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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曜,你醒来好不好,不要再睡了,我需要你。
——
吃饭的休息间,林夕看了看拿着碗筷,已经在窗边站了十几分钟都没有动一下的人,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人,压低声音问:“唐越,你看兰姨是不是有问题?她都站在那里十分多钟了。”
唐越抬眸看去,还真是这样!
兰姨左手捏着一把筷子,右手拿着两个碗,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好像是被什么给吸引住了,完全觉察不到后面两个人正盯着她的背影在看。
“外面什么这么好看啊,兰姨?”唐越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忽然出声问。
兰姨被吓了一跳,手一抖,两个碗差点摔了,幸好唐越手快,接住。
“兰姨,你怎么了?”
她的反应有些怪啊,如果只是被自己吓到,刚刚的眼神不应该是那样的啊!
怎么形容兰姨刚刚的眼神呢?就好像有什么心事,差点被人看到听到一样!
唐越狐疑地上下看了兰姨好几眼,怔怔的,愣愣的,不说话,只是看着。
兰姨抚了抚自己的胸口,一巴掌赏在他的肩头,“臭小子,你是存心想吓死兰姨是不是?”
“没……”唐越还没从刚刚的困惑中反应过来呢。
“还说没有。”兰姨故意板着脸,那样子唐越太熟悉了,“故意不出声走到我身后,然后又突然出声,不是想吓死我是想干什么?”
唐越扭头看林夕,后者也是一脸的不解,兰姨这情绪也转换的太快了吧?
不等他回答,兰姨的眼神就在屋里转了一圈,再问:“少夫人呢?”
“去看少爷了。”
“这样啊……”兰姨点点头,去摆碗筷了,可是她的心不在焉实在是太明显了,四个人的碗筷摆到最后一个,耳边骤然响起一声破碎声,是一个碗掉在了地上,那声音听着清脆,却也突兀的让人心惊胆颤。
兰姨自己当然是被吓了一跳,拍着自己的胸口直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唐越和林夕面面相觑,齐声问:“兰姨,你到底怎么了?”
“啊?”突然听到这个问题,兰姨好像又被吓到了,抬头看着两人,脸上的神情十分惊慌。
这下,唐越和林夕都敢肯定了,兰姨心里一定有事,而且很严重的事,不然不会这样啊!
就在他们准备对兰姨进行‘拷问’的时候,夜清歌回来了,推开房门看着这架势,还以为怎么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兰姨正担心会被追问,此时她进来刚好给自己解了围,连忙说:“好了好了,人到齐了,吃饭了。”
唐越和林夕很郁闷地看着夜清歌,害的她以为自己怎么了,纳闷了好一阵。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两个小家伙吃饭的时候也特别地不乖,就连平时特别安静的老大,看到大人们围在一起吃饭,也依依呀呀地在婴儿车里打滚,那样子像是要爬出去扑到一个才罢休。
夜清歌转头看到这一幕,笑了笑,放下碗筷过去将孩子抱了起来,老大开心啊,连忙讨好又献宝似的叫她:“麻麻!”
两个小宝贝到现在为止,只会叫拔拔麻麻,不过就连这两个称呼,都喊得不标准。
可是夜清歌还是好开心,和他贴了贴脸,又让他在自己的脸上亲了亲,然后才抱着他坐下来,继续吃饭。
小夜白看妈妈吃的那么香,还以为是什么好吃的,一只手伸得老长,去够桌上的碗。
夜清歌连忙放下筷子把碗往里推了一些,低头没好气地看着他,小夜白像是知道妈妈不高兴了,收回小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一副‘我是乖宝宝,我不惹妈妈生气’状。
唐越直摇头,“这家伙长大了在腹黑这方面肯定超越少爷,平时装深沉就算了,现在还卖萌!”
身旁的林夕已经眼冒桃心了,“唐越,我好喜欢小夜白!比喜欢你还喜欢,怎么办啊!”
“不行!”唐越炸毛,扔了筷子一把将林夕的手抓住,然后恶狠狠地看着夜清歌怀里的小家伙,放话:“警告你啊,不许对我的女人有非分之想!”
小夜白睁开粉嫩的眼皮,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继续自己傲娇的风格,懒懒地看他一眼,然后闭上,扭了扭身子脸朝里面,直接撅起屁股对着唐越。
唐越:“……”
林夕笑的肚子痛,夜清歌也是笑意盎然,只有兰姨,虽是笑着,可是笑容之中,却有着无法掩藏的遗憾。
以后,再也看不到这样温暖美好的画面了吧……
——
吃了饭,唐越和林夕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兰姨和夜清歌。
们出消说。怎么说呢,气氛似乎有些压抑,夜清歌又发不出声音来,心底闷闷的,更加不舒服了。
兰姨静静地坐在床边,一直都没有说话。
之所以现在只有他们两个,是因为刚刚快吃饭完的时候,兰姨十分严肃、郑重地说:“唐越,小夕,待会儿我和少夫人有事情要说,你们先照顾一下两位小少爷。”
当时唐越和林夕是满脸震惊,在没吃饭之前就觉得兰姨心里有事,现在她又是这样的表情,他们更好奇了。
可是一般时候,兰姨都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此刻只有一个解释——这件事非常重要,重要到可能关系生死。
所以唐越和林夕什么都没多问,吃晚饭就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出去了。
“少夫人……”兰姨终于转过身来,看着夜清歌,脸上的纠结一点一点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夜清歌也紧张起来了,对着她点点头,表示自己集中精神在听她说话。
兰姨却是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一下一下地抚着,那样子……好像下一秒她就要离开,此刻是千万般的不舍。
夜清歌心里莫名地难受起来,走到一边拿过笔和纸写下一句话:兰姨,你到底怎么了?你这样我很不安。
兰姨看了纸上的话,兀自笑了笑,而后才说:“少夫人,你见过少爷的父母吗?”
夜清歌摇头。
怎么可能见过,席司曜的父母在席司曜很小的时候就被席也正的人杀害了,当时她还没和席司曜相遇呢。
而且,嫁到席家之后,她脸照片也没见过,所以对于席司曜的父母,她其实是一片空白。
兰姨点点头,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少夫人,今天我要和你说一个秘密,一个在我心里藏了三十年的秘密。”
夜清歌心跳骤然加快,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她看着兰姨,眼神亮亮的、
兰姨在笑,那笑容带着魔力,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带回很多年以前——
三十年前的某一天,才出生五个月的‘席司曜’高烧不退,当时他的父亲和母亲被人追杀,所以不敢将他带在身边。
彼时在他身边的,只有兰姨一个人。
兰姨抱着他四处求医,但迫于当时的医疗条件,最终才五个月大的‘席司曜’夭折。
期间兰姨也给他的父母打过电话,可是一直都打不通,她也能理解,那样混乱危险的情况,哪怕打得通,他们也不敢回来看自己的儿子。
因为他们回来,后面紧随而来的,将是数不尽的危险。
兰姨当时心痛不已,更觉没有脸面对他的亲生父母,一时之间,她万念俱灰,抱着孩子小小的尸体从医院出来,甚至有过轻生的念头。
事情的转机,就出现在那一刻。
医院门口她撞到一对夫妇,妻子哭哭啼啼的,丈夫跟在她身边,因为被她撞到,他们的脚步停了停。
她听到丈夫对妻子说:“别担心,一定可以找回孩子的,医生不也说了,刚出生的孩子都差不多,许是别人认错抱走了,不是被偷走的,别哭了。”
兰姨脑海中当时灵光一闪,一个念头就此产生了。
后来,‘席司曜’的父母摆脱追杀去她那里,‘席司曜’还是好好的,并且已经会走路会说话,看到他们,兴奋地叫‘爸爸妈妈’。
因为,在他们还没来的日子里,兰姨天天拿照片教他认人,这个是爸爸,这个是妈妈。
这个‘席司曜’,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席司曜,他其实是兰姨的孩子。
她不忍心看他的亲生父母,看自己的恩人伤心欲绝,所以狠心将自己的孩子换给了他们,然后骗家里说,孩子夭折了。
也因此,她被家里赶出来,从此到了席家,再没有离开过。
对她来说,也许这样的结果很残忍,但是她却觉得十分值得。
并且,她可以一直在自己的亲儿子身边,看着他慢慢长大成人,尽管,他嘴里的妈妈,叫的永远都是别人。
但是兰姨不后悔,事情到了那个份上,也容不得她后悔。
夜清歌听她慢慢地将三十年前的事情说完,将类似于‘狸猫换太子’的故事说话,她整个人都傻掉了,呆呆地看着兰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而兰姨,在故事还没说完的时候,就已经泪流满面。
她看着夜清歌,极慢、极慢地说:“少爷在这个世上,还有至亲,那个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