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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个外人,他不能接近他的表哥,这个外人这么让他母亲维护着,戴纳对他也很好,艾伦斯越想越不爽。
同样不爽的还有艾琳娜,在哥哥走后自己也跟着母亲出了表哥的房间,却被母亲训斥没有规矩,一点都不像是一个郡王的女儿所该有的举止行为。还说幸亏King是从中土而来,那个地方是他们所知道的礼仪的发源地,那里拥有最神秘最悠久最浪漫的历史,那里的人们与众不同,他们拥有自己的神采,可以包容他人所不能接受的存在,可以理解他人所不能明了的事物。
因为他们是站在高处,所以拥有别人所不能的胸怀。所以这一切对他们来说都可以看得很淡然。因为富有,所以不至于苛求。这就如同,一位绅士,绝对不会对一个泼皮无赖要求礼仪。
关于房间的问题,他们已经争论了两次,戴纳无奈的回头看了看楚衣,耸耸肩苦笑一声。
楚衣其实很喜欢那对闹腾的兄妹,他们的年纪相仿,但是性情却完全不同,再说,楚衣的真实年龄其实已经四十多岁了,他早就过了这种叽叽喳喳的年龄。当初在孤儿院的时候,他们都是拼命的表现自己乖巧的一面,努力的扮演一个好孩子的形象,因为这样他们才有可能被人领养走,才能有一个完整的、更优越的物质生活。所以,撒娇任性胡搅蛮缠,这些,离着楚衣很遥远,他也很羡慕,可以这样恣意的活着。他这两辈子,都没能拥有这样的机会,循规蹈矩,安分守己,只为了生存下去。
、心事
18。1
艾伦斯把东西都搬了下来,戴纳和楚衣便上了三楼,刚铺完床单,戴纳还没躺下,听到敲门声去开门,厨师在门口碰着一份菜单请他过目,说是夫人让来问问合不合口味。
虽然认识了这么多天了,他们吃住也都在一起,但实际上戴纳还是不了解楚衣的口味,于是拿着那张纸去问。楚衣不算挑食的人,就算有些不爱吃,也不是一点都不碰,他主要是对各种调料的挑剔。但是这是国外,口味与自己大不相同,只能是他来适应的,于是也只是粗粗的看了看,表示他没问题。戴纳刚才就看明白了,上面全是自己喜欢的,自然也没有异议。
离着晚饭的时间还有很长一会儿,楚衣还是觉得有些发晕,径自躺下睡了。戴纳闲着无聊,也不敢随便出门以免招惹那两个小魔头,索性也躺下睡觉。
长久以来,这是楚衣最踏实的一次休息,很快就进入深眠状态。恍惚中,他似乎看到楚袂,在人群熙攘中拉着他钻来钻去,那个地方好像是庙会,很多杂耍很多小摊很多人,他们跑得满头大汗,看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正午太阳高照,楚袂耐不住热了朝一棵大树走去,走得极快,他端着护院买来的冰镇绿豆汤在后面追,还差一步就齐肩了,突然不知从那里冲出一辆马车,拦腰抱了楚袂拖上去,飞奔出去卷起漫天的尘土,他扔了手里的大碗,提着衣摆拼命的跑着去追,可是去怎么也追不上,他发现自己是在原地跑步,然后大团大团浓浓的白雾飘过来,他看不到任何东西,急得团团转,不住的喊:别走,等等我!
“King,King!King,你怎么了?”戴纳焦急的推着楚衣想让他醒过来,楚衣手脚乱踢乱抓,紧皱着眉头咬紧牙关,好像在和什么决斗,非常吃力非常艰难。他叫了几声也不见人有反应,翻身半坐起来,拿手拍着楚衣的脸,犹豫力道不轻几下便给他留下了红印。
楚衣终于从梦魇中醒过来,茫然的睁开眼看着戴纳,半天才缓过神来,伸出手抱住他的肩膀,疲惫的叹了一口气。
“梦见什么了?据说噩梦说出口,就不会成真了。”戴纳轻轻的拍着楚衣的背,安慰他。
楚衣瓮声瓮气的说:“没什么,不是噩梦。”当然不是噩梦,那是实实在在发生的,是他眼睁睁看着发生而无能为力的。
这些天,他跟着戴纳的船,原本想快些到戈蓝国去,结果途中遇到这么多事,耽误了不止一天两天。也不知道护院们到了戈蓝国没有,有少爷的消息了没有,他们是不是回家了?
一想到这个,楚衣就难过的想流泪。
戴纳连想都不必想也知道楚衣没说实话,他自然也不会追着去问,刨根究底不算是他的性格,但是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的,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共患难过,他已经推心置腹的人,还是没能从心里把他当做朋友,依然有着隔膜。
当然,他也会想,楚衣的确是有难言之隐的,每个人都有秘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公开的勇气和必要。这样一来,他心里就觉得轻松多了,但是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两个人还是静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又过了一会,公寓的仆从来喊人吃饭。楚衣由于心里有事加上身体也不太舒服,没什么胃口,面对本来就不知味的食物更是没有尝出什么来。胡乱的吃了一些,鱼汤很鲜美,他就多添了一勺,慢慢的啜着。
艾琳娜穿戴整齐,吃饭的姿态看得出贵族的优越,细嚼慢咽很是娴静好看,她吃的不多,大概是因为那件华丽的时装太过束缚。
楚衣喝下最后一口汤,说自己还是有些不太舒服,要先上楼了。戴纳张开嘴要说话,艾琳娜放下刀叉,看着戴纳说:“表哥,等下我们出去玩吧,今天有庆祝典礼呢。”
“是啊,我们好久没一起游玩了,今天据说是奥兰港的一个传统节日,有很多好玩的。”艾伦斯说道。
戴纳看着慢慢走向旋梯的楚衣,面色担忧,看着艾伦斯兄妹期待的眼神还是忍下心拂了他们的好意:“还是下次吧,King身体不适,需要照顾。”
“这里有仆人可以照顾他的!”艾琳娜忍不住回嘴,蛾眉微蹙,不满之情流于言表。
艾伦斯在一旁帮腔:“你是什么身份?居然开始照顾人了?”
“艾伦斯,你说话注意点分寸!”戴纳神色一敛,他已经发现这兄妹俩对King的敌意了,这让他非常不悦,因而口气很是不客气:“King是我的朋友,是姑妈的客人,你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眼看着谈话越来越偏离方向,楚衣踏上台阶的脚拿了下来,回转身子,清泠的声音软糯的语气多了丝无奈:“戴纳,我没事的,你不必照顾我的。”
戴纳没说话,放下吃了一半的小牛排,起身走向楚衣,一手搂了他的肩膀一起上楼去。
他们这一走,艾琳娜彻底爆发了!她气愤的站起身,扯掉头上精致的发饰扔到地上,恨恨的说:“人家根本不把你当回事,你还什么似的护着,真够犯贱的!难怪凯瑞会离开!”
艾伦斯一把捂住妹妹的嘴,快速的回头看了一眼四下,低声斥责:“你疯了!让妈妈听到让表哥和那个King听到了怎么办?!”
戴纳和凯瑞在一起的时候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一直都以为他们是简单的朋友关系,就算相交密切了些,但是戴纳原本就是朋友很多的人,也不会觉得有异样。直到有一天他们发现凯瑞不再出现,而戴纳也变得有些消沉,脾气乖张到让人受不了,大概是他自己也觉察出这样下去不妥,所以向陛下请命接受这趟远洋航行的任务。
现在艾琳娜一时沉不住气嚷嚷了出来,让妈妈知道了还在其次,万一被戴纳知道他们在背后窥探他的私事是会非常让他反感的。
“可是哥哥,我……”艾琳娜拿开哥哥的手,垂下头几近呜咽的腔调:“我喜欢他,我从小就喜欢表哥的,你知道的……可是,可是他怎么……”
18。2
艾伦斯虽然平时和妹妹吵嘴斗气,但是心里还是很疼爱这个小公主的,马上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安慰:“不要多想,你才是最受支持的。上次我们去舅父家,我无意中听到舅母提到表哥的婚事,她很喜欢你。所以,别担心,那些人都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你一定会是摩奥侯爵夫人。”他看着妹妹仰起脸信任的目光,心里躲闪了一下,又说:“但是,你一定要克制住自己,你这种暴烈脾气表哥不会喜欢的,你一定要符合一位侯爵夫人的礼仪规范,这样你就无可挑剔了!”
他这话也不算都是安慰人的,他的确听到舅母说让表哥和妹妹结婚亲上加亲的事,但是舅父否决了,而且是半分容人置喙的余地都没有,他说艾琳娜不够沉稳端庄,娶回来担心戴纳像哄小孩一样费心,而且也担心她那个样子实在是拿不出手去,会给摩奥侯府失颜面。
“可是哥哥,你不是……”艾琳娜话还没说完,就被哥哥用眼神制止了,等了一小会儿,母亲从外面进来,摘下手套交给仆人。
贝琳达发现女儿好想哭过了,便问发生什么事了,还以为是艾伦斯又欺负她呢。结果听儿子说是因为她想和戴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