试试,手中木箭忽然无故震动。匆匆不暇思索,照着桑仙姥所传口诀,取了一支木箭,对准敌人发将出去。一道青色光气刚刚脱手,只听榻上一声暴喝,瞥见烟光影里,敌人口内又飞出一团灰色光华,将木箭挡住,不得前进。超群顿觉身上所受重压越紧,几乎透气不得。再看秋云,已是满面泪痕,玉容悲苦,超群一时情急,大叫道:“我和你这狗妖怪拼了!”随说随将手中双箭连同来时桑仙姥所传法力全部施展出来。
秋云不料他会有这等厉害,又惊又喜,急喊:“弟弟,快将三箭收住,莫要全上。”
说罢急收护身黄光时,两条青气夹着两道慧星般的芒尾,已然电掣而出,声如裂帛,所过之处,休说敌人烟光,连秋云所放黄光也几乎全部消灭。就这烟消光灭,重复原状的一刹那间,榻上少年只惨号得一声,便没了动静。超群三箭也已收回,见室中烟光尽扫,适才进来那扇破门隐而复现。想不到无意中完成了一件大功,回去见了婴儿桑仙姥足可交代,端的心满意足,高兴非常。正催秋云速走,秋云已朝榻前奔去。超群随同赶过去一看,榻上少年仍是端坐如生,乍看仍似生人,只头上命门炸开一洞。用手一摸,竟如酥了一般,化成粉末,随手倒塌。
秋云前后搜索遗物,找了一会,忽由少年怀里搜出一块古玉符,立即惊喜道:“这是他多年来处心积虑暗算师父的真凭实据,被我搜到,他年再见师父,不愁没得话说了。
榻下有一小洞。”内藏好些珍宝。事已至此,索性一不作,二不休,乘着尤师姊别室参拜神光之际,全部取走,免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