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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一脸梨花带雨正要扶着我走,刘彻却解下身上的披风,把我裹的严严实实,然后一把把我抱了起来,向前走去。
我一阵惊呼说道“放我下来,我可以走。”
他并不理我,只说“弄得这样狼狈,还如何走。”
回到金华宫,他把我放在床上,立刻有御医前来为我把脉。刘彻问道“娘娘情况如何?”
御医恭敬地回道“娘娘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微臣这就开几副压惊的方子给娘娘好好调理,派人熬好送过来。”于是便告退了。
刘彻吩咐道“雪雁去拿些吃食,另外拿一些干净的衣物过来,要注意不要让人看到”,雪雁应声离去。
他又吩咐“小灵子,去凝心阁里取一些上好的外伤药拿来”,小灵子也应声而去。屋里就只剩我和刘彻,顿时觉得沉默的让人窒息。
半晌,他走过来拉开我的披风,看到我胳膊上的伤皱了皱眉头问道“身上可还有别的伤?”
我点点头“还有后背。。。。。。”
他问道“都是怎么弄的?”
我回道“胳膊上的是被鞭子抽的,后背是掉下悬崖时被树刮得。”
他冷着脸问“是谁?”
我想了想觉得实在没必要隐瞒便说道“都尉晁大人的千金晁青柠”
他叹了一口气 “看来是天灭晁氏。”
我疑惑“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说道“就在你们失踪那一天,吴王刘濞被指意图谋反,父皇听从御史大夫晁错的建议,欲削他的会稽和豫章两郡。刘濞于是乘机串通楚、赵、胶西、胶东、菑川、济南六国的诸侯王,发动叛乱。并用“诛晁错,清君侧”的名义,举兵西向。如今已是打到了河南东。”
我惊讶道“竟这般严重?!”
他沉重的点点头;说到“其实我们并未落了下风;若有精于领兵之人带十万精兵去平乱,此乱定能化解。”
我点头道“那皇舅舅可有所行动?”
他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因判军打的是清君侧的旗号;父皇颇为忌惮,一时不好有所行动,所以还未发兵,恐怕正在思量着要如何处置晁错。”
我赶紧说道“那都尉晁大人和御史大夫晁错是什么关系?”
刘彻说道“堂兄弟。”
我想了一下说道“那我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皇舅舅了。”
刘彻摇了摇头“太子妃和亲王同时失踪,回来又是这般模样,根本无法瞒住父皇,恐怕现在正在宣室殿等着我回话呢。”
我心里一凉,晁错乃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谏臣,景帝为了解七国之乱,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一手提拔起来的鞠躬尽瘁的大臣,果然自古帝王最是凉薄。
于是我冷冷说道“不管晁错是否有错,恐怕都难逃一个死字了,可惜了这样一个国之贤良,竟然也落得这样一个替罪羔羊的下场。”
刘彻神色一变说道“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说,替罪?替谁的罪!你这是大不敬!”
我直直看着他说道“殿下心如明镜,却也不肯替晁错分辨一句,真乃孝子。叛军退兵,自是皆大欢喜。若不退兵,却也再不能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如此,便成全了皇上的英明。真乃一石二鸟的妙计也,只是牺牲了一个晁错实在是微不足道。”
他愣愣的看着我“好一番通透的见解,你既然知道,便应该理解这是身为帝王唯一的选择。”
我看着他说道“所以我永远也不会爱上一个帝王。”
他身形一晃,眼神似乎有些难以言说的伤痛,不再说话,只是与我直直对视。正在这时,雪雁和小灵子都回来了,刘彻留下一句“好生照顾太子妃”,便转身离开了,我自是知道他是去与皇上禀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刘彻和阿娇的关系能否得到缓和?
太后等人又是否会对刘荣与阿娇产生怀疑?他们会采取怎样的方法来验证自己的猜想?
明日早九点敬请期待下一章~
、两处长相思(1)
三日后,御史大夫晁错被腰斩于东市,九族之内皆被发配。景帝遂向吴王刘濞求和。刘濞果然不肯不退兵,还扬言要夺取皇位。叛军一路打到原梁孝王刘武封地。直到此时,景帝方才决心以发兵镇压。他任命太尉周亚夫与大将军窦婴率三十六将军,领十万精兵前去平乱。
初闻这个消息时,我一阵叹息,果然还是如此了么?只听门嘎吱一声,刘彻一身明黄朝服走了进来。只从上次不怎么愉快的对话后,我已经七八日没再见他。雪雁一度埋怨过,我倒是不甚在意。如今再见他,多少有一些尴尬。
只见他坐在桌边,瞟了一眼桌子上的黑乎乎的汤药说道“听雪雁说,这几天你都不肯吃药,又耍什么小性子?”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哪有耍什么小性子,只是我本就没什么病,这药苦的我越发的反胃了”,说罢嫌弃的看了眼汤药。
他轻笑一声“良药苦口,你身子虽然没什么大碍,但也得调养,药是一定要喝的。”
我想了想,试着说道“不知道临江王现在如何?我为他所救,还未曾去看过他;好好的致谢,要不,你与我一同去看看他吧?”,说罢期待的看着他。
因为我落崖这件事,母亲和太后勒令我好好养病,不能出门,更不能去看刘荣,因这件事有损皇家颜面,太后做主已将此事压下,所以外人只以为我是受了伤寒。并且我觉察到因为这件事,他们已经在怀疑我和刘荣,我不敢一个人去看他,怕更是坚定了她们心里的怀疑,到时怕是要有大麻烦。
只见他顿了顿,说道“好啊。”,我一阵欣喜,他继续说道“不过,你要先把药喝了,而且以后都要喝,直到太医说可以不喝了。”
我痛苦的看了看桌子上正冒着黑气的药,咬咬牙,正要端起来喝,他却快我一步端了起来,用汤勺舀了一勺,轻轻的吹了吹,递到我嘴边说道“我喂你”,我本能的张开嘴喝了下去,觉得哪里不对,行动却跟不上思维。终于喝完了,我捂着我的小蛮胃,恶心的想吐,刘彻吩咐雪雁去取来了蜜饯给我吃,我这才缓过来。
他看着我这幅模样嘲笑道“虽是知道女子多怕吃苦的东西,但像你这般严重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我冲他一努嘴,然后连忙站起说道“我们现在就去吧,我都要闷死啦”,他方起身跟我一起离开。
温室殿,刘荣正侧躺在床上,脸色微白,浓眉微蹙,嘴唇凉薄,见我们前来,想起身行礼,我欲上前阻止,刘彻却拉住我的手,说道“皇兄伤还未好,礼就免了吧。”
刘荣这才保持半坐半躺的姿势说道“多谢殿下体谅。”说罢,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刘彻握着我的手突然就紧了紧,我皱了皱眉看着他。
刘荣见状问道“太子妃身体可好些了?”
我趁机抽出手说道“本宫没什么大碍,临江王呢,可好些了?”
刘荣微微笑着,水般清澈的眼睛深不见底,说道“多谢娘娘关心,本王多休息几日便好。”
我点点头笑道“那你要好好休息,要是觉得能走动了,不妨出去晒晒日光”,他笑着点头。
从温室殿出来,我抱怨道“你刚才干嘛抓得那么紧,都弄疼我了。”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我,然后突然痞痞的说道“这样不是显得我们很恩爱吗?”闻言,我瞪了他一眼,扔下他自己走了。
转眼间,三个月已经过去,前线传来捷报,大破叛军。刘濞逃到东越,为东越人所杀。其余六王皆自杀,七国都被废除。皇舅舅知道后大喜,身体也好转了些,准备在中秋家宴上犒赏三军,宴请群臣。
宴会设在太液池旁,华灯盏盏,曲苑幽香。
母亲,二哥,平阳等都入宫来参加宴会,我很是欢喜,正和雪雁往那去,看到前面的人身影很熟悉,我认出是刘荣,他走路优雅稳健,腿上的伤已好,今日穿了一件银色华服,头上是银色发带,颇有一身清贵之气。我看了看四周,没有他人,便让雪雁在原地等我。
我轻手轻脚走到他后面一下子蒙上了他的双眼,粗声说道“猜猜我是谁?”
他似是想了一下慢慢说道“嗯,是流云?”
我皱皱眉头说道“不对!”
他又说道“那是阿紫?”
我气鼓鼓的说道“也不对!”
他叹了口气“那我想不到了。”
我冷哼一声正要把手拿开,他却轻笑一声,紧紧抓住我的双手,转过身来说道“阿娇”
我说道“什么阿娇,你去找什么阿紫阿红的吧!”
他揶揄道“这就生气了?我故意说给你听的。我早就知道是你,这般调皮。”
我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打量着笑道“嗯,看样子是好了。”
他也笑道“三个月还不好,你想让我卧床一辈子么?”
我很认真的说道“如果真那样的话,我就照顾你一辈子。”
他一愣,然后定定的看着我。
忽然一阵微风吹来,桂花纷纷落落,香气萦绕,醉人心扉。
半晌,雪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