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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49Paragraph 48 被咬一口
Paragraph 48 被咬一口
——》》「妈妈打了镇定剂;短时间内都处于比较安宁的昏睡状态;但即便是这样我也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了;转过身对着川田信史鞠了个躬;我捂着口鼻就一路直奔向洗手间。」
盯着手腕上那块被妈妈咬出来的牙齿印,我清晰地看见自己的皮肤上;血珠一颗一颗;由小小的圆形慢慢汇集;变成一颗大血珠;然后顺着皮肤的纹理,从旁边滚落。
手腕上的疼痛感像是被屏蔽了一样,刚刚妈妈一下口我痛得几乎整个人都弹起来;现在却是一丁点的痛楚都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疼了所以都感觉不到了。
我捂着手腕上还在流血的伤口,看着被男护工背在背脊上已经陷入昏睡的妈妈,张了张口,想要问妈妈的主治医生关于妈妈的情况,但是发现自己要问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无从下口。
“你是夏目?”
妈妈的主治医生是个眼镜框上镶嵌了一圈金边的男人,叫做川田信史,看起来斯斯文文,颇有一股书卷气息。
现在的川田信史看起来有些狼狈,和印象中一向整整齐齐的男人差别很大。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领带上的领夹也没了,一直架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因为刚才帮妈妈注射镇定剂的时候,妈妈大力挣扎而掉在了地上,摔出了一个蜘蛛形的裂痕。
川田信史对我说话的时候眼睛眯得深深的,大概是没有眼镜所以无法定住焦距的缘故。
听幸村精市说川田信史的爸爸也是医生,专攻精神科,算是子承父业,而且川田信史本人又是从奥地利的维也纳大学学成归来的海归,妈妈在他的治疗下有着很大的康复机率。
但是随着时间慢慢地推移,原本我抱着的‘只要妈妈康复了,回家了,爸爸也会回家来的,然后我们全家又会像以前一样其乐融融’的念头,一点一点地缩小,最后变成一个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黑色圆点。
不过这完全怪不到川田医生的身上,毕竟精神病这种疾病很难治愈。
“嗯。”我点了点头,回答川田信史的问题。
川田信史弯下|身,把掉在脚边的眼镜捡起来,接着捏起他身上穿着的白大褂的一边衣角,擦了擦眼镜上的灰尘,说:“你母亲现在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对同病房的病人和照顾她的医护人员都有暴力倾向,又拒绝药物治疗,我建议把你母亲送到我们医院C区的封闭式治疗重症区,强行灌药……”
“不要!”
对于川田医生的建议,我知道该接受,妈妈刚才对我手腕下的那一口一丁点都没保留,牙口把全部的力气都用上了,可是即使是这样,我也没有办法接受把妈妈送进封闭式的重症区里去治疗。
那里面的病人多半都是被家里人放弃了的,送进去,也就出不来了,护士定点送药,定点吃药,病人都被绑着四肢捆在床架上,吃喝拉撒都定点由护工来料理,半点由不得自己,妈妈怎么受得了?
……我看不得她那样。
“可是你母亲现在的情况对我们医院的其他病人……”川田信史把眼镜带上,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母亲对医院里其他的病人造成的伤口,如果有病人家属要求赔偿的话,我们家一定会出这个费用的,”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拜托你了川田医生,请一定不要把我母亲送进重症区!过一段日子我就会离开日本,我会带着我母亲一起离开的!”
有时候医院也会不经过病人家属的同意,直接将病人转移至C区,等病人家属来看望了,再将病人转移出来,这种事情曾经在新闻上报导过,并不是没有,我害怕这种事,更怕妈妈进去了之后活得生不如死。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我知道了。”
得到川田医生的保证,我万分感激地弯下腰去,对着面前的川田信史行了个大礼:“谢谢你了川田医生!”
***
三泽满善追上来的时候,我正和川田信史医生说完话:“春的事情我会办好的,阿三哥你不用担心了,我……我还要送我母亲回去,阿三哥你先……先……”
‘你先离开吧’这种话怎么都说不出口……觉得像是在轰对方快点滚蛋一样,不过我都起了个头了,阿三哥肯定能猜得到我的意思。
“我一起,等下送你回家。”
“……”
对方显然明白了我的意思,但是没有去照做,相反还选择了另外一种让我起头皮的方式……
“……阿三哥谢谢你了,但是其实你不用……”
“没关系的,夏小目你不用客气了。”
“……那……好吧,麻烦你了阿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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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让三泽满善和我一起送妈妈回疯人院,其实是不想让阿三哥了解妈妈的具体情况,例如病情怎么样了,住在哪家疯人院,还有关于我家里的一切事宜。
但是现在阿三哥送都送了,我又找不到什么话来推辞,摆明了说‘你快点走吧,我现在这个时候不想看见你’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三泽满善是吉田春的堂哥,我和春又是好友的关系,再说三泽满善本也是好意……
让三泽满善自己一个人先离开他不肯,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和他还有一群护工把妈妈送回疯人院里去,好在阿三哥并没有问我什么,也没有去问妈妈的主治医生川田信史什么,不然我真不好意思和他一个大男人红了脸粗了脖子。
看着护工把妈妈的四肢绑在床架上,我心里翻江倒海似得五味陈杂,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滋味,只觉得难受,胸腔里像是憋着一股气,呼又呼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
“麻烦川田医生多费心了。”
妈妈打了镇定剂,短时间内都处于比较安宁的昏睡状态,但即便是这样我也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了,转过身对着川田信史鞠了个躬,我捂着口鼻就一路直奔向洗手间。
打开水龙头,我用双手接了一点水就往脸上扑,扑得满脸都是水,领子都湿了才停下来。
缓缓地抬起脸,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心脏‘砰砰砰’,一下一下地跳动让我都能听见声音了。
耳鬓的发丝被水打湿,黏在了脸颊上产生了轻微的酥|痒感,额前的碎发也湿漉漉的,正在向洗手盆里滴着水,睫毛上的一颗颗小水滴顺着眨眼的动作汇集到鼻梁上,又顺着唇瓣流到下巴,最终‘啪嗒’一声,砸到光滑的大理石洗手台上。
我双手撑着洗手台的边沿,支撑着自己大半部分的体重才不至于一下子瘫倒在地上,看到那样的妈妈,我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净了,一丁点都不剩下了。
……为什么妈妈会沦落到那种地步呢?当年的妈妈到底和爸爸发生了些什么?我们家到底怎么了?
好多好多的为什么在脑海中集合,像是军训时的学生在教官的带领下一个个站好,一排一排整齐地排列好,接着又像是教官喊了解散般,全部都乱哄哄地团到了一起。
脑子里很乱,心里面更乱,我像是个迷路的孩子,在大雾中追寻了半天,却什么东西都摸索不到,伸出手来,面前的除了雾霭还是只有雾霭。
“想哭的话就哭吧,不用憋在心里。”
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很意外三泽满善居然就待在外面等我,我看着他伟岸的身躯站在面前,攸然就萌生了一种想要靠在阿三哥的肩膀上大哭一场的冲动。
“阿三哥说什么呢,”我皱了皱鼻子,接着用一种特别明朗轻快的语气回复他:“我才不想哭呢。”
在朋友的堂哥面前哭得稀里哗啦一塌糊涂……这种事光是想想就已经觉得很不可思议了,更别说是做出来了。
三泽满善听了我的话后拍了拍额头,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道:“夏小目你这样会很累的。”
“……”我垂下眸子,片刻间没了言语,半饷才抬起下颚,对着站在眼前的三泽满善说:“阿三哥你送我回家吧。”
***
经过下午看见妈妈在大街上疯跑的事情,我觉得今天一天都过的很糟糕。
忘了问川田医生为什么妈妈会从医院里跑出来,大概也是我潜意识地想要回避这个问题。
被三泽满善送到离家还有一条马路的距离时,我对他挥了挥爪子,说不用送了。
“夏小目你一个人可以吗?”他的话语里掺杂着一丝丝的担心:“我看着你进去再……”
“阿三哥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我对三泽满善摆了个鬼脸:“我明年可就是高中生了!”
三泽满善固执地站在原地,说要等着我的背影在他的眼眸里变没了再转身离开,我耸了耸肩,对他眨了眨眼,道:“那我走啦阿三哥!”
过一条马路也不过只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我已站在了家门口。
拿出钥匙转动门锁,把鞋子在玄关处脱了接着放好,我想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