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吃惊到极点,不知道他玩的是什么把戏。正想着,那个太监跪下来对我父皇和皇兄磕了几个头,手一扬,将那把刀子猛地(禁止)喉咙,居然就自尽而亡。”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死人,连惊恐之声都发不出来,只在那里轻轻发抖。却听见父皇对我皇兄说:‘这是我胡姜永世不倒的秘密。观影琉璃双珠,相辅相成,相吸相应。定世之珠蒙尘,得世之珠现世。这得世之珠里能看见的,是你敌人的所有行军调动。战场之上,你若知道了对方所有举动,自然稳操胜券。不过,朕希望你永远都不需要动用它。因为一旦得世之珠出现,就意味着天下动乱。’父皇叹了口气,‘令儿,胡姜世世代代的规矩,一朝只有一个太子,这是你用血发的誓,也是一个保护你的咒语。只有你的血脉才能继承得世之珠,你懂么?’皇兄跪下点头,父皇抚摸他的头顶,叹了口气走了出去。很快有人走上来,悄无声息的将那太监的尸体搬了下去。”
“而皇兄也不爬起来,跪了好久好久,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叹了口气,走过来伸手拉开幔帐,对我微笑,‘述儿,你胆子真大。’他将我抱到膝盖上,严肃而忧虑的叮嘱,‘今天这件事,决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点了点头。”
“皇兄的确是真心疼爱我。他如果当场揭穿我,我父皇不会饶了我。这么重要的秘密被我听去,他也只是担忧我的安危。”
“二皇兄却因为我和太子的关系亲近更加恨我。他怕我将来长大了,成为太子的羽翼。于是我十四岁那年,父皇突然下了道圣旨,封我为悠王。”赵述眯起眼睛,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天,“天上飘着鹅毛大雪。父皇和太子亲自送我上车。我父皇,堂堂胡姜的天子,居然不敢正眼看他的儿子。”赵述轻笑了一声,继续道,“他给了我很多东西,比如承诺锦安永远不得干涉悠州事务,朝廷不得征收赋税,可是他还是愧疚。那个时候的悠州贫瘠寒冷,说穿了,我是被流放到偏远之地的。”
“太子走上来替我把大氅紧了紧,然后说:‘述儿,我们会再见的。皇兄等你回锦安。’”
“我当时却已经绝望。在那之前,有很多很多人,不管出于好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对我描述过悠州的可怕。我想,皇兄不过是宽慰我罢了。”
“所幸的是,天未亡我,这悠州竟成了我的福地。在那七年间,我亲自耕种过,在山林里呆过整整一年,带着人走遍悠州每一个地方。最后终于找到合适种植的粮食作物,发现这片千里冰封大地上长的木材比世间任何的木材都坚固,发现了深山密林中数不清的珍奇动物和草木。本王敢说,如果没有本王,悠州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当时我真的以为,如果我做得足够好,父皇会让我回锦安,我也能骄傲的站在皇兄面前。”
赵述停止了叙述,面露微笑的看着前方,表情混和着骄傲和不甘,好像至今仍不能相信后来发生的一切,过了好半天,他才沉声道:“没想到,父皇突然驾崩,而大皇兄,居然连尸骨都找不到。我终于,还是没能再见他一面。”
“靖儿,”他温和伤感的看了赵靖一眼,道,“十多年前你来到我面前,一身都是血,你知道我为什么当时就想收留你么?因为你的眼神对我很熟悉。我有时看见镜中的自己,就是那个眼神,失去了最重要最亲近的人的那种眼神。”
赵靖垂下眼睑,尘封的往事突然又鲜活了起来。
他自然记得从锦安前往悠州的那一路,自己病得厉害。
父亲背着他一路走。昏昏沉沉之间,他偶尔睁开眼睛,从浏 览 器上输入w…α…р.①~⑥~κ.с'Ν看最新内容-”沈秀肩头看下去,见他的鞋已经破烂不堪,一步一步踩在泥地里。人走路迈步原本是平常之事,不知为何,他却一直牢牢记得在父亲背上看下去的那一幕。
沈秀是书生,孩子虽然年幼,身子到底不轻,如此背着走了几日他也感觉不适,后来终于病倒。等孩子好得七七八八的时候,沈秀的病已经很重,在驿站里挣扎着起不了身。
最后那日沈夫人伏在床前一直哭,外面是官兵嚷骂之声,嘴里不干不净的,嫌沈家麻烦,要催着上路。沈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断气了。孩子走上去,轻轻的扯他的袖子,他睁开眼睛,对孩子微笑道:“靖儿,去将窗户打开。”刚下过鹅毛大雪,雪光映在他脸上,他的眉毛和眼角的皱纹男孩都瞧得一清二楚。男孩倔强的站着,却发觉父亲慈和的眼神里有些责备,他伸手一抹,才发觉自己已经满脸是泪。父亲招手,男孩走到床前跪下,听见他在头顶道‘靖儿,你是好男儿,不可流泪。’话没说完,张口喷出一口血,喷在男孩头颈之上。
自那以后他再没流过泪。
身上的血迹干成褐色,孩子没有去擦。他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赶来的屈海风将他一把搂在怀里,母亲看见她的小弟弟终于赶来,只是微笑着亲了亲孩子的额头,恳求屈海风将孩子带走。后来他知道,他们刚走,母亲就用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窝。
他的确记得当时悠王脸上那种了解的,感同身受的神情,只是这许多年后,再浓烈的感情也已不复当初。太子,那已经是太久远以前的称呼。
却听悠王长叹:“本王最痛心的,却是易儿。本王发誓要为他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却想不到,他竟然为了一个女子想要杀了本王。”他颤抖的手扶住赵靖的肩,顿了顿方道,“更傻的是,他居然会自尽。要知道,为着大皇兄,不管他犯了什么错,我都不会怪责于他。”
赵靖端坐,神色凝肃,一句话也没有多说。悠王绝口不提萧南鹰,更没提起真假赵易之事,都在意料之内。
悠王慈爱的看了他一眼,道:“靖儿,如今本王可倚重的,只有你一个了。”
赵靖沉声道:“但凭义父吩咐。”悠王回座,思考了片刻道:“当年二皇兄在位,对本王颇为忌惮,多番加害。若不是本王机警,悠州已然不保。”他冷然敲打桌面,“如今易儿虽然去了,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一定要替大皇兄报夺位之仇。”他凝视赵靖,缓缓道,“如今之计,我们要找到得世之珠。”
赵靖愕然:“可是我们并没有破解王爷记下的那几句话,一点线索也没有。”赵述一笑:“你忘了那句话么?‘观影琉璃双珠,相辅相成,相吸相应。’”
赵靖沉吟道:“这观影琉璃珠在定风塔上多年,何曾有过相吸相应?”
赵述点头:“本王也参详了许久。我猜双珠也只有一定距离内互有感应,所以被藏在极远处。传说中始皇帝在雪山中有奇遇,方得了我胡姜天下,所以得世之珠应该还在雪山深处。”
赵靖听闻,也不由神往。那大雪山是个神秘的传奇,可是太远太冷太莫测,并没有几个人曾经真正到过那里。他摇头道:“历代圣僧都是绝顶高手,又有定世之珠在手,要想取得观影琉璃珠,怕是不易。”
赵述颔首:“本王也不愿意杀了胡姜圣僧。我只要将他请到大雪山就可以了。到时双珠呼应,也由不得他。”
赵靖心中一动,猜想道:“想要做得隐蔽,不伤他,又将他逼到雪山上,只怕难上加难。也许只有疾剑出鞘方可为之。”
果然听得悠王道:“这几个月来我暗中部署,无悟只当疫病流行,一路顺着跟到雪山附近。他果然机警,察觉到不妥,然而已经来不及抽身。”
赵靖暗叹:“定世之珠蒙尘,果然天下大乱。若这观影琉璃珠仍旧灵验,无悟岂会中计?”
悠王和颜悦色的看着赵靖:“我派去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仗着人多终于将圣僧困在雪山脚下。只是如此拖下去不是办法,靖儿,你速带人前往雪山,逼出观影琉璃珠。”
赵靖立刻起身,朗声肃然答是。
他走到门边,想了想转头欲言又止。赵述微笑:“靖儿可有什么疑虑?但说无妨。”赵靖单膝跪下:“义父,得世之珠毕竟只是传说,要早做取不到它的打算。若两个月之内无功,我。。。。”赵述点头笑道:“这个自然,你为主帅,不可在雪山逗留日久,若两个月无功,速速返回。”
赵靖行了礼起身,匆匆离去。赵述注视他的背影,目光若有所思。
十余天后,赵靖与承安承福终于到了雪境。三人勒马,见前方白茫茫一片一望无际,不知道延伸到哪里,雪山巨大的影子在天际线上显得有些朦胧,老成持重如承福也不由向往道:“还未到雪山脚下已是这方光景,那雪山里不知是个什么样子。”三人都是胆子极大的人物,兴致愈发高昂。
雪山一带有苎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