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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司曜有些郁闷地别开了视线,要是知道那个时候她怀孕了,他绝不会说她半句狠话。
萧医生对他的人品也还算了解,想着大概两人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就把夜清歌之前每一次来她这里的情况说一遍。
席司曜听了之后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原来那天她忽然打他电话,是要和他说她怀孕了,可他居然该死的挂了她的电话!
“上一次她来我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要拿掉这个孩子,最后的时候她还是狠不下心,红着眼眶和我说抱歉,阿曜,别惹她伤心了。”萧医生说完,有些埋怨地看了他一下。
席司曜之前都没有什么表示,此刻终于点了点头。
夜清歌这个时候正好从洗手间回来,随口问:“你们在说什么啊?”
萧医生一笑,“在说阿曜的生日呢,阿曜,再过几天是你生日了吧?我记得上次你生日,定卿还特地叫我从国外带了礼物给你。”
夜清歌诧异地转头看他,过几天他生日了吗?
席司曜却是没什么表情,说:“他那是什么破礼物,至今我还没打开。”
“啊?”夜清歌和萧医生同时发出惊讶的声音,席司曜不耐,转移了话题:“怀孕了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有啊。”萧医生果断地说道,然后一条条开始说注意事项,没说几项席司曜的表情就更不耐了。
“怎么都是关于孩子的?没有关于大人的吗?”
虽然知道这个臭小子还幸存到现在未满二十四小时,可是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讨厌他了,还在他娘的肚子里就让大家都围着他转了,等他出生了,自己还不得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了?
这样想着,他的心里就更不爽了,盯着夜清歌的肚子,腹诽:小子,你最好在你娘的肚子里安分点!不然等你出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暗自警告完,他的心情好多了,嘴角也微微上翘。
对面的萧医生和坐在他身边的夜清歌对视了一眼,皆是无比迷茫,怎么……怎么变脸的速度这么快啊?
“咳……”萧医生咳了一声,引回他的注意力,然后说:“关于大人的注意事项也有,其他的我就不说了,重点说这个房事吧,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不能有,中间就算有也不能太激烈,为了下一代,要学会克制,尤其是男人。”
说着,萧医生将目光定在了席司曜的脸上。
夜清歌低下头,死死憋住自己的笑意,刚刚萧医生一直盯着自己锁骨处看,想必是看到了他早上留下的痕迹吧,所以现在才这么郑重地提醒。
再看席司曜,他的脸已经完全黑了,刚刚翘起来的嘴角也耸拉了下去。
过了几秒钟,他起身搂过夜清歌,面无表情地说:“我们先走了。”
萧医生笑着点了点头,等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大声说:“记住我说的话,在老婆怀孕期间,男人在房事上要学会克制。”
席司曜脚下的步子募然乱了一步,夜清歌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惹来某人狠狠一记怒瞪。
回去的路上,夜清歌问他:“哪天是你生日啊?”
正在开车的人不理她,面无表情,半晌又忍不住似的微微侧头瞥了她一眼。
夜清歌皱着眉,又问:“你自己也不知道你哪天生日吗?”
席司曜极快地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你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吗?”
夜清歌捂着自己被捏过的地方,不满地瞪他,“那我问你干吗不回答?”
某人终于忍不住了,前方又刚好红灯,他踩了刹车,转头不悦地盯着她,咬牙切齿地说:“你是我老婆!”
哪有老婆不记得老公生日的!怒!
夜清歌撇撇嘴,想起兰姨这些天和她形容的席司曜:幼稚、闷骚,果然是这样。
问他哪天生日回答就好了啊,干吗要拐弯抹角,还生气。
是他老婆又怎么样?他之前有把她当老婆吗?她真想回一句:程小姐记得你的生日就好了,我要记得干什么?
可是这句话,怎么就觉得……吃醋的意味那么重呢?
因为她不知道他的生日,某人一路上都黑着脸不高兴,到了家就去书房了,一直到晚饭都还没出来。
兰姨忧心忡忡地看了看楼上,问正在吃饭的人:“少夫人,你和少爷又吵架了?”
夜清歌头也不抬,“没有啊。”
“那少爷怎么……”
夜清歌摊摊手,表示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末了问:“兰姨,他生日是不是在最近?是哪天?”
兰姨思索了一两秒钟,连连点头,“对对,少爷的生日快到了,就在三天后!”
三天后……哼,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告诉我,我还是有办法知道!
“兰姨,你帮我弄点饭菜,我上楼的时候带给他。”
兰姨点点头,有点搞不清楚状态,早上的时候看两人一起出门去产检,还以为他们合好了,可是回来的时候,居然一个黑着脸!
这会儿,这个又说要送饭上去,到底是闹神马?
夜清歌拿着饭菜进去书房的时候,席司曜正在和萧定卿视频,听到声音转回来看了她一眼,视线在她脸上停了两秒钟,然后就转回了屏幕上。
“先这样,这两天我就送她过来,那边你安排一下。”
萧定卿点头,随即两人都关了视频。
夜清歌坐在沙发上翻翻书,等了会不见人过来,就回头看去,发现他下了视频之后居然开始看邮件,饭菜这么香,他居然没闻到?!
撇了撇嘴,她起身走过去,在电脑桌上敲了敲,“不吃饭了?”
某人抬头看她一眼,继续无视她。
夜清歌觉得好笑,这人耍起孩子脾气来可不得了,“你不能怪我啊,你的生日你又没和我说过。”
某人移动鼠标的手停了一下,唇线更抿紧了一分,
夜清歌无奈了,低头凑近他,盯着他的眼睛,清清浅浅地说:“你以前从不把我当回事,我有了你的孩子,你才把我当回事,席司曜,如果要介意,我是不是比你更应该介意?”
她不提,不代表她心里真的没疙瘩,从昨晚开始她的心里就一直盘旋着一个问题:到底他在意的是她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她在他的心里比程子言重要,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在他心里比程子言重要?
席司曜的脸色渐渐地淡了,最后什么都没有,看着她,“我记得你的生日,我记得你第一次对我笑的日子,我记得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的日子,你每个月来月事的日子,我也记得,清歌……”
他叫她的名字,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撑在她两侧的桌沿上,低头逼近她,“我昨晚说的不清楚,不代表我不郑重,在我心里,你不止比程子言重要,你比谁都重要,听清楚了吗?”
夜清歌愣在那里,脑子完全当机,思维打结,她无法分析他的话。
“你在我心里的分量,不是因为你怀了我的孩子,我可以告诉你,就算这个孩子没有,你在我心里什么位置,仍然是什么位置,不会改变,而他,我是因为他在你的肚子里,所以才在乎他,懂吗?”
夜清歌摇头,茫然地答:“不懂……”
他的意思是,她在他心里一直分量都很重?他的意思是,如果这个孩子在程子言的肚子里,他根本不会在乎?
她懵了,这么久以来的认知完全被颠覆,席司曜,到底你的心尖上住了谁,你可不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我?
席司曜在她额上轻轻地碰了碰,“清歌,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我只要你一句话,对我,你爱不爱?哪怕一点点?”
太静谧的夜,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千斤重,压在夜清歌的心头,令她喘息都困难。
而他的脸上,则是豁出去的表情,生平第一次,他下这么大的赌注——把心放到她面前,只为换她一句话。
夜清歌推开他,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双手紧紧地握着,突然之间慌得不行。
他太霸道,也太强势,她觉得自己在他的气场之下根本就无法生存,她的心底有种想逃的冲动,可是背后又像是有一股推力,将她推向他。
她抖着唇,睫毛颤动得厉害,脑海中霍行知的影子一直在闪动,慌不择言道:“我、我不知道。”
席司曜的眼底在那一瞬忽然所有的光都幻灭,他不动声色地说:“好,我知道了。”
夜清歌不知道他这句我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只见他走过来,摸摸她的头说:“回房去睡觉,什么都不要想,明天我送你去澳大利亚。”
他说完,不等她说什么,急急忙忙地将她转身,几乎是半抱着她往前走的。
夜清歌在那一秒之中想抓住什么,可是心底的感觉来去得太快了,她根本抓不住,回到卧室,他将她放在床上,那么平静地亲她的唇,和她说:“晚安。”
“你去哪里?”她在他起身的时候拉住他的手,不安地问。
“我还有工作要处理,晚点过来睡。”
“席司曜……”她叫他的名,缓缓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