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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却不能接受这画,他不愿连累孟芙蓉,不愿她再为他痛苦。
生命已到尽头,大事尚未了结,可怕的死结还未解开,还有那个妒心似火什么事也干得出来的玉桃,…不行,绝对不行!
他将小画轴退还她:“谢谢小姐一番好意,江某不能收这幅画。”
“做……个纪念也…不行吗?”她神思恍惚地说,心情异常苦涩。
他狠狠心,咬着牙,说出一句违心的话:“不行!我们之间没什么可以纪念的。”
她惊愕地望着他,泪水滚滚而下。看着他冷漠的神情,听着他冰冷的声音,她猜不透他刚才为什么要舍命救自己,男人,天下的男人,难道就是这样冷酷无情?吴大总管走到他们身旁,看了他二人一眼,沉声道:“这是小姐的一番心意,公子就请收下吧。”
“不行。”江风声音冷沉,可全身都带着某种既无奈又伤感的情绪。
“你为什么要……参加赛刀会……为什么……要夺得天下第一刀……”孟芙蓉的声音被呜咽、泪水、悲痛搅乱,自己都听不出在说什么,只是绝望地对着手中的画轴抽噎,突然,她扔下画轴,掩面奔向马车。
“小姐!”香亭拾起画轴,对江风忿忿地哼了一声,急追上去。
“江公子,不是我偏护小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吴大总管开口责怪江风,“收一幅画像有什么不可,何必让小姐伤心?”
江风从怀中掏出半边玉石桃花:“吴大总管难道想让小在回家的路上,多增添一份麻烦?”吴大总管见到玉石桃花,眉头一皱,再不言语。
江风叹口气,慢吞吞地说:“请向小姐转达江某歉意,就说江某这一辈子不会忘记她。”
吴大总管点点头,复又沉声道:“庄主生前曾对在下提及到他们江湖五兄弟,大哥飞天龙叟强,二哥白虎星江天复,三哥黑豹黄澄,四哥天狗即庄主,五哥锦衣蛇陈金灿即陈金玉。
他们原在江湖紫金堂,是冰心老人的徒弟,后来一起投靠朝庭。这情况对公子也许有用。”
江风正欲问话,吴大总管已一连几跃,纵上马车,一声长哨,马车猛然一震,车身弹跳了几下,然后急驰而去。
江风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马车身影,脑海中翻滚着五兄弟叟强、江天复、黄澄、孟海雄、陈金玉的名字,龙、虎、豹、狗、蛇,五件绣像内襟衣亦在眼前闪动。
心中横竖交织的谜,又蓦地揭去一层纱幕!
他觉得交织的谜就像多次洗过的麻纱手帕已分裂出一丝丝的线,光亮随时可以一穿而过…
蓦地,他转身一声厉喝:“谁?既然来了,何必偷偷摸摸,请现身一见。”刷!刷!两条人影从路旁草丛中跃出。
“内侍魏和、刘洪道叩见公子!”魏和、刘洪道两人单膝下跪,参见江风。
江风双眉一皱,挥手道:“免礼,不知二位前来何事?”
“奉江大人之命,请公子回衙。”
“父亲在县衙?”
“公子在盘龙谷走后,江大人十分震怒,命小的二人寻找公子回去,他老人家一直在县衙等候小的回信。”
江风仰夭一声长叹,心中充满着矛盾。
父亲爱他,疼他,他知道。父亲为治好他的奇症,访遍了天下名医,急白了满头青发,他也知道。他原有个哥哥,在他出世之时,哥哥突然失踪,从此杳无音信,他便成了江家独根苗。父亲追求高官厚禄,修建家园,努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心中明白。
现在他带病抗命出走,父亲怎不会恼怒、伤心?他又想起不久前他发病时,父亲守在床边,把住他手脉,泪水纵横的情景,不觉心如刀绞,痛楚万分!
但是,他心中有一团谜,爹爹正在竭力制止他揭开这团谜的谜底。
爹爹为什么不准他去集贤庄?爹爹为什么要杀死孟海雄?爹爹使用的那暗器就是八卦冷铁?难道爹爹就是心中谜团的谜底?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否则,生时日不能宁,死时死不瞑目!
江风心意已决,毅然道:“请二位转告爹爹,江某若不查明大围山庄一案,就决不回去见他老人家。”
“公子!”
“不必多言,请二位转回吧。”
魏和、刘洪道迅即交换了一个眼色。
“公子!”两人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磕头道:“请救小人一命!”
江风微微一怔,“二位这是……”“江大人已经发话,小人若是请不回公子,格杀勿论。
望公子开恩,随我们回衙,回复江大人之话,免却小人一刀之苦。”
“哈哈……”江风放声大笑,豪气大发:“你们回去告诉江大人,他若杀你们,江某今生今世永不回家!有这句话,他决不会杀你们。”
“公子!”两人磕头如捣蒜仍不肯起身。
江风敛住笑容,正色道:“他若杀你们,江某引颈自刎赔你们一条命如何?”
“公子若不肯随小人回去,小人今天就磕死在公子面前!”两人说罢,头碰石地,咚咚作响,前额顿时鲜血淋淋。
江风心中不忍,走上前欲弯腰托起二人:“二位不必如此…”
说话间,魏和、刘洪道突然出手,四指如电,点向江风前后旋玑、腰椎大穴,身形弹跳而起。
江风猝不及防,急身一旋,虽是快捷,二穴仍被点中。魏和、刘洪道是太和殿一流高手,近距离点穴自是百发百中,何况又是偷袭出手,一见穴位点中,二人不觉高兴万分,心想这下可以带公子回衙向江大人复命了。
二人正在高兴,忽觉腰间一麻,便委顿于地,急运功时已是不能动弹。
明明点中江风穴位,江风为何不倒?他们哪里知道江风穴位与一般人不同,各穴位偏离正穴三分,哪能点倒?江风点倒魏和、刘洪道,转身就走。
魏和高声叫道:“公子留步!请替我们解了穴道!”
江风头也不回地说:“我只是用轻手法点了你们的穴道,不用半个时辰,穴道便会自解,你们不用担心。地上这具尸体是高升店老板沈良民,他就是被通缉的独脚大盗沈贯富,你们解开穴道后把他尸体拖回县衙去消案领赏吧。”言毕,人身已杳。
魏和、刘洪道躺在地上,面面相觑,神情沮丧已极。回去,县衙里等待他们的还不知是怎样的命运。
晨光熹微,雾霭袅袅。
天还没有尽亮,江风踯躅在山道路上。
现在他开始沉浸在痛苦里,不知该如何为自己开出一条可行的路?他眼下正在实行的自以为是的大事,难道真是自己追求的目标?即算是达到了目标,自己又能怎样?他心头升起一种惆怅失落之感,像是寻觅自身的生命起源一样,进入了一个未知的、可怕的世界,所有那些支撑着灵与肉的自信、自尊,所有那些自命不凡的优越感,突然间坍塌、崩溃了。
他信步而行,像无主的游魂,又似飘零的孤鸿,没有托身之地。
哪里是他的归宿?什么是他真正追求的目标?幸好生命已经不长,可以减少不少烦恼和痛苦,然而这短暂的生命对他来说,仍是个漫长的历程。
天际浮起一缕玫瑰色的霞光。
山路下,一座小镇在霞光中豁然显露。
江风收起杂念,振作精神,步入小镇。
镇门已开,但时辰尚早,路上行人寥落。
江风眼光落在镇门墙上的一张悬榜上,心中不觉陡地一震,全身细胞骤然收紧。
那是一张悬赏画影捕文,上面画着三张熟悉的面孔,白世儒、陈玉莲、陈玉桃。
事情有些蹊跷,官府办事向来拖沓,这次悬榜为何如此迅速?难道爹爹真是为陈家姐妹而来?不过,爹爹办事老谋深算,若真要捕杀陈家姐妹,在盘龙谷纵有白世儒反水也决无法逃脱,爹爹对陈家姐妹倒像是网开一面,这是为什么?种种解释终不能自圆其说,心中又升起一团疑云。
要揭开谜底,眼前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找金飞燕,吴大总管说那条白虎内襟衣是无名氏命金飞燕送给孟海雄的,找到金飞燕,查出无名氏,真相便会大白;二是跟踪陈玉桃,找到陈玉莲所藏的八宝香珠,若能找到当年陈金玉所藏的八宝香珠盒内的密信、奏本,一切也会大白于天下。这是两条平行的危机四伏的路,路旁潜伏着一群窥视着猎物的猛兽。
江风走上小镇的唯一的一条街道。
他折腾了一夜,腹中觉得饥饿,但街上店铺的门都关着,路旁卖小食的担儿也不见一个。
他正在犹豫,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客官可要用早点?”他倏然回身。
身后一家店铺已敞开一条门缝,门外站着一个蓬发松眼的伙计,那伙计的模样像似刚刚起来收拾铺面,开门便遇着了客人。
他点点头,随着伙计走进店铺,因为是伙计主动招呼,他心中有了一成戒心。
窗户未开,店堂内充满霉湿的闷气。
江风眉头微微一皱,在桌旁坐下。
“客官要吃点什么?小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