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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字、复印、送材料……什么都可以……不闲着就行。”
凌海彦抽空抬头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依旧不言不语伏案工作。
许然又坐了一会儿,见他仍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心里不悦,腹诽他见死不救。无奈才讪讪起身,心里琢磨着,一会儿该干点什么打发时间、分散精力。
刚走两步,凌海彦突然把她叫住:“有件事,决定之前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许然站住,手不自觉地插进大衣口袋里。
天气渐冷,纵使公司里暖气开得令人头昏脑涨,她也觉得手脚冰冷,身上的大衣一直不敢脱。
凌海彦的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她堵着刚才的气,不由揶揄道:“凌董做决策前还用得着参考我的意见?”
凌海彦倒是不去理会她的讽刺,从座位上站起身,缓缓走到她面前,“作为朋友,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参不参考另当别论。”
许然撇撇嘴,不再说话。
凌海彦继续道:“这个项目你已经跟到现在,后期的执行本应该让敦盛来……但你要是觉得别扭,我也可以另找……”
“不会。”许然潜意识里急着打消凌海彦的这个念头,这两个字几乎是第一时间脱口而出。话说出来后,心里又觉得空落落的,便跟着叹了口气说:“我没什么需要避嫌的。”
她的这点心思自然逃不过凌海彦的眼睛,他轻蔑笑笑,心道:真是言不由衷。想着,就不留情面地揭穿了许然:“光想想那事儿都受不了,大活人在你面前晃悠,你吃得消?”
许然咬着嘴唇,脸上伴着落寞。这个表情,这个动作,凌海彦这几天没少见过。“做事总要有始有终。前期我都介入这么长时间了,后期执行不让敦盛来,不是说明我工作能力有问题,那我哪儿还有脸回公司?以后还怎么混?”
这话凌海彦听着觉得好笑:“怎么个意思?你还准备在陆楠的team里待下去?”
猝不及防,“陆楠”这两个字进了耳朵,裹着六年前的记忆和这半年多的经历,膈在她心里,像是道坎儿。许然一脸挫败,低着头看脚尖,乍一看不过是失落,实则揣在大衣兜里的手中,指甲已经深深陷入掌心。
凌海彦看着她,不由靠近了一步。
这些天,茶不思饭不想,她又难免消瘦了些。深灰色的毛呢大衣穿在身上,像是忽然大了几号一样,空荡荡的,更显得她的瘦弱。她头发扎在脑后,低头时,一缕发丝从耳朵后边蹦了出来,垂在脸颊边。凌海彦伸手把那缕头发别到她的耳后,修长的手指便停在她的脖颈处,拇指有意无意间蹭着她的耳垂。
许然身子颤了颤,往一边侧了侧身,想要避开凌海彦的手,他却顺势手指一勾,轻轻抬起她的脸,说:“来凌药帮我吧,他能照应你的我也能,不比他差。”
许然脑子里发怔,许久才意识到,拉开凌海彦的手,低着眉说:“我现在这样,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这话说的也对,和一个男人有过婚约,和另一个男人连孩子都有了,早就算不得传统意义上的好女孩儿,可凌海彦看她那样子,就是有点放不下,心里闲置了多年的怜悯之情此刻如倾轧的洪水涌了出来,泛滥成灾。“你想的那些我都不在乎。许然,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许然抬起头看他,眉间的纠结若隐若现。她又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开口道:“大哥,谢谢你的好意,可我不想再接受别人的关照了。”
凌海彦愣了愣,没想到她是这么一个回答。“大哥?”他伸手松了松领带,冷笑了一声,“这拒绝方法老套了些,你要是不愿意就直说,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犯不着扯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敷衍我。”
凌海彦近些日子对她虽然不能说无微不至,但也看得出他在竭尽全力迁就她,为她着想。感动归感动,可是这个人……她又仔细看了看他,青黑的胡渣后边那张熟悉的脸……
她觉得自己过不去那个坎,撇过头,说了句:“对不起。”
凌海彦这时已经背过身,双手支在办公桌上,看不见表情。半晌,他才挥了挥手。
许然知道他估计是想要静一静,便悄悄退出办公室。刚走到外间,凌海彦又突然说:“去准备一下接洽,药妆的推广,敦盛该介入了。”
许然从凌海彦办公室出来,整理好心情,回到工位上,打开电脑里的Outlook,新起草了封邮件。
她在收件人里敲下了个“L”,下拉框中弹出了陆楠的名字。她看着那名字,怔怔愣了半晌,才把光标挪到了正文。
邮件正文,刚刚敲进去“陆总”两个字,她便觉得异常难耐,以后她对他的称呼恐怕也只能限于这一种了。想到这里,许然鼻子不由一酸,责备自己:连邮件都写不了,项目后期还有很多沟通工作,要怎么面对?除此之外呢?难道这个人要一辈子避而不见?
她脑子里设想着今后没有陆楠的生活,工作时见不到,下班时见不到,也许再也听不到他的任何消息了,就像六年前自己凭空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一样,陆楠也渐渐从她的生活中淡去。许然心里一阵抽搐,像是被人割去了一块肉一样疼。果真是不能闲下来,闲下来就会放任自己去胡思乱想。
她睁眼望着天花板深吸了口气,又轻轻甩了甩脑袋,把杂念撇除,才开始专注于邮件内容。
陆楠在医院等着化验报告,把缴费单递给化验师,后者言语了声:“二十分钟后过来拿结果。”
陆楠看了看时间,犹豫着是不是要上楼去陪母亲。但到了吴霜跟前,陆楠猜都能猜到,她不免要唠叨着催他结婚,还是当着杜汐妍的面,弄得两个人尴尬无语。一想到这些,陆楠便提不起兴趣,手往大衣兜里摸索,迈腿走向医院二楼的露天平台。
点燃一支烟,他长舒一口气。近几日事情都堆在了一起,陆展风那边前些日子出了事,站错了队,受到了牵连,被抓进了局子里审问,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再怎么也是亲生父亲,陆楠做不到见死不救。然而,陆展风这事不同于和客户喝酒吃饭,陆楠数十日奔走,酒没少喝,好话没少讲,却是很难抓住这其中的关键人物。杜汐妍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了这事儿,利用家里在检查局、法院的熟人,送了几句话过去,好歹也批了个取保候审,使得陆展风暂时免受牢狱之灾。
也就是这段时间,他对许然有所忽略,却没想到竟让凌海彦得到了可乘之机,把她拱手让给了别人。
这会儿陆展风那边刚消停,吴霜这边又骨折了。这也倒好,这些天公司、家里、疗养院三点一线地奔波着,倒也没工夫去挂念那让人不省心的丫头。陆楠想到这里,心里愤懑,不由猛抽几口烟。
陆楠一直觉得人生的大大小小每一桩事都像是一局棋,成与不成往往取决于关键几步。所以他工作时,但凡了结一桩事,都会去复盘,看一看哪几步棋走得妙,哪几步走得糟糕。然而,现在回想他和许然这事儿,陆楠实在理不出头绪,想来想去,唯一的疑点便是凌海彦的长相,要不是和苏朗相似,那丫头恐怕还不至于这么轻易动摇。说到底,她还是没放下苏朗。
一支烟吸完,陆楠又摸了一支出来。他一开始就觉得这场竞争一点都不公平,他是个活生生的人,有喜怒哀乐,要讲柴米油盐,而对手却是个飘忽的灵魂,他永远活在她的记忆里,撇除琐碎,只留下美好。这场比试,陆楠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是输局,多少步好棋才强撑到了今天,中间却被强挤进来的凌海彦打得落花流水,一败涂地……
陆楠叹了口气,不想再去想这件事,便从口袋里翻出手机,登上公司邮箱。一上午不在公司,收件箱里多出来十几封未读邮件。陆楠匆匆过了一眼,一个名字藏在这些邮件中,格外显眼。
他点开邮件,大致读了一遍,心里有些发凉。这才几天,她对他的措辞就变得那么冰冷,不带感情了,好像曾经的一切都是他的黄粱一梦,梦醒了,就都归于平静。
他按下转发,抄送了许然,转给了张放。他学着许然的口气,写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张放,请跟进。
编辑完邮件,陆楠像是出了口恶气,心里竟觉得舒畅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六章
陶旻这阵子心里烦闷。她一个好端端的引进人才,总是避不开医院里的人事纠纷,不能正常做研究不说,还总是在院里两军交战的阵地上充当炮灰的角色。她有时候实在有些恨自己没能长着一张西方人的脸,这能避免多少鸡零狗碎的事!
刚开完项目的进度总结会,陶旻憋不住一肚子气,回到实验室,放下东西,掏出了香烟直奔二楼露天平台透气。
刚走到二楼,她一摸衣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