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照做一次,看我会不会吃掉你的手的啊。”他居然一脸认真地说,眼里却有着奸计得逞的笑意。
我拿起一块,递到他嘴边,他吃惊的看了我半天,见我始终一脸正经,缓缓露出笑容,把脸侧向我的手,就在他快要碰到糕点的一刹那,我迅速抽回手,他就落了空,我哈哈大笑,得意地叫了一声,“傻傻。”
他照例“嗯”了一声,见我看着他,就从善如流的做出一个傻兮兮的表情,我就笑得更厉害。
“你的手还好好的。璇玑,你诬告堂堂十三阿哥,知不知罪?”他还不忘揪我的小辫子。
“是,璇玑知罪。”我配合他。
“好,璇玑听判,你虽犯下大错,然本官念你本性淳良,判你以身相许,望你诚心改过。退堂。”
我耳朵里只听到“以身相许”四个字,被吓得不轻,见到胤祥很淡定的看着我,完全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心里就乱成一团。
“我刚才骗了你,现在你又来吓我,一笔勾销了。”我试图蒙混过关。
“璇玑,我不是说笑。”他这次没有和我一起粉饰太平,固执的看着我,让我明白他的决心。刚刚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的目光和以往有些不同,现在我终于懂得区别在哪里。他以前一直很小心的把他的爱慕藏在目光的深处,让我可以故意选择忽略。但是现在,他终于把他的感情明明白白的写在目光里,那样的一目了然,逼迫我去看清他的心意。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促成了他的变化,却知道我不能再逃避现实,暧昧的霸占他的关心。既然因为康康的原因已经下定决心要疏远他,索性就利用这个机会吧。我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转身跑掉,觉得身后胤祥站着的那个世界越来越远,直到隔山隔海,再也无法合成一个天地。
下意识的加快脚步,心烦意乱间没有注意前路,就撞到了一个人,仔细一看,竟然是太子,喝得醉醺醺的,身边的人也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我赶紧扶起他,他完全不理会我,不停的说道:“我还要等多久?”“你知道我已经熬了多少年吗?”“……”我心一惊,这话要是给别人听去,会惹出大乱子的。虽然和太子八字不合,却也没有深仇大恨,想了想,决定扶他回去。他的跟班正在院子里打圈圈,看到我们,赶紧迎了上来,太子仍然在不断的嚷嚷,我就吩咐他的跟班去太医那里拿一些安神的药来,给太子服下,确定他睡熟了不会再乱说话才离去。
第二天一早,在院子里遇到太子,气色依然很差,口气不善的问我到底是什么居心。我笑笑,没有答话,只是有些怜悯的看着他,他就泄了气,看了我好半天,甩手而去。
一整天,我一直回避胤祥的目光。下午的时候,四阿哥终于忍不住找了个机会问我,“你和胤祥到底怎么了?”
“你怎么不去问胤祥?”我四两拨千斤。
四阿哥顿了一下,轻轻地说,“我问过了。”
“他怎么说?”我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丝颤抖。
“他说……”四阿哥在关键时刻竟然停住不讲,我急急的看着他,就见他笑着说,“你那么想知道,就自己去问胤祥吧。”说完竟然优哉游哉的走掉了。
我郁闷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觉得四阿哥的童心还是少点发作的好。不敢真的去问胤祥,只好默默嘲笑自己,既然已经决定放弃了,心里还隐隐的期望着什么呢?
胤祥那晚之后并没有主动来和我打招呼,只是我常常感觉得到他的目光,追随着我,看我做各种各样的事情。这种直觉,让我苦恼又甜密,冰火两重天的感觉,终于尝过。
心情郁闷的人往往会影响身体。我虽然每天都告诉自己,我要很快乐的享受这次公费旅游的机会,心里却还是难过的吧,不然不会从那晚开始,就开始咳嗽而且一直不肯好。不过比我倒霉的大有人在,比如太子就病得越来越厉害,太医天天看,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康熙毕竟还是心疼自己的儿子的,决定中止南巡,立即回京调养。队伍经永清、文安、河间、献县、阜城、景州,到了德州的时候,太子又感染了风寒,病情加重,康熙宣布在德州行宫停留,直到太子的病情好转再继续返京。可太子的病一直没有什么起色,大家也等得心焦。
为了鼓舞情绪,有一天,康熙召集大臣和皇子们,共同研习书法。我也在旁观摩。康熙先命侍读学士揆叙等人书绫字进呈,看了之后情绪不错,开始侃侃而谈自己的习练体会,换来一番肉麻之极的吹捧。康康被捧得飘飘欲仙,又写大字给大家看。我此时终于体会到古人的厉害。以前我谄媚别人的时候,每次都是搜肠刮肚,呕心沥血,殚精竭虑,才勉强挤出些恶心的话来,若是有第二轮考验,估计要昏死当场。可是大臣们刚刚明明说了那么多让人胃中翻腾的话,看到康熙的字,竟然还有层出不穷的溢美之词,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我怀疑他们平日里一定都在想各种讨好皇上的句子,才能在合适的时候秀出合适的话来。康熙哈哈大笑,命太监将大臣们带到行宫左厢房,观看四阿哥和胤祥书写对联。
我有点忐忑,有点害怕在那样的场合见到胤祥,又不愿意错过看他们写字的机会。最终还是尾随着大家来到左厢房,见到四阿哥和胤祥都已经准备妥当。我第一次见到胤祥写书法的样子,他屏息悬腕,运笔提按之间,有着很强的节奏感。胤祥是帖派的写法,字的力量感却也很强,大家围成一圈欣赏两个阿哥的字,我就见识到了第三轮的糖衣炮弹。真是大开眼界,叹为观止。不过胤祥的字的确担得起那样的赞誉,四阿哥的字稍逊一筹,却也算是高手了。大臣们纷纷讨教写书的心得,后来又讲到作画,有一个大臣向胤祥讨教工笔画的技巧,就听到胤祥说:“工笔画,我生平只画过一幅人物……”语气里竟是掩不住的缠绵。
他的目光在此时穿透人群,我躲闪不及,和他四目相接,就想到守岁那天,他作画的样子,他的眼中有千言万语,带着莫名的磁力,我心中一惊,急急低下头,把一切隔绝在心门之外……
一个人悄悄逃出屋子,里面的笑声仍然不断传来,然而那热闹并不属于我,属于我的东西,只有寂寞。我曾在寂寞中画着胤禩的画像,然后他梦幻般出现在我的面前,替我画眉。而胤祥也曾在寂寞中画我的画像,我又该拿什么报偿他呢?“我生平只画过一幅人物……”,这样的情意,对我而言,实在太重了,重到我不敢去想象他那天执笔的心情,也不敢面对他刚才的眼神。
可是我却不能不面对自己。我对胤祥到底是什么感觉呢?不是对胤禩那般“思君令人老”的刻骨深情,也没有那种“还君明珠双泪垂”的感伤,也并非“此恨绵绵无绝期”的遗憾,只是一种很亲切很亲近的感情,夹着若隐若现的心动和若有若无的暧昧,在岁月中慢慢被磨励和洗炼,就在心中沉淀成一种无法言说的柔软,它并非心中最闪光的部分,可是一旦割舍,却觉得万分疼痛,血肉模糊。这样的感情,我无法定义,但是我知道,那至少不是纯粹的爱情。也许会脸红心跳,也许会情不自禁,但是情有独钟的对象,仍然是胤禩,而不是胤祥。觉得这样的想法有点残忍和自私,要是朋友对我说出这样的想法,说不定我还会很想骂醒她,可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个中滋味远非语言和理智所能决断,如果我面对自己都要遮遮掩掩,还能对谁诚实呢?
一路想着向回走,就看到太子的小厮又在院子里打圈圈。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有着和驴一样的习惯,觉得有点好笑,他看到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来,“格格,求您去看看主子吧?”
我迟疑的问道:“到底怎么了?”
小跟班突然跪倒在地,“格格,求求您了,发发慈悲,去看看主子吧,主子不让我叫任何人,可是,他,他……”眼前的人突然哭泣起来,不停的叩头。
我吓了一大跳,赶忙扶起他,跟着他进去,快步走到床前,太子的脸色异常的红,额头满是密密的汗,我伸手摸他的头,烫得仿佛火烧,他不安的动了动,嘴里喃喃的叫着,“叔公,叔公……”
“太子这样多久了?”我问小厮。
“有一天了。昨天太子求太医对皇上说想见索大人,太医不敢带信,太子就大发脾气,赶走了太医,并说他敢再踏入一步就砍了他的头,又吩咐我们谁敢去叫人就砍谁的头,他自己站在院子里吹了一天的风,回屋以后就病得厉害,可是大家都不敢违背太子的命令,格格,您菩萨心肠,千万不要说是小的叫您来的,否则,小人的小命就不保了啊